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陶安知道此時妖妖正不滿自己丹田處的內力,不知陶安會自卑成什麼樣,他體內的內力是經過幾十年日夜不分的沉澱積累下來的。
想當初,他修練了三個月才感應到第一絲內力,妖妖接觸武學才一天,便修練出了內力,這樣的天賦還感到不滿,真是應該天打雷劈。
三人喝了粥,楊墨洗完了碗,便靜靜的聽着陶安講說。
“好了,今天便講到這裡,多了你們也記不住,再過一陣我會出去一躺,大約三個月就會回來,楊墨這裡你最大,可得好好照顧二個師妹。”陶安對着楊墨囑咐道,待楊墨答應後,便讓二人在屋裡討論,把妖妖帶到了後院。
“丫頭告訴義父,你昨天是怎麼練的心法?”剛站定陶安便忍不住的詢問起妖妖,年輕時他在江湖上有武學狂人的稱號,這狂可不是讓人白叫出來的。
凡是遇到高深的武學,他便走不動路,那時他和他的師妹,一同去皇宮偷過秘籍,也是那一次,他認識了她一生都忘不了的人,周芷柔。
她的美麗,溫柔徹底征服了他。
“師父,你想什麼呢,我說就是照你說的那樣練的。”陶安看着妖妖出了神,聽到聲音纔回過神來,妖妖那酷似芷柔的臉龐讓他心裡滿是苦澀。
突然對妖妖怎麼練出內力的事情不太興奮了,心裡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擔憂。是的,擔憂,剩下那幾味藥,他找了五年,雖然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找到,可是世間無絕對,妖妖怎麼能經得起一點意外。
或許早日練出內力對妖妖來說,就是多一條生路。
“丫頭,我下面要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認真聽。”陶安一臉嚴肅對妖妖說道,一點沒把她當五歲。
妖妖瞬間緊張起來,什麼事情很重要,關於她的?
“丫頭,內力一事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修練,也好在緊急關頭壓制你體內的毒,等你能內視了,你就朝你心口看,那毒就盤踞在那裡,義父出門去給你找藥,一定要等着義父回來。”陶安心裡滿是擔心。
妖妖才五歲就要承受這些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起的磨難,都是那個狠毒的老巫婆,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妖妖親自去拿她的人頭。
陶安心裡滿是血腥的想着,一點不在乎妖妖殺人這一事。在這個世界,不是你殺別人,就是別人殺你,想是被殺還是殺別人,傻子都會選。
感知力強化的妖妖,自然能感應到陶安雙眼的殺意,但還是敵不過她內心的震驚。
她體內有毒,還是會要人命的那種?尼瑪,她就想,她來這世界一定不是享福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妖妖怕死,非常用的怕,從明天開始得好好練功,不,從現在開始就好好練功,爭取活到義父回來解毒。
在得知自己體內有毒一事,妖妖沒哭沒鬧,反而很鎮定的看着陶安說道:“義父,我一定努力練功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啊。”是啊,你要是不回來,我還不得等死啊。
陶安認真對着妖妖點了點頭,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他原本還擔心妖妖接受不了,可誰知是這個結果,這個結果讓他很無語……
誰他媽敢說妖妖只有五歲,他媽的,他跟他急。
一個上午妖妖都有點提不起精神,跟着楊墨他們一同回到楊家時,正聽院子裡一個女聲正高聲大氣的叫罵着,聲音分辨率實在太高,剛入耳便知道是王菊花。
妖妖諷刺的笑笑,暗道這王菊花忍了二天,終於忍不住了嗎,俗話怎麼說來着,狗怎麼改得了吃屎,呵呵,粗俗了。
院子門口站着被驚動的村民,就數焦嬸子說話聲音最高亢。
“一隻狐狸買了十兩銀子,我們還種什麼莊嫁啊,直接上山捉狐狸得了,不過人家要供孩子讀書,她一個做奶奶的不看好,怎麼還攔着。”
焦嬸子故意說出這話隔應王菊花,誰都知道王菊花不待見三房,大房和二房都是男娃上學堂,人家三房二個女娃都要上學堂,這不是打王菊花的臉嗎。
衆人不理會焦嬸子,打獵是誰都能打的嗎,每年在大青山喪命的打獵人還少嗎,爲了十兩銀子丟命,傻子才幹,雖然十兩確實不是少數,但也沒命值。
人家家裡有錢送女娃上學,他們就是眼紅也沒辦法不是。
走到院子門口,村民看到是他們三人,都主動讓出一條道路。
此時院子裡站着好些人,下地的人也都回來了,上房門口還站着一個漂亮的姑娘,十五歲左右,看着酷似王菊花的長相,妖妖便知道,是她那個五姑回來了,不過五姑不是跟四伯母在鎮上等着四伯父考舉回來,此時五姑回來了,難道是回來報信的?妖妖心裡想着。
古琳在一旁低低的哭着,楊庭站在房門口滿臉黑色,這些人是他的親人啊,真的要把他逼到絕路才甘心嗎?
“喲,這是要去上學堂的人回來了,也不看看你們什麼身份,吃着我們楊家的,穿着我們楊家的,現在還想花着我們楊家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呸,什麼東西。”周芸上次在妖妖手裡吃了虧,這仇她可記得清楚着呢。
她說過早晚有一天,要叫妖妖折在她手裡,現在機會不是來了。
“二伯母,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可都姓着楊,再說我們吃的用的那都是我爹掙來的,每年我爹都有交給爺奶銀子的,你沒事就別亂開黃腔,惹得別人說你,看不慣家庭和睦,非得家裡雞犬不寧才舒心。”楊墨厭惡周芸,這種無腦的女人,妄在世上做人。
楊庭確實每年都有交公中吃飯的銀錢,也正因爲這事實,楊墨纔敢說這樣的話。
“小雜種就是小雜種,一點教養都沒有,長輩說話隨隨便便就插嘴,怪不得要把你丟大青山裡,如果是我生了你這種雜種,也得把你扔大青山喂狼。”周芸二片嘴,嗒吧嗒吧的動個不停。
比茅廁還臭的話便從她嘴裡奔達出來。
楊墨氣得臉都紅了,以前他也聽到過這種話,但從來沒有在人前聽到過,胸膛裡像是積了火一般難受,手腳都止不住的發抖。
“大哥,算了,瘋狗咬你一口,你還得咬回去不行,咱是人,不跟瘋狗計較。”妖妖趕緊拉着楊墨的手勸道,她怕楊墨在盛怒中做了錯事,爲了周芸這種人渣,坐牢不划算。
院子裡響起了低笑聲,在場的人誰聽不出來,妖妖在罵周芸是瘋狗。
感受到用力拉着自己的小手,楊墨心裡一片溫暖,他還有妹妹,這些人本就不拿他當家人,那他也不必跟她們客氣。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是沉默中死亡,楊墨顯然屬於前者。
周芸氣急的用手指着妖妖,腦海裡像一下短了路,沒了罵人的詞。
“二伯母也別太激動了,這瘋狗咬人那是常有的事,只要不理會她,等她咬夠了,它自然會歇了,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找個時間,等瘋狗放單的時候,一棍子打死烤了吃肉就行,妖妖吃過瘋狗肉嗎,很香的,不過那瘋狗太髒,還是不要吃,回頭我上山給你打野雞吃。”妖妖聽完忍着心裡想大笑的衝動,對着楊墨乖巧的點了點頭應道。
楊墨突如其來的反抗,讓院裡的人傻了眼。
何時那個任人欺負的小綿羊,現在已經變成了大灰狼?
妖妖心裡暗歎一聲好,這話說得精闢,周芸再他媽的惹她,找個時間弄死她,妖妖狠狠的想着。
周芸更是渾身發抖,不知是被氣得還是被嚇的。一旁的楊然也被楊墨眼中的殺意驚着了,他相信,楊墨他不是口頭說說,他是真的敢。
趁着周芸還沒開口,楊然一把把周芸拖了下去,這個老孃們,一天到晚的不安生,不安生就算了,偏還沒點本事,又偏得是他娘,丟人。
周芸罵罵咧咧的跟着楊然走了,本來周芸能掙脫楊然的手,但她怕傷到楊然,只得跟着楊然離開,心裡想着,再找機會就是。
而且她剛纔在上房門口偷聽,聽到什麼分家,當官的話,周芸心裡一下便有了計較,想着楊星的迴歸,莫不是老四中了舉當了官,想甩開他這些兄弟,這可不成。
周芸趕緊回拉着楊然,在楊然耳邊悄悄說了一陣,楊然皺了皺眉頭,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這四叔也太不是人,他也不想想,他念書的銀錢是誰掙的,如果沒有他爹,他能安穩的坐在學堂裡唸書嗎。
周芸回了房間,叫楊然想辦法把他爹叫回來,這事重大,關係他們一輩子的幸福生活,老四想甩掉他們,這是不可能的,這事還得提前注意着。
再說院子裡的吳琴接收到楊旭的意思站在一旁不說話,待看到吃虧的周芸,再看渾身散發着殺氣的楊墨,這三房是要變天了。
“瞧瞧,這就是你養的楊家人,威脅長輩,這是畜生才能做出的事情。”王菊花一把指着低聲哭泣的古琳,狠狠戳着她的額頭,旋即便紅了一大片。
院子裡對王菊花突然對古琳動手感到不平,雖然你是婆婆,但也不能隨便對媳婦動手啊。
楊庭看不過去,一把拉過古琳站在他身後,弄得王菊花的身子,猛得朝前一衝,差點跌倒。
院子外傳來一陣鬨笑聲,王菊花當下變了臉。
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顧滿院子裡的雞屎,大聲哭喊着,時不時還拍打一下大腿。“好你個老三啊,老孃辛辛苦苦養你幾十年,爲了這個不下蛋的娘們,你敢這樣狠心的對我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養你們一家十幾年,如今這樣對我,蒼天啊,你給評評理,收了這個不孝狼心狗肺的人吧。”
對於王菊花突然耍波,妖妖好奇的看着,這種情景她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過,沒想到還能看見真人版。
楊月看着滿臉傷心的楊庭,心裡很不好受。
當下衝到王菊花面前,待妖妖想拉住她時,她已經衝了出去。
“奶,你怎麼能咒我爹死呢,我爹又沒怎麼你,這院子裡的人可都是看見的。”衆人聞聲點了點頭,是啊,楊庭一直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怎麼這老婆子口口聲聲要老天收了他,這不是咒人死嗎,那人可是他兒子啊,就算再不喜歡也是肚子裡掉出的肉,能說出這種話,得心狠到什麼程度。
楊庭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從小他便知道他與幾個兄弟不同,越是長大越是發現這種差別待遇,他從來不求吃飽,穿新衣,現在他媳婦也娶了,孩子也有了,他的娘還在這麼多人面前咒他死,饒是這些年心早寒了,也忍不住一陣哀傷,這是他的娘啊,他多想自己是個沒爹沒孃的人。
妖妖趁王菊花沒反應過來,便把楊月拉到楊墨身邊。楊月才七歲,要是王菊花氣急之下突然下狠手,不死也得重傷。
不是妖妖內心陰暗,只是以王菊花討厭她二人程度,怕是拿刀砍她們,她都不會傷心一下。
事實證明妖妖的舉動是對的,王菊花回過神後便看見正向後退的楊月,這個波皮娘們,賠錢貨,忽的指尖碰到一根柴火棍,當下便起來,揮着柴火棍朝楊月頭部打去。
這一下打實了,怕得腦漿四溢。
“啊”古琳看到婆婆揮下的棍子,嚇得大叫起來,這一棍子下去,她的月兒還有沒有?當下不管不顧朝着王菊花撞去。
楊庭隨後推了一把王菊花,讓她與楊月拉遠距離。
王菊花被古琳一撞,再被楊庭一推,立馬連人帶棍朝身後滾去,被站在身後的楊旭扶住。
妖妖大驚,還好古琳與楊庭出了手,不然楊月捱上這一棍子,下輩子還不一定在哪兒過。院子裡的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今天要是出了人命,楊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