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海憤懣的將電話壓下,辦公室裡坐滿了人,他有些煩躁的把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我早就讓你們叫他去投案自首,爲什麼不去?這個時候知道來找我了,當初我說話你們爲什麼不聽?”
“呃,二弟,老曹家就這麼一個,都知道這公安局大門不好進,一進去說不定就出不來了,誰心中也沒底啊。不就是指望着能賴上幾年事情就淡了麼?誰知道這個姓趙的一上來就下毒手呢?”說話的是敬海的姐夫,江廟鎮上經營着幾輛農用運輸車的小老闆。
“哼,我問過了,沒那麼簡單,安都市裡都在過問這件事情。”
敬海想起張德才告訴自己安都市公安局都在過問,他心裡就忍不住泛涼。
難道說紡織廠真的把這件事情捅到上邊去了?那可真有點不好辦了,曹建這小子又不願說實話,趙國棟話語中似乎他的情節很嚴重,流氓罪,這可是可上可下的罪名,上下都不封頂啊。
“啊?二弟,那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幫我們一把,曹建如果真的被關上十年八年,那他一輩子可真的全毀了。”敬海的大姐腳一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起來。
“夠了,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別在這兒給我添堵!”敬海越發心煩意亂,揮手讓屋內的人走人。
一家人吵鬧一陣,都沒有了主張,見敬海臉黑得都快擠出水來了,才慢慢離去。
“這一次怕是有點麻煩。”悄悄走進來的鎮武裝部長兼公安員霍志武搓着手道。
“怎麼樣?”敬海深深吸了一口氣。
“往日派出所和咱們鎮政府雖然不大對路,但是向這樣大的行動就算是不告訴我們目標,也是要在我們鎮上治安室抽人的,但這一次卻根本不提,分明就是有意避開我們。”
霍志武愁眉深鎖,作爲公安員,派出所和鎮政府主要領導不對路是最讓他難受的了,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這一次也許是上邊的要求,••••••”敬海臉色很難看,事實上和派出所關係不睦的也主要就是他,從羅明山事件開始他就對派出所有些看法。
“敬鎮長,恐怕我們得現實一點纔好。年前我們和派出所就鬧僵了,邱元豐雖然走了,但是算是高升,這趙國棟又是邱元豐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恐怕也一樣看我們不順眼,雖說有上邊的指令,但是這是不是派出所的障眼法呢?方纔我去派出所,除了老廖外,其他辦案民警都不在,分明就是去江口了,幹什麼?還不是要儘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定案了。”
霍志武雖然不知其中真實情況,但是多年經驗告訴他這樣一個案子上升到這種程度,不是派出所故意拔高,市局和縣局一般說來是不會參予的。
“你是說趙國棟故意要收拾我?”敬海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目光。
“這倒不一定,或許是想要順水推舟作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呢?”霍志武沉吟了一下才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敬鎮長,要想讓曹建輕鬆一點,恐怕還得落到派出所身上,具體一點說,還得落在趙國棟身上,這個傢伙這麼年輕就能上來,沒有兩刷子能行?”
“這••••••”敬海臉上陰晴不定。
“敬鎮長你不好出面,我去找找趙國棟,探探他的口風。”霍志武知道敬海放不下這個臉,主動請纓。
“那就辛苦你了,老霍,唉,看來有些時候我也得注意一下了。”敬海很難得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也是在霍志武這個關係莫逆的下屬面前他才如此說,“對了,你不是說他們都不在派出所麼?”
“他們總得回來,我就去派出所裡守着,我就不信他趙國棟新上臺,就真能無視我們江廟鎮的存在,好歹這派出所還在我們江廟鎮地盤上不是?”霍志武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要想把工作抓上去,好歹也得給我們江廟鎮黨委政府一點面子,是不?”
趙國棟一干人一直忙到下午四點過纔回到江廟,並不出趙國棟所料,這些仗恃着家中有些關係背景的土混混,在毫無思想準備之下被丟進了收審所之後立時就垮了,幾乎沒有花多少精神,幾個傢伙都毫無例外的交待了自己的違法行爲,甚至在趙國棟技巧性的訊問下還有一些其他收穫。
曹建的位置一下子就被凸顯出來了,不但自己團伙內部交待了他的違法事實,而且就是張寶來團伙也一樣映證了他的違法行爲。
在證據和攻心手段雙重壓力之下,曹建很快就崩潰了,除了交待了兩起攔路調戲婦女的案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還交待了自己一次酒後*婦女的案件。
尤其是這件案子發案地點竟然在他舅舅敬海的老宅中,雖然敬海並不知曉,但是這也足以讓趙國棟精神一振了,這可是對付敬海的利器,而這也獲得了他團伙兩個人員的佐證。
在安排賀洪海立即返回江廟就新反映出來的事實取證之後,趙國棟也故意在江口縣城中逗留了相當時間以便拖延時間。
這個時候趙國棟才感覺到通訊不方便是多麼的麻煩,如果有傳呼機,賀洪海在完成材料固定之後便可以告知自己,而現在他還不得不呆在治安科裡等待賀洪海的召喚。
好在賀洪海和袁振勇動作也相當快捷,在很短時間內就完成了任務,這個時候趙國棟才坐上治安科的吉普車返回江廟。
在瀏覽了所有材料之後,趙國棟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現在打掉曹建已經不是問題了,*婦女這一條已經把他扣死,相比之下攔路調戲紡織廠女工不過是小菜一碟了,如果真要認真收集起來,再確定一個流氓罪,怕是讓他進去呆上十多二十年也不是難事。
“洪海,你把材料整理一下,曹建基本的證據已經夠了,儘快報給預審科向檢察院報捕,這一次他是在劫難逃。”
趙國棟穩穩的坐在所長辦公室的椅子裡,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享受這種權力帶來的快感,難怪有人說對於男人,掌握權力帶來的快感絲毫不亞於俘獲美女芳心帶來的快感。
“若是這樣都還把他送不進去,嘿嘿,那我們派出所也真的成了糧管所了。”賀洪海心情也很舒暢,“不過趙所,按理說像強姦案這一類案件是應該交給刑警隊辦理的。”
“不管它,這是我們在辦理曹建流氓案挖出來的,刑警隊也說不上啥,如果局裡有啥,我來頂着,你只管儘快報捕起訴。”趙國棟堅決的一揮手。
“那好。”賀洪海點點頭站起身來,“對了,說霍志武在這兒坐了一上午,下午也來了兩趟,看樣子是鐵了心找你呢。”
“嗯,我知道,敬海不好出面,也只有勞煩他了。”趙國棟笑了起來,“讓廖指導在這裡拖着,我得先把該乾的事情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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