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沈薇喝了安神的藥,雁娘給大家準備了洗漱的水,沈蘭帶着沈薇洗過了澡,就安排沈薇和石頭睡了,等到兩個孩子完全睡熟了,沈蘭和雁娘一人提了燈籠,一人拿着茶葉花米的碗,開始了叫魂,
“沈薇,回來囉!”沈蘭一邊撒茶葉花米一邊呼喊着。
“哎,我回來了。”雁娘跟在身後應着,主僕二人一呼一應,一路撒着茶葉花米,等進了院子就將院門栓上,然後一路撒進屋裡,再撒了一些再牀上,然後將剩下爲數不多的米倒進了沈薇的鞋子裡,雁娘纔去關了大門,然後進沈蘭屋裡抱走了石頭,如今石頭已經習慣了跟雁娘睡。
次日沈薇醒過來的時候精神已經好了很多,還能跟石頭玩耍了,沈蘭看到這裡也覺得安心了,那頭食味軒裡徐掌櫃也將人找齊了,知道沈福也是要去沈家的,就讓沈福將人給帶過去,送走沈福等人,徐掌櫃不禁看着賬本有些發愁了。
東家是個女子,要說能開這食肆已經很了不起,只是如今天降大旱,雖然不至於顆粒無收,可是能到鋪子裡吃得起飯菜的人也不多,這鋪子纔剛剛開張,有些富人家圖新鮮,倒是常來吃,可是袁家集富裕的人家並不多,雖然有客人上門,鋪子裡不顯冷清,可是事實上生意並不是很好,而如今又趕上了這旱災,這生意只怕愈發難做了下去。
這廂徐掌櫃擔憂着食味軒的未來,那邊沈蘭留在家裡倒是舒服,沈蘭租憑的院子裡有棵香樟樹,沈蘭和雁娘擡了張桌子出來放在樹下,沈蘭讓雁娘洗了瓜果放到桌子上。自己帶着石頭在院子裡學走路,一旁沈薇緊張地看着,不時給石頭打氣加油。
雁娘將莫名出現的瓜果清洗乾淨,一一端到外面的桌子上,又給沈蘭泡了一壺茶,然後就拿了針線簍到屋外做針線,坐在綠茵茵的樹蔭下笑看着沈蘭一家三口在院子裡玩耍。望着玩得不亦樂乎的主子和小主子。雁娘就覺得自己主子跟往日裡完全不一樣了,哪裡有一點主子的威嚴,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大孩子帶着兩個小孩子在玩而已。
說起來自家主子年歲也不大。其實比她還要小上幾歲,可是平日裡完全看不出了,大概也只有像這樣平靜的日子裡,纔會顯出她年紀其實不大的事實來吧。
玩了一會兒。就把石頭交給了沈薇,沈蘭走到樹下坐下。看着雁娘手裡正在繡花的抹胸,白色的絲綢上繡了並蒂的蓮花,樣子倒是好看,繡工也很精緻。沈蘭自己勉強能做衣服,繡花則完全不通。
“挺好看的。”沈蘭看了一眼後,笑着開口。不過要是能穿在外面,倒是好看。可惜這樣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素來都是當內衣穿的,繡得再好看,也不能給人看。
“太太喜歡就好。”雁娘聞言也開心地回了一句。
“噗!”剛端起杯子喝水的沈蘭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這個跟她有什麼關係,用懷疑的眼神來回看了看雁娘。
“太太,怎麼了?是不是水太燙了?”雁娘忙放下手裡活兒,一副萬分緊張的模樣跑到沈蘭旁邊查看。
沈蘭更糾結了,雖然她思想開放,可是有些東西還真吃不下啊,她是軟妹子,真心不是直女啊,更不會喜歡同樣的軟妹子,所以雁孃的內衣真的不用她來喜歡啊。
“太太,你沒事吧?”雁娘關係地問道,沈蘭搖了搖頭,然後神情複雜地開口:“那個不用我喜歡,你自己喜歡就好。”
雁娘一臉呆愣,然後有些委屈和不知所措地開口:“太太不喜歡?奴家看太太都沒什麼抹胸,所以纔給太太做了一件,太太是不喜歡這個顏色還是不喜歡上面的繡花?”
頓時沈蘭覺得有什麼東西往自己頭上衝去,感覺面紅耳赤了起來,虧得她沒太過於自作多情啊,否則就太丟臉了,都是原來世界的那些毀三觀的小說害了她,人家雁娘多純潔的一娃啊,她竟然亂想一通。
“哦,不是的,這個穿起來不方便。”沈蘭不大好意思地解釋。
雁娘狐疑,怎麼就不方便了,她從小穿到大,就沒覺得不方便啊,倒是自家主子老是穿奇怪的東西,還不穿抹胸,才真是羞死人了。
“我現在還小,要是不穿內衣,穿這個抹胸的話,以後會很難看。”沈蘭對着自己胸部做了個下垂的動作,畢竟抹胸沒有起到托起的作用,在地心引力下,想不下垂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多年紀大的女性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那啥下垂,年紀越大越垂得厲害,真心賊難看了。
雁娘紅了紅臉,她還以爲主子以前家裡窮,穿不起抹胸,才裁了兩塊布做了那個只能兜住胸的東西,原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忍住心中的羞澀,雁娘請教道:“太太,怎麼知道那個……恩,內衣穿了就比較好,再說這樣高高挺起,不是讓人家都看了去?”
雁娘之前就很奇怪自家主子的胸脯怎麼那麼高,原來因爲主子穿了那個內衣的原因,可是好人家的女兒不應該將身段都藏好了麼?女主子自家到沒覺得怎麼樣,可是外人看來總歸會起壞心思,她還是提醒女主子一聲比較好。
哦,沈蘭有些不明白雁孃的想法,女人不都想那啥豐滿麼?在她那個時代不少女人還花大價錢去做美容手術,就因爲太過於飛機場,怎麼按照雁孃的意思,像她這樣反倒是不好了。
“這樣穿衣服不是比較好看麼?要不全身上下都是直線,不就跟男人沒區別了麼?”沈蘭回道。
雁娘窒了窒,的確自家主子的身個兒比普通的女人都好看,婀娜多姿,腰肢纖細得完全不像是生過一個孩子的模樣,另外胸脯高高挺立,比很多少女都挺拔,不看走路的姿勢,倒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身姿,可是主子畢竟是良家婦女,這個樣子總歸不大合時宜了。
“太太,總之這樣不好。”雁娘也不好多說,畢竟沈蘭是主子,她是僕人,就算要進言也不能說得太過了。
沈蘭見她不肯說,也就沒問下去,反倒問起其他的事情來。
“對了,雁娘,你是不是讀過書?”沈蘭示意雁娘坐下,雁娘坐下後重新拿起抹衣繡了起,“奴家倒是識幾個字。”
“那就好,過些日子你教我識字吧。”沈蘭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大大咧咧地就說了出來。
“啊?”雁娘一驚,所以不知所措地開口:“太太,奴家只是淺薄識幾個字,可沒有能耐給太太當夫子。”
“誰說讓你給我當夫子了,我只是讓你教我識字,又不是讓你給我做學問。”沈蘭沒好氣地回道,她需要個什麼夫子,不過是不想做個睜眼瞎而已,再說她只是不認得繁體字,又不是真的文盲好麼。
“哦。”可是教人識字不都是夫子的職責麼?
“過些天我去買本三字經回來,你告訴我那些字的讀音就行了。”沈蘭拿了串葡萄吃了起來,剛吃沒兩個,跟沈薇玩的石頭就哇哇喊了起來,沈蘭臉上神情一柔,起身走過去把石頭抱了起來,“想吃是不?”
“啊……”石頭雙眼晶亮,嘴巴里吐着沈蘭聽不懂的火星話。
“行,娘帶你和小姨去洗手。”說着就招呼沈薇一起進屋。
“太太,還是我來吧。”雁娘放下手裡的活兒忙站起身來。
“不用,我帶他們去就行了,你也別太拘謹。”沈蘭擺了擺手收,就抱着石頭進裡屋,沈薇也開開心心地跟着一起進去了。
雁娘不大放心,還是將手裡的活兒放下,跟着一起進去了。
沈蘭一手抱着石頭,一手從炕壇裡舀了溫水出來,然後抱着石頭仔細洗了小手,一旁的沈薇也將手伸進了水裡,小心翼翼地洗着手。
“太太,還是我來吧,你抱着大公子也不方便。”雁娘進屋後見沈蘭準備倒水,忙阻止道。
“好吧,那我帶倆孩子出去吃東西了。”沈蘭也沒矯情,就抱了石頭往外走。
“幹什麼呢?”沈蘭突然大喝一聲,頓時原本躡手躡腳準備偷東西的小孩,二話沒說,抓起兩個紅彤彤的果子就往外跑,沈薇見了就急了,想去追卻被沈蘭拉住了衣服領子。
聞訊而來的雁娘手裡還拿着木盆,嘴裡問道:“怎麼了?”
“有個孩子進院偷了果子,你去把外面那些果子拿進屋裡重新洗了吧。”只是兩個番茄,沈蘭也懶得計較。
“大姐,你怎麼不讓我去追?”沈薇撅着嘴巴問。
“就兩個果子追什麼追?你沒看到那孩子比你大麼?萬一把你打傷了怎麼辦?”沈蘭沒好氣地問。
“要不我去外面看看,也不曉得哪來的孩子,怎麼跑院裡偷東西了,看來以後要關院門了。”雁娘道。
“算了,爲了倆果子不值當,你去把那些果子拿進去洗一洗,我剛纔看那孩子摸過其他的果子,只怕是髒了。”沈蘭道,畢竟是孩子,而且就倆西紅柿,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