然而,對於這家人來說,無論是之前的李見博和倪海,之後的杜開,還是最後的特勤小隊,所有這些人突然到他們家來,都是無理取鬧,都是來騷擾他們家,讓他們不得安寧。因爲他們根本不明白,爲什麼警方的人總說他們家有問題。
杜開明白這當中的問題所在。
異物是附身在這戶人家的兒子身上,但正如其他被異物附身的人一樣,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
這就難怪,這家人,這對父母,會這麼維護異物,事實上,他們根本也不知道,他們維護的是異物,在他們眼中,他們維護的是自己的兒子。他們只知道,兒子並沒有犯錯,家裡沒有人觸犯法律,不應該有執法人員對他們家糾纏不清。
這當中,就數屋內那位中年婦女是罵得最狠的。
原本,杜開還能體諒他們作爲父母的心情,雖然杜開確定,他們的不合作是源於對異物的不瞭解,對他們兒子遭遇的事情不瞭解,但在他們的態度越來越跋扈蠻橫,指責的話語越來越強硬之後,杜開也忍無可忍。
他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一副望氣眼鏡,先強制戴在中年婦女的眼上,讓她好好看清楚她的兒子,並且告訴她,在她兒子頭頂上的黑色火焰究竟是意味着什麼:“他早不是你們的兒子了!”
杜開的話,在這對父母來說,如同天方夜譚,更如同晴天霹靂!讓他們一時忘記了剛纔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卻又不敢不信的震驚和矛盾,一邊開始流淚,一邊喊着不可能,肯定是杜開在騙他們。
杜開沒有想要繼續解釋,取回望氣眼鏡,隨即示意門口的兩名警員立刻帶這對父母離開房間。
就在這時,異物附身的那名男孩一改剛纔的沉默不語,突然出聲,對他的父母喊道:“爸,媽,他們在騙你們,救救我。”
“放心,我們一定救你。”這對父母一聽見自己孩子的聲音,原本半信半疑的心,頓時又瘋狂起來,轉身就想衝向兒子身邊,但因爲被旁邊的警員拉扯住纔沒了辦法,只能扯着喉嚨應聲。
杜開揮了揮手,讓警員迅速拉走這兩個人。待他們離開了房間,杜開這纔回過頭來,正視着面前的異物,眼神中透着驚訝,說:“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會開口說話的異物,你太讓我好奇了!”
那個被異物附身的男孩卻又忽然不說話了,一直緊緊盯着杜開,彷彿在防備着杜開。
杜開看他不說話,也不理會,轉頭又對特勤小隊隊長說:“我懷疑,在這棟大廈內,不止它一個異物,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對他進行就地臨時審訊!待審過後,你們再把它押送回局裡?”
杜開覺得這個房間,已經沒有其他閒雜人,與其等把它押送回局裡之後再審訊,不如現在直接就地盤問,如果能夠審出個結果,還能馬上採取行動繼續抓捕異物。
而且,畢竟異物是特勤小隊抓獲的,所以,杜開覺得,如果他要對異物做什麼,還是需要徵求特勤小隊的同意。
小隊長沒有直接拒絕,似乎是自己沒有定論,而是說:“杜大師,我想李隊彙報一下。”
杜開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說:“好,我等你向李隊彙報。”
小隊長立即拿出手機,走出房門外,撥打電話。
李英是特勤隊的大隊長,掌管明珠特事局的特勤大隊,聽完小隊長的彙報,她當即同意杜開要審問異物的提議,只不過,她要求現場的特勤小隊,全程記錄審訊的過程,這事還是由小隊長負責完成。
這是因爲,特事局以前就有過針對異物進行審訊,但是結果都是無法溝通,基本上很難從異物的口中問出什麼,以至於每一次審訊都是以失敗告終,因此李英需要小隊長把過程記錄下來,也是想要看一看,杜開是怎麼審訊異物,吸取一些經驗和方法,方便以後的審訊需要。
杜開聽到小隊長轉述了李英的意思,倒不反對,只不過,審訊異物的方法其實也都是系統教給他的,要想靠口頭傳授給李英,也是不太可能,所以,讓李英目睹過程,也是好事。
這種審訊的辦法,完全是針對那種,異物對人類身體已經是深度附身的情況。
這種情況之下,異物已經完全掌握了所附身人類的本體語言,甚至已經是等同於該人類本身去生活,所以,其他人類自然就能與這異物進行溝通。
但是,這種情況也會有一個弊端,也就是異物會幾乎完全理解人類的情緒和溝通技巧,所以系統也告誡杜開,千萬不要相信,異物任何的所謂的善意措辭,因爲那很可能只是異物的一個僞裝手段。
如果要對這樣的異物進行語言溝通,就必須謹記一個原則,人類與異物之間,是不可能存在善意,因爲兩者之間本就是天敵關係。
系統提供的審訊方案簡單直接,那就是動用電刑。
黑店提供了一支很特殊的電擊針,兩根針連接着一個放電器,只要將這兩根針分別插在人體的兩隻手的手心之處,就可以開始使用。
系統說審訊的過程,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放電器很特殊,產生的電,通過電擊針,可以刺入異物的靈魂之中,不僅僅作用於人體,還直接傷害到異物。
杜開藉助自身攜帶的揹包,取出電擊器,刺入異物的手心。被捆綁住的異物,自然是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杜開對他做的事。
杜開裝好了電擊器,就開始審訊過程。而特勤隊的小隊長,也是按照命令,將整個過程拍攝記錄下來。
一開始,杜開還好好詢問異物,但異物果然是一副抵死不從的態度,硬是不肯開口配合,杜開就只能啓動電擊器。
滋滋滋……電擊直接開始。
半個小時之後,異物終於無法忍受,連連向杜開求饒,並總算開始如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