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東似乎也看出了一點什麼,若有所思的瞅着趙國棟這傢伙在發改委裡攪起的風浪不小,即便是他也隱約知曉,不少民營企業家在和自己交往都會談到趙國棟,都對發改委這個堅鎖的大院牆裡透出來的一絲清新空氣感到振奮,而趙國棟似乎就充當了敲破這個厚殼者,哪怕只是露出一道縫隙,但是畢竟讓人看到了希望。
但是民營企業家們的振奮也就意味着有其他人利益受損,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趙國棟在寧陵利用民營經濟的發展確立了自己上位的基礎,但走到了這裡,若隱若現的龐大國有體系未必就能如他所願,所以雷向東要提醒他欲速則不達,積小勝爲大勝,潛移默化,這也是一種戰鬥策略。
“國棟,看來你對這位蕭總不是很感冒?”雷向東緩緩的道:“是不是你對國有企業都有一種偏見?”
“錯,我只對國有壟斷行業本身有看法,對壟斷行業的維護者有看法,但是對壟斷企業本身並無什麼偏見,畢竟他們這是制度受益者,關鍵還是在於制度的締造者們。”趙國棟很自然的道:“當然這有歷史遺留原因,所以我們需要一步一步來消除這些已經束縛了生產力發展,危及了民生利蓋的制度。”,“想法很好,但是?刀?刀”,雷向東搖了搖頭。
“是不是有些蛆浮撼樹的感覺?”趙國棟朗聲笑了起來,“不能因爲我們是蛆蟬就不去撼樹了吧?歷史在發展,時代在變革,有些制度在初期是符合國情社情的,但是隨着時間推移社會發展,有些東西就需要調整需要改革,就像最初的憑票供應制度,又比如投機倒把罪,這些不都已經成爲歷史了麼?”
雷向東也知道趙國棟的想法,但是現實的複雜性困擾着想要改變的人們,這是!場拉鋸戰,有時候還會有反覆,但願趙國棟這小能夠估料到這個問題的艱鉅性。
蕭春陽果然充當了一個傳話筒,天乎集團董事局主堊席兼總裁楊天培在天乎地產公關部經理,一個很有味道的女人陪同下專程過來邀請趙國棟和雷向東參加他們的酒會。
據趙國棟所知這個女人曾經是沿海某電視臺的著名節目主持人,在江淅一帶的時尚界和商圈裡都有很強的人脈淵源,但是前一兩年在一名副部級官員落馬案被牽扯進去,這兩年隱居京,現在不知道怎麼又被天享集團相,進入了天享集團,好像這個女人背後牽扯到的人和喬輝有一定關係。
搞地產的難免要和形形色色的官員們打交道,趙國棟也知道天乎地產這幾年發展很快,除了楊天培掌舵穩健,幾個副總都很敬業之外,很大程度和喬輝家庭人脈以及他的長袖善舞有關,除了在金融體系內良好的人脈之外,喬輝原來的社會背景也被很好的挖掘利用起來,天乎不想牽纏那些江湖道上的事情,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搞地產開發,你想要完全杜絕形形色色的各種灰色甚至是黑色關係,顯然不可能。
民營企業在和各級政府和職能部門以及金融機構打交道時天生就有短板,各級政府機構職能部門和金融機構對於民營企業的下意識歧視”使得他們不得不採取各種方式來彌補這份差距,而公關部就顯得很重要。
一個成功的公關部經理可以起到良好的協調潤滑和溝通作用,特練的身份和能力在這個位置上有時候更能發揮出巨大的能量。
但是趙國棟還是希望喬輝不要在某些關係被卷得太深,就像這個很有味道的女人出現在天乎集團就是一個微妙的信號,喬輝在利用這個女人社會資源挖掘着金礦,但是挖這些金礦是有風險的,但願喬輝能夠明白這一點。
趙國棟發現自己在交際能力上依然需要提高,特別是在和這種商人羣體不涉及具體工作時的交際上還明顯欠缺火候,在和這些個香風鬢影的適應能力明顯不及雷向東。色沉穩,“不是說激請到了一他辦滿口答應q麼?”
公關部經理臉上也露出一抹不安的表情,“楊總,請柬是我親自送到的,他連聲答應了。今天午我也專門打電話和他的秘書確認了”可是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聯繫不上了。”
“那現在怎麼辦?把他擱在一邊,呆會兒他突然來了怎麼辦?但又不可能這麼多客人等他一個人。”喬輝也有些焦躁,這位副市長本來和天乎關係就不太好,而且屢屢因爲天乎其他競爭對手而爲難天乎,天享爲此頭疼不已,但是作爲主管副市長,你又不可能迴避他,這種場合一旦失禮,也許日後他一旦懷恨在心報復起來對天享就是災難性的,但是這樣多的客人就等他一個人,那顯然也不合適。
公關部經理也沒有了抓拿,這位副市長和天乎關係一直不太融洽,天享之所以邀請自己擔任公關部經理未嘗不是就有要和這位副市長搞好關係化解矛盾的這一層因素在裡邊,昨天這個傢伙還答應自己好好的,今天牛還在電話裡和自己調笑了一番,怎麼這會兒就打不通電話了,更奇怪的是連他的秘書也聯繫不上了,這讓她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楊天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天乎名城項目對於天乎集團來說都相當重要,堪稱天乎地產今年到明年的扛鼎項目,僅僅是拿地這一塊就huā費不少,一旦這個傢伙有意要拿捏刁難天乎,那麼這個項目啓動就會困難重重,他想要找一個項目的差錯就是實在太容易了,隨便歪一歪嘴巴,就能然你這個項目熄火。
“楊總,要不我們否等等,我在聯繫聯繫?”公關部經理忐忑不安的道。
楊天培眉頭深鎖,重重的哼了一聲,“你趕緊聯繫,如果聯繫不到他和他的秘書,再聯繫一下市政府辦公廳那邊,問問到市長的行蹤。”
趙國棟有些驚訝,看看錶時間都差不多了,怎麼還不開始?他注意到楊天培和喬輝以及那位公關部經理臉色都有些不太好感,曾韻白也匆匆過去,半晌沒有出來。
他打了個電話給曾韻白。
“韻白,怎麼一會事兒?客人們都在等着你們啊,我看建設部馬副部長都到了,國土資源部的金司長也來了,你們怎麼還不開始?”趙國棟走到一邊打電話問道。
翟韻白在電話裡把情況講了一講,也說了這位副市長和天乎本來就不太對路,所以天乎現在也很謹慎,深怕觸怒了這位副市長,現在正在四面八發緊急聯繫。
“你是說連他的秘書都聯繫不上了?”趙國棟有些驚訝,這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果說聯繫不到本人也許勉強說得過去,一些突發意外因素也有可能,但是怎麼會連秘書也聯繫不上,這就太蹊蹺了。
“是啊,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可電話始終打不通,不知道什麼原因。”翟韻白也是大惑不解。
趙國棟心微微一動,昨天熊正林和自己在一起小聚時,熊正林就有意無意的提及現在房地產市場火爆,很多領導被房地產商人拉下水,自以爲做得天衣無僂,紀委近期也在對一些反應進行查處,堊央對此也高度關注,要求紀委對敏感領域尤其要加大力度進行防範和查處。
聯想到翟韻白也提及過說這位副市長經常和天乎爲難,天乎在京裡開展業務很困難,這兩年天享都未能在京裡有大動作,喬輝也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江淅那邊,這一次天乎名城也是費勁牛二虎之力才撬動,主要原因還是市裡邊有領導作梗,想要讓天享把這塊天乎早就通過招拍掛手續拍到手的土地轉讓給別家房地產公司開發或者共同開發,但是天享一直不願意。
“韻白,我看你和培哥說一說可以開始了,沒有必要再等個別人,你這是搞項目剪綵又不是爲什麼具體個人搞歡慶會,馬部長和金司長不是已經到了麼?還有其他幾位,你們可以就請他們幾位作爲嘉賓開始吧,就說是我說的。”趙國棟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