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沈蘭等人回來,也沒什麼吃的,沈趙氏給衆人下了面,又把沈蘭帶回來的活物安頓好了,沈蘭帶回來的其他東西也收拾了,雖然女兒往孃家扒拉東西是每個母親的最愛,可是女兒畢竟是自己一個人過日子,這些錢財也都女兒自己的,這樣亂買東西還不如全讓她給收着,說不定哪天還能派上用場呢,像現在這樣胡亂花了出去才叫人心疼呢。
所以沈趙氏還是沒有放棄將沈蘭手裡的錢給扒拉走,打定主意稍後就要跟女兒好好說道說道,讓女兒把手裡的錢交出來,否則按照女兒的敗家程度,只怕是很難存下錢財來,畢竟兒子還要讀書,女兒可是說了,讀書的錢是她來出,所以她得給女兒把錢看牢了,否則哪裡來的錢給兒子交學費?
沈蘭此時還不知道,自己亂花錢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呢,吃過了晚飯稍微洗漱了,就帶了兒子睡覺,她可是受了大罪,這馬車比騎馬還累啊,至於沈蘭爲什麼會這樣想,主要是之前跟袁浩一起騎過一次馬,只是那次她是坐人袁浩懷裡,背靠人家胸膛上,等於有個人肉的靠背,要是她自己騎馬,必定不會覺得騎馬比坐馬車舒服。
第二天一早趕馬車的就回去了,沈蘭一早就給沈雲霆送了節禮,送完節禮回來,發現沈家已經開始準備過節,而剛剛從沈雲霆家回來的沈蘭早就抑制不住興奮了,她來這個時代已經做文盲很久了,之前本來想找瀋海陵拿書什麼的,可是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就忍了下來,而且她覺得瀋海陵也跑不了。所以才一直忍着,先終於找到機會了,還能美其名曰是考究瀋海陵的學識,她實在太聰明瞭,只要跟瀋海陵把字音給學會了,自己在慢慢溫習和練習,她就能脫離文盲的行列了。
“海陵。把書拿過來。大姐給你考考學問,你都讀書有一段時間了,大姐看看你讀書的成果。”大着嗓子就把瀋海陵給喊了進了。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假期的瀋海陵苦逼地拿了書本進屋,不明白自己大姐能考究自己什麼,大姐識字麼?
乖乖將書上交,瀋海陵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那邊沈蘭接過書,看了書名後。覺得一羣烏鴉從頭頂飛過,尼瑪,竟然是三字經啊,不要以爲是繁體字。她就不認識書皮上的三個字,可是偏偏她不會啊,沈蘭自己接受的教育都是白話文。難般課本里會有幾篇古文,不過也就象徵意義的就那麼幾篇。所以她真的沒有讀過什麼《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規》等,其實她很好奇,很多穿越女出口成章,熟讀各種古籍,這現象完全不符合邏輯啊,首先就沈蘭這代人接受的教育根本不會有那麼多古籍,如果不是電視的宣傳教育說什麼國學,只怕在她穿越之前的幾年裡,還是有很多人不會知道國學是個什麼理個東西,除了專門研究這個的歷史學者、文學學者等專業人才,誰懂這個?
所以沈蘭真心不懂,那些穿越的男男女女怎麼一個個那麼牛,都跟學霸似得,沈蘭自己能記得幾首課本上的詩詞就不錯了,難道是爲了穿越專門去學的麼?可是這穿越不是隨機抽取麼?否則她怎麼會穿越呢?
“大姐,你到底要不要抽啊?”半天沒見沈蘭有動靜,瀋海陵沒好氣地喊了一嗓子,沈蘭總算回過神來了,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纔開口道:“行了,你背給我聽聽。”
手裡拿着書,看着一個個繁體的文字,沈蘭很是糾結,她是真的不認識幾個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稚嫩的童音從瀋海陵嘴裡吐出來,最可笑的是這孩子還搖頭晃腦,一副老學究的模樣,等到他將半本書背完了,就有些結結巴巴了,看來是不大熟練的原因。
不過沈蘭也跟着讀了一遍,只是她記憶裡沒那麼好,有些字還是不大能記住,不過隨即眼睛轉了一圈,笑眯眯地開口道:“不錯,書背得好,就是以後別晃腦袋了,太難看。”
得到表揚得瀋海陵立馬開心不已,不過對於姐姐說的不要晃腦袋還是有點介意,所以嘴裡道:“夫子也是這樣啊,怎麼難看了?”
“哪裡好看,搖頭晃腦的像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倒翁。”沈蘭批判道,可不能慣這毛病,接着開口道:“書也讀了,再寫幾個字給我看,這樣吧,你就把這本書給我抄了,不能回家就知道玩,要好溫習功課,溫故而知新,知道麼?”
瀋海陵一臉鬱悶,爲嘛要抄書,再說他哪裡玩了?大姐根本就是欺負人,雖然心裡這麼想,可是瀋海陵也不敢抱怨,上了學他也懂道理了不少,知道要敬愛長輩,雖然大姐只是姐姐,可是大姐拿錢給他讀書,他可不能惹大姐不快,至於沈蘭嘴裡《論語》裡面句子,因爲還沒有學到,所以也就沒有聽說過,否則瀋海陵一定會驚訝自家大姐怎麼會《論語》,其實沈蘭也就會《師說》裡的一些警世名言而已。
見瀋海陵鬱郁地拿了書回去,沈蘭壞心地笑了笑,她哪裡是要看瀋海陵的字,其實不過是想偷懶,讓瀋海陵給她抄書,等書抄好了,她自己給書注視上拼音,就可以在家裡自學了,其實她很好奇,這個時空到底是不是她原來的時空,竟然用三字經來啓蒙,讀過三字經的就知道,三字經裡面很多東西隨着時間的推移會有所添加,瀋海陵背誦的這本里從宋朝後面就明顯與沈蘭所瞭解的三字經不匹配了,雖然沈蘭不會背三字經,但是還是在度娘那邊翻閱過。
由此可見沈蘭現在所在的時空是從宋朝後面開始分歧的,不過穿衣打扮倒是不像是外族人統治,而且就沈蘭偶爾聽到的隻字片語裡,也知道現在的朝廷是漢人朝廷,只知道此乃綏朝。皇帝姓陳,然後就一無所知了。
瀋海陵出屋後,沈梅立馬一臉神秘的走了進來,沈蘭立馬擺了臉色,不要以爲她已經忘記了,昨晚回來這丫頭怎麼出賣拋棄外帶揭露的罪行,她是不會跟這死丫頭說話的。小叛徒、小奸細。
“大姐。”沈梅賠笑地開口。一臉故作沒看到自家大姐臉上嫌棄的樣子。
“哼!”沈蘭重重哼了一聲,直接調轉了身姿,背對着人家。
沈梅臉上的笑容一下卡住了。看來她大姐還在生氣啊,可是昨兒叫她不要買,她都不聽,這不回家爹問起來。自己又不敢撒謊,於是就……唉。大姐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大姐,你就算生氣,能不能先跟我和蓮娘把那個事情說開?”嘆了口氣,沈梅小心翼翼地開口。
蓮娘?蓮娘啥事?沈蘭一時腦子回不過來。被沈梅這麼一提,纔想起沈蓮的事情了,頓時也不裝模作樣了。立馬轉過身來。
“的確事不宜遲,不過這個事情我們兩個找蓮娘說。只怕不妥。”沈蘭後來又想過了,她們去說只怕沈蓮不會聽,從之前沈蓮對她的態度就知道,反而會讓自己和沈梅跟沈蓮發生進一步的嫌隙。
“大姐,你的意思是要跟爹說?”沈梅頓時變了臉色,這個事情要是被爹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沈蓮,想想就肉痛啊,畢竟是妹妹,她也不好袖手旁觀不是?
沈蘭沉吟了片刻,才道:“這個事情你就當不知道,我去找娘談一談,總歸娘能拘着她一點,另外娘應該不會動手吧?”
沈梅聞言不確定地看着自家大姐,娘怎麼就不會動手了,大姐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啊?其實沈蘭沒自信,只是覺得女人力道小,打人也不會往死裡打,男人通常手下每個輕重,萬一把人打壞了就不好了,她可不是信奉什麼口頭教育的人,反而覺得有時候孩子不聽話就該打一頓來長長記性,雖然事情主要責任不在沈蓮身上,可是這孩子是傻子麼?輕易就讓人這樣、那樣,就算父母不教育,可是偶爾也該從隻字片語裡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啊,沈梅不也是從那個年紀走過來的麼?咋沒見沈梅有什麼不妥?
被沈梅這麼望着許久,沈蘭才悠然道:“至少不會比爹打得重,再說沈蓮也該受點教訓了,再要是萬事不懂,那就麻煩了。”
被沈蘭這麼一說,沈梅倒是覺得有理,看來這告狀也是家學淵源啊,大姐還怪她告狀,這現在她不也自己去告狀了麼?
“好吧,那大姐得趕緊了。”沈梅道,沈蘭聞言白了她一眼,涼涼地開口:“你這是誠心不想大家過好節,是吧?”
沈梅被問倒了,貌似這個事情捅出來,家裡還真沒人能安心過節了,海陵如今在縣裡讀書,難得能回來一趟,這操心的事兒還是等他走了再說吧,否則萬一影響學習就得不償失了,這樣一想沈梅也覺得不能這個時候說,於是就歇了心思,老老實實準備過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