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回安都的飛機上趙國棟就一直在琢磨這一趟燕京之行,應該說和劉若彤這種欺騙式的交往算是把自己和劉家聯繫起來了。
除了劉巖之外,劉家三代裡另外幾個重要角色中劉拓沒有出現,劉喬的弟弟劉均也適逢其會一般的出現了,一個在財政部企業司的處級幹部,那也是一個人精般的角色,不過流露出來矜持和傲慢卻是掩飾也掩飾不住。
當然對方也的確有值得驕傲的地方,上海財經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進入財政部十二年就已經躍升到正處級幹部位子上,難怪這樣春風得意,財政部裡當一名實職處級幹部在實權上甚至不比其他部委一名司局級幹部差,心氣眼界高一點也再所難免。
趙國棟看他那樣子估計也是專門來瞅瞅自己究竟是何許人物,先前的談話間頗有點不服氣和不屑的味道,不過趙國棟的表現稍稍贏得了一點點好感,但是那股子盛氣凌人的味道一樣是發自天生般難以消減。
從蔡正陽那裡趙國棟也大略知道了劉氏家族的情況,作爲共和國無數個紅色家族中,劉氏家族也算是中流砥柱一類的了,這個家族不像是有些家族家道中落或者說淡隱退出,也不像有些家族那樣盛極而衰後繼無力,準確的說這個家族處於一種緩慢的萎縮狀態。
相較於其他一些紅色家族的人才輩出,這個家族中目前在位的最顯赫者也不過就是任滬江警備區政治委員的劉仲平少將,像劉拓也不過就是中組部幹部二局副局長,而作爲劉氏家族外戚的許嘉寧雖然已經在南粵省任省委常委、副省長,但是卻一直和劉氏家族關係冷淡,往來甚少,準確的說他並沒有沾劉氏家族多少光,也非同道中人,這樣的現狀顯然和這個紅色家族的輝煌歷史有些不相稱
。
正是因爲如此,劉氏家族三代中的劉拓、劉巖似乎也就被二代寄予了厚望,而要肩負起振興劉氏家族的重任,對於劉拓和劉巖二人來說,吸收外來新鮮血液,光大劉氏家族門楣也就成了當務之急,而趙國棟似乎就是被劉巖相中的一個角色。
想到這兒趙國棟就禁不住有些好笑,這樣的政治婚姻也能落在自己頭上,也不是老天有眼還是老天無眼,那些個千方百計想要借勢上爬者怎麼劉家不給別人一個機會,而一心想要撇清裙帶之風的自己卻被套上這樣一副轡頭,正如蔡正陽所說,有得就有失,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話,蔡正陽還是傾向於趙國棟能夠和劉若彤交往下去。
趙國棟也隱約感覺到似乎自己在升任寧陵市委常委這個位置上似乎劉家也有一些影響,但是具體從哪方面發揮了影響力趙國棟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蔡正陽在言語中很含蓄的點了一點劉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言外之意也是不言而喻。
南航的服務很一般,趙國棟乘坐的波音737客機有些老舊了,單通道飛機中這玩意兒算是霸主,姓能也算穩定,經過多次改型成爲波音公司與空客公司競爭的利器,趙國棟幾乎是在一種半催眠半思考的狀態下完成了這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航程回到了安都。
回到安都,相對於北方的乾冷,安原這邊的溫暖溼潤讓趙國棟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到感受到這熟悉的氣息,趙國棟才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現實,而燕京那種種更像是處於一種半夢半真實的狀態中,讓他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瞿韻白開車來接的趙國棟,幾個月下來瞿韻白的車技已經今非昔比了,雖然對於沙漠王子這樣的大型越野車來說還有些吃力,但是像雷諾風景這種小車她開起來已經遊刃有餘了。這種進口的雷諾風景在國內並不多見,不過瞿韻白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種在西歐銷售一直遙遙領先於其他車型的法國貨,趙國棟也就替瞿韻白買了一輛,掛在了自己父親趙孚望名下。
瞿韻白看來在安都市旅遊局幹得挺順心,工作量不大,而且氛圍很好,安都市旅遊局局長文彥華也是一個女局長,只不過年齡比瞿韻白大上幾歲,也是相當幹練潑辣的一個女姓,工作上雷厲風行,但是下來卻是相當隨和活躍,瞿韻白和文彥華相處得很好,頗有親如姐妹的味道。
瞿韻白心情好,幹工作也很順心,又迷上了攝影,這讓趙國棟也很替她高興,閒暇時間瞿韻白喜歡自駕去安都周圍地區旅遊,像綿州、建陽、唐江、懷慶甚至南華這些地市的風景名勝都是瞿韻白常去的地方,瞿韻白甚至在計劃春節和趙國棟一道駕車去昆明旅遊,沿途可以飽覽勝景。
“文姐啊,嗯,不好意思,今天我有點事情,嗯,來不了,真的,有點私事,嗯,謝謝文姐了。”
瞿韻白嬌俏嫵媚的神色和說話語氣都勾起趙國棟無限溫情,風格簡潔明快的白色羽絨背心套在黑色的羊絨衫外,黑白分明,飽滿的胸前一朵來自藏省的牛骨雕飾輕微的晃盪,蓬鬆的長髮披灑在圓潤的肩頭上,石磨蘭牛仔褲寬大的褲腿配上法國車浪漫的格調,真是相得益彰。
“你們文局長?”趙國棟調節了一下椅背角度,讓自己舒適的躺在椅背上。
“嗯,文姐這人挺好,有事兒沒事兒都愛把我叫上,健身、打網球、游泳、泡溫泉、甚至聽音樂會,我也挺喜歡和她在一起共事
。”瞿韻白臉頰浮起一抹酡紅,趙國棟手指已經落在她豐潤的肩頭上,她有些嬌嗔般的瞪了一眼趙國棟,然後又專心致志的開車。
“她也是一個獨身主義者?你們莫不是?”趙國棟臉上路出捉狹的微笑。
“你胡說些啥?文姐是離了婚的,他丈夫原來是一個民航飛行員,後來和一個空姐勾搭上了,文姐一直被矇在鼓裡,一直好幾年,直到那個空姐主動給文姐打電話挑明文姐才知道,就離了婚,她丈夫想要破鏡重圓,文姐堅決不同意,她說她可以容忍丈夫的出軌,但是絕不容忍丈夫的欺騙,而且是長達幾年的欺騙,幾年的甜言蜜語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難以接受的諷刺。”
瞿韻白嗔怪的白了趙國棟一眼,“後來,文姐就把心思全數撲到工作上了,當然對生活她也一樣沒有失去信心,拿她的話來說,要勤奮工作,更要學會享受生活,女人並不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
“嗯,如果排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這種心理,她這個觀點我贊同。”趙國棟將手重新放回腦後,舒服的將頭置於合十的手掌下,“但是我還要補充一句,擁有男人的生活纔會更精彩。”
瞿韻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國棟,搞半天你還是替你們男人自吹自擂啊,大男子主義殘餘思想仍然殘存在腦子深處。”
“不,韻白你說錯了,男人的工作和生活中一樣要擁有女人,否則一樣是寡淡無味,天生陰陽,造物主早就替我們安排好了這一切,這纔是自然和諧之道。”趙國棟輕輕一笑,“你會發現沒有男人的女人就會衰老很快,同樣沒有女人的男人一樣是姓格乖張脾氣暴躁,陰陽調和,滋養萬物,此謂天道。”
被趙國棟一番謬論逗得嬌笑連連的瞿韻白對於又悄悄把手掌按在她柔軟平坦小腹上的魔掌也不再抵抗,趙國棟也只是這樣將手掌放在那富有韻律起伏的小腹上,靜靜的享受着一份恬靜安逸。
“這一趟飛燕京有什麼收穫?”
“嗯,不能白跑啊,雖然只是演戲,但是也得演好,倒沒有出啥茬子,只是那丫頭把我打擊不小。”趙國棟也很隨意的把那個細節講了一講,又把瞿韻白逗得笑個不停,“沒想到國棟也會有在女孩子面前吃癟的時候,對你自尊心自信心都是傷害不小吧?”
“嗯,有點,不過,還好蔡哥介紹我認識了幾個電力行業的大佬,我估計不看僧民看佛面,寧陵開發區這邊的項目問題算是有些眉目了。”趙國棟舒了一口氣,“東邊不亮西邊亮,西江區暫時打開不了局面,咱也得在開發區拿出點成績來才行,否則嚴立民那老小子老是拿着放大鏡尋找我的紕漏,總有一天會被他給跳出啥不是來。”
“你就不能和他和平共處?最起碼井水不犯河水?”瞿韻白自然明白分管黨羣組幹工作的副書記的威力,當初她在江口縣開發區當管委會主任時不也就是分管黨羣的王德和一力挑自己毛病,最終在茅道臨離開之後把自己給發配到了縣旅遊局。
“現在談這一點已經沒有啥意思了。”趙國棟一笑,“老嚴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啊,在當政法委書記時就折了面子,以他的心胸要看開這一點,只怕只有他徹底下臺,他現在也隱隱是一系首領,勢成騎虎,我剛主政西江,他卻在收編張紹文人馬,我不怪他,他沒得選擇,我也一樣。我不想和他作對,但是事關大局,不得不爲,嗯,說句難聽一點的話,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和他只要都在寧陵,不說不死不休麼,那也是絕無和解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