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霆走南闖北什麼齷齪事情沒有經歷過,作爲大夫有時候還真得替人保密,這沈蘭是他的侄女兒,又是他最器重的孩子,他自然不希望沈蘭行差踏錯,所以還是忍不住勸道:“蘭娘,雖然文祥從軍不在家,你可不能做那糊塗事,我眼瞅着他也不是那不分好壞的人,你對他爹孃如此,想必他也不會虧待了你,更何況他如今也算是官身了,你以後的日子還長遠着,千萬不可行那違背禮法的事兒。”
沈蘭也知道自家大伯是爲了自己好,所以還是虛心地點了點頭,笑着回道:“大伯放心,蘭娘就是不看其他的,也要看在倆孩子的份上,肯定不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以後我還指望着他們出息呢。”
見沈蘭是個明白的,沈雲霆也沒多說,只盼望着沈蘭言行一致,千萬不要辜負了自己的期望,免得以後惹上是非。
沈蘭這次回來除了想讓沈雲霆給自己調理身體外,其實還是爲了種藥草的事情,眼看着開春了,萬物復甦,也是時候準備種植藥材的事情了,所以她也跟沈雲霆商量商量這個事情。
“大伯,我這次回來是真的有事跟你商量。”沈蘭開口道。
沈雲霆聞言正色望着她問道:“什麼事?”
“我買了幾個山頭,想用來種藥,不曉得大伯有沒有興趣,這快開春了,萬物生長,倒是可以開始種藥了。”沈蘭開門見山地回道。
“種藥?”沈雲霆倒是知道有些專門種藥的園子,只是沒想到沈蘭竟然會想到種藥,這可是技術活兒,種藥可不是種糧食,沒有專門種植過只怕不易賺錢。
沈蘭點了點頭。接着說:“我是想着我仁杰哥常年不在家老去外面挖藥,還不如就在附件買幾個山頭種藥,免得他到處跑,也不方便照顧你老人家。”
“讓他出去跑可不光是爲了挖藥,也是爲了增長他的見識,否則死讀書能長什麼見識?”沈雲霆開口道,醫術只有磨練多了纔能有所增長。走的地方多了。才能什麼疑難雜症都有可能接觸到,如果只是留在一個地方,只怕醫術得不到磨練的。
“大伯。那我這個事情你覺得怎麼樣?”沈蘭不禁有些擔心了。
沈雲霆見沈蘭露出憂慮,安撫地笑了笑道:“你仁杰哥不能做,我這把老骨頭不是還在麼?你這孩子也不早點透個風聲,早點說我也能給你找幾個會侍弄藥的農人。現在倒是有些急了,不過我也能幫着種一些。就是今年只怕收穫不了多少的藥,畢竟好多種子我手上都沒。”
其實沈蘭也沒覺得今年能弄好,畢竟她手頭上有錢也是過年時候的事情,買山頭雖然沒有買地那麼艱難。可是也不可能立刻就成的,所以能得到沈雲霆的答覆,她還是挺高興的。
“今年是晚了一些。不過沒事兒,我們先種一年試試水。等經驗豐富在說其他的。”沈蘭立馬喜笑顏開了,一掃之前的陰霾,心中一樁大事處理好了,她自然高興不已。
此時沈趙氏也將雞蛋煮好了,於是端了湯碗從屋裡走出了,將碗放到沈蘭跟前,纔開口說:“你先吃兩個雞蛋,我跟你二妹在收拾雞,等下午給你喝雞湯。”
沈蘭也沒客氣,端了碗和筷子就準備吃,坐一旁的沈雲霆接話道:“弟妹,你慢點煮雞湯,等會跟我回去,我給你配了枸杞、紅棗和幹桂圓放湯裡一起煮。”
“行,那多謝大哥了,這孩子真是多虧有大哥一旁指點着。”沈趙氏感激地開口,雖說閨女對人也不差,可是像沈雲霆這樣的名醫能打好關係,那是絕對不能得罪的,所以雖然偶爾有點吃醋,但是沈家夫妻對沈雲霆還是打骨子裡崇敬。
聊了兩句沈趙氏就去竈間殺雞了,沈蘭也把碗裡的蛋吃完了,這纔開始跟沈雲霆談關於種藥草的事情,沈雲霆聽了沈蘭的計劃覺得這事兒還是能做的,於是就應承了下來,這麼一來沈蘭心頭的這樁事算是落定了。
種藥的事情已經跟沈雲霆商量好了,沈蘭就近僱傭了幾戶人家幫着沈雲霆種植藥材,就把這件事完全甩給沈雲霆,至於說以後種了藥材怎麼賣想必沈雲霆也是有出路的,所以沈蘭跟沈雲霆兩人是按照四六分賬,沈雲霆出技術和走銷路,沈蘭負責人工和地,沈蘭得六成,沈雲霆得四成,後面二人正式立了契約。
這麼一來沈蘭就安心在孃家住下了,說是安心住下其實手上還是有不少的事情,所以三天兩頭沈長海或者沈長生就趕着馬車過來請示,畢竟沈蘭除了種植藥材外,還打算種油茶樹,油茶樹的樹苗也是要去山裡找,這個時候又不像沈蘭原來的時代,想要什麼網上訂購保證送貨上門,這油茶樹原本就是山裡的野物,根本沒人當回事兒,所以現在要樹苗自然不好弄到手,而且還是要大量的,的確是有些困難。
除了茶樹苗不好弄外,還有就是買的山頭要開荒,山上的雜樹得砍掉,虧得不是所有得山都必須如此,只有沈蘭想用來種油茶樹的兩個山頭需要開荒,開荒自然不可能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所以沈蘭在這上面的開銷還是很大,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這個事情沈蘭就交給沈長生在做,收樹苗和找樹苗的事情也拜託給了他,畢竟沈蘭現在有孕在身,並不適宜過於勞累。
至於新宅裝修則是沈長海在負責,這樣一來二人都有了分工,倒也有了用武之地,否則到給沈蘭一個婦人趕車畢竟有些大材小用了,沈蘭也有意將他們往管事的路上培養,以後用到他們的地方肯定不會少。
另外沈蘭也跟沈仁杰溝通了關於龍腦樟的事情,龍腦香是很珍貴的中藥材,向來只能從西域那邊進口,本地還真沒有。如今沈蘭提了這麼一個線索,對於沈雲霆和沈仁杰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要不是沈蘭將種藥的事情託付給了沈雲霆,沈雲霆自己都要跑一趟,不過沈蘭也知道這種尋找如同大海撈針,一時半會是不一定找得到,所以也只是讓沈仁杰到當地尋找那種驅蚊效用很強的樟樹。就算找不到也能結交當地的獵戶或者是少數民族的山民。讓他們幫着一起找,總有找得的一天,對此沈蘭倒是不很着急。
在沈家沒住三天。家裡就來了客人,來的是沈蘭的大舅媽趙王氏,沈蘭雖然已經在吃藥了,可是脾氣還是不大能控制得住。家裡人也知道她是因爲有孕所以脾氣不好,所有人都讓着她。所以沈蘭難得作了一回,卻沒有惹來孃家爹孃的責備,反而還跟個寶貝疙瘩一般被人寵着。
話說大舅媽趙王氏上了門,見沈蘭大小姐似的坐在沈家的堂屋裡。先是愣了愣,纔開口道:“大外甥女也在啊?”
這話沈蘭就不愛聽了,她在家怎麼了?這不是她孃家麼?她不能回來了麼?作病犯了某人立馬不高興了。冷聲冷氣地回道:“舅媽這是什麼話?我就不能回孃家待幾天?”
趙王氏被嗆了一句,要是往日裡。只怕她也不是好相與的,肯定是要跟沈趙氏說一通,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誰不知道這沈家大女是財神爺啊,哪怕不一定會求她什麼,可是在沈蘭面前不自覺就會覺得矮一截。
所以趙王氏被沈蘭嗆得不輕,還是扯了一抹笑容,帶着幾分討好道:“哪能呢,你經常回來,你爹和你娘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什麼話說呢?”
沈蘭聽了這個話,心情不僅沒好,反而更差了,這麼赤.裸.裸.的拍馬屁行爲,看得她刺眼不已,頓時就失去了說話的興趣,直接轉身進了沈梅的屋裡休息去。
“甭理她,她剛懷了孩子,看啥啥不順眼,大姐可別見怪。”沈趙氏忙給自家閨女將話給圓了過去,同時瞪了進屋的沈蘭一眼,可惜沈蘭正背對着她,所以完全白瞎,心裡不禁暗忖,這死丫頭自從回來後就天天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都快把上門的人得罪乾淨了。
“啊?懷孩子?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外甥女婿不是在軍中麼?”趙王氏嚇一跳,忍不住拉高了聲音,這可是大新聞,想到這裡心裡不禁鄙夷起沈趙氏來,自己閨女不檢點,這個當孃的竟然毫無反應,看樣子還把閨女當祖宗似的供着,也不怕人家找上門來算賬,會賺錢有個屁用,這做出有損婦德的事兒,就不怕人家拉出去浸豬籠麼?
沈趙氏倒是沒聽聽出趙王氏話裡的其他意思,於是點了點頭順嘴回答:“過年那幾天文祥不是回來過了,就那個時候懷上的。”
聞言趙王氏臉上的笑容有些裂痕,尼瑪,能好好說話不?說起來其實也是趙王氏自己的錯,事實上宋文祥回來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畢竟初二的時候她家的小孩也來沈家送節禮的,當時是碰上過的,只是她下意識裡覺得沈蘭不檢點,於是就把那茬給忘記了,這就是齷齪的看別人就都是齷齪事的典型心態。
“對了,大姐這次過來有什麼事兒?”沈趙氏給趙王氏到了被溫水,這個自然是之前給沈蘭備下的,如今沈蘭在沈家就是祖宗,喊着要喝熱水,家裡就一直用小爐子燒着熱水,隨時讓她取用,至於說石頭和沈薇全部沒留家裡,免得落她眼裡招煩,惹得她衝幾個小的發火,嚇到幾個孩子,所以香菱抱着石頭和沈薇去村裡串門了。
喝上了水,趙王氏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隨後熱絡地開口道:“二妹,這次來找你是爲了梅孃的事,梅娘這也及笄了,也是時候說人家了,所以我孃家的大嫂就託我來問一聲,她家的順子咋樣?”
沈趙氏沒想到趙王氏是來說親的,頓時一愣,她家梅娘如今的確是該說人家了,要是往日裡說個農家的小夥子也成,只是現在沈趙氏心裡多少有了其他的打算,不管怎麼樣,如今家裡日子好過,在家老頭零零碎碎買了好幾十畝的中田,早不是以前那個一貧如洗沒有一點家底的人家了,這說親自然不能隨便了事了。
“大姐,這個事情我還得跟孩子她爹商量商量,順子倒是個好孩子。”沈趙氏勉強笑着迴應道。
趙王氏的孃家可是在山裡頭,讓自己家的女兒嫁進去,沈趙氏自然是不樂意的,再說了如今家裡日子好,這女婿自然不能馬馬虎虎,大嫂孃家侄子自己是見過的,歲數跟梅娘倒是相當,人也老實,看着是個安分的孩子,只是住在山裡能有什麼好,雖說臨春村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至少離薊縣不過一日不到的路程,比起住在山裡頭的人家卻是要好上不少。
再者自家大嫂孃家嫂子家裡可不是隻有一個兒子,而是有三個兒子,這王順即不是長子也不是幼子,正好是中間那個,她自己嫁的也是二兒子,怎麼會不明白做爹孃的偏心,而且王家還沒田地,靠着佃地主家的田地過日子,她把女兒嫁過去就是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她家如今可不是以前的樣子,怎麼着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才行,王家肯定是入不了沈趙氏的眼。
“商量什麼呢,你也說了順子是個好的,又是我孃家的侄兒,梅娘嫁過去吃不了虧,我嫂子那個人素來好說話,又老實勤奮,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這也是親上加親不是?”趙王氏笑眯眯地勸道,打定主意要說服自家小姑子。
的確是老實勤奮,可是也認死理啊,看着不顯山不露水,可是婆婆的譜兒擺了十足,她又不是沒見過王凡的媳婦是什麼樣子的,當她眼瞎啊,蘭娘受了什麼苦,她心裡沒數麼?要是在讓梅娘也嫁得不好,她這個做孃的還不得哭瞎了眼,再說了自己家都快成地主了,還怕找不到好的人家,這樣說來還是把梅娘留個一兩年,等家裡的條件都好了,到時候再讓她出嫁肯定能說個好人家,而不是什麼山裡的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