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分家,而且沈蘭還願意淨身出戶,宋家人自然不好再爲難沈家母女,於是又將倆母女迎進了門,帶着她們回到之前的房間,只是此時宋娟正在牀上呼呼大睡。
沈趙氏看到這樣的情形,差點又要跟宋王氏爭吵起來,還是被沈蘭給勸住了,這才消停了下去,要說這宋家人做事也的確缺德,不光牀被佔了,就是吃的都沒給沈蘭母女留一口,就這樣任由母女兩個餓着肚子。
沈趙氏是真的被氣瘋了,要不是沈蘭一直拉着她勸慰,只怕她根本沒法安生下來,其實沈蘭自己也氣個半死,但是想到明天就要分家了,忍這些人一日又能如何,這般想着她才能耐着性子勸沈趙氏。
想着沈趙氏是因爲自己受了氣,還沒有吃晚飯,沈蘭也就歇了開小竈的心思,默默在黑暗中陪着沈趙氏捱餓,母女兩個就這樣餓着肚子熬到早上,因爲要分家,所以沈趙氏打算回去,把自家老頭給叫過了,她一個女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做不了主。
沈蘭見沈趙氏起來就要回去,心中自然是不落忍,卻也無法,只能抽空進了空間摘了麪包果烤熟,將果肉用一塊乾淨的包好,藉着送沈趙氏塞進了沈趙氏的籃子裡,還叮囑沈趙氏路上不要忘記拿出來吃。
雖然沈趙氏很是奇怪自家閨女哪裡來的吃食,但是此時她急着趕回家,也就沒有追究,等出了村子,走在路上,覺得腹中飢餓,這纔拿了女兒準備的東西,只見一團白乎乎的東西,也看不出是什麼,聞着味道還挺香,想着女兒不至於害她,於是拿着那東西就往嘴裡塞,吃進嘴裡軟乎乎,有點甜又有點酸,很是好吃,像是饅頭又比饅頭好吃很多,口感也更好,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不曾進食的沈趙氏,此刻吃了烤麪包果,只覺得根本就停不下來,三兩口將那一大團東西吃進了肚子,這才重新開始趕路。
送走了沈趙氏,沈蘭回到家裡,一進門就對上宋王氏陰沉的臉。
“是不是眼瞅着要分家了,所以事兒都不做了?這還沒分家呢,趕快去燒水打掃、洗衣服去,還以爲自己是哪家的少奶奶啊,等着丫頭殼子伺候啊。”宋王氏張嘴就對着沈蘭一頓吼。
沈蘭沉默地看着宋王氏,這婦人腦子沒抽住吧?怎麼說她還是個病人,昨晚不給她和自己娘吃飯,今天一早怎麼好意思差使她做事情?錯,她倒是忘記了,這個老太婆哪裡會想到她沈蘭不光是孕婦還是病人的身份。
所以沈蘭還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乖乖去做事情了,她實在不想在分家的前夕再多出事端來,到時候分家不成,自己還得留在這老巫婆手裡受苦,當然她這麼聽話也是有原因的。
看着沈蘭忍氣吞聲的模樣,宋王氏心中一陣得意,哪怕分了家,沈氏這個小彪子也逃不出她的手心,以後有事還得讓沈氏去做,不要以爲分了家,就能不伺候老人了,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沈蘭忍着氣將宋王氏指派的活兒一一做好,而宋家一家人則圍坐在小餐桌上吃早飯,見沈蘭提着洗好衣服後空出來的水桶進來,也不說叫沈蘭吃點,反而宋王氏理直氣壯地開口:“反正都要分家裡,你以後就吃自己了,所以今兒的早飯也就不用吃了。”
其實沈蘭真心沒想過她會有早飯吃,只是被宋王氏這話給噁心得不行了,這個時候說分家了,不給她吃的,剛纔指派她活兒的時候怎麼不說分家?
“婆婆,既然要分家了,那家裡的活兒是不是也不該媳婦去做?”沈蘭一個沒忍住,反嘴就諷刺了一句。
“好你個沈氏,竟然敢跟我頂嘴了,是不是幾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宋王氏擺着婆婆的譜呵斥道。
沈蘭平靜地望着宋王氏,然後道:“婆婆想責罰媳婦,媳婦無話可說,只是媳婦如今的身子能承受婆婆多重的責罰卻是不得而知了,所以婆婆下手的時候可要掌握分寸,輕了媳婦得不到教訓,重了只怕婆婆也不好跟我爹孃交代了。”
“啪!”的一聲,宋如海將手上的筷子用力甩在桌子上,衝着沈蘭喊道:“反了天了,你可還是我宋家的媳婦,你婆婆說你幾句怎麼了?你敢這樣跟她頂嘴。”
宋家幾個孩子也幸災樂禍地望着沈蘭,沈蘭深深望了望宋如海纔開口:“媳婦不敢,只是媳婦大病初癒,且懷着像相公的孩子,實在無法承受太多的活計,且從昨日辰時到現在都不曾進食,媳婦倒是無所謂,可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經不得餓,婆婆分派家務於我,我且無怨言,只是不該如此苛待於媳婦。”
“你個不孝的,連你公公的話都敢頂,我看也不用分什麼家了,直接休了算了。”宋王氏喝道。
沈蘭微微一笑,然後盈盈下拜,給宋王氏一福,然後開口道:“媳婦失禮了,只是聖人曾經言:親有過,諫使更,意思就是父母有過錯,我們做子女的有責任去規勸,如今媳婦不過是規勸公婆,盡做子女的責任罷了。”
沈蘭溫言細語,一副溫良恭順的模樣,並無半分忤逆之色。
“好一個親有過,諫使更。”門口傳來宋嘉和的聲音,宋嘉和此時正扶着父親從堂屋走了進來,自然也將沈蘭的表現看了個一清二楚。
“族長叔,嘉和兄弟來了,吃過沒?沒吃過就在這裡吃點。”宋如海趕忙站起身來。
“哼。”族長重重一哼,然後道:“如海侄兒家窮得連孕婦的飯食都要扣下,我怎好意思張嘴來吃你家的飯。”
-沈蘭一早忙着洗衣服,村裡人自然都是見到的,宋族長雖然年歲不小,但是也不是耳聾眼瞎,昨日之所以站在宋如海這邊,主要是沈趙氏是外人,他怎麼着也得頂着壓力保自家人,如今的情況則完全不一樣了,在場的可都是宋家人。
頓時宋如海臉色不好看了起來,訕訕朝自家老太婆使了個眼色,宋王氏趕忙站起來,端了碗去鍋裡盛了粥端給沈蘭,也不敢惡言相向,只是說了個:“吃。”
沈蘭接過了碗,說實在的,她還真不在乎這碗粥,一大早她就抽空去了空間開了小竈,還給沈趙氏備了一份,主要是宋王氏的話太噁心人了,她才忍不住出言相駁,可是此刻當着所以人的面,她也只能接下粥,然後坐下去慢慢吃了起來。
宋族長自然是滿意沈蘭的模樣,想來這孩子昨晚也是被逼迫得沒有辦法了,纔會那樣做派,不過說起來還真是貞烈又不失溫順,倒是個好孩子。
“既然你們在吃飯,我和嘉和就到堂屋裡坐一坐,等你們吃好了再商量分家事宜。”宋族長開口道。
“叔還是和嘉和兄弟吃點唄。”宋如海客氣道。
“不用了,我們都是吃過了早飯過來的。”宋族長沒好氣地開口。
宋如海自然神色有些不自然,還是招呼族長和宋嘉和出了竈間,這邊宋王氏見族長走了出去,立刻低聲對沈蘭道:“還不快去燒水給族長和你嘉和叔泡茶。”
沈蘭默默放下飯碗,然後起身去將鍋裡的剩下的粥給盛了起來,又將鍋洗乾淨了,就忙着燒水,燒好水立刻泡了一壺魚腥草的茶水,宋家喝不起茶葉,在春夏時節採摘魚腥草曬乾了製成可以泡茶魚腥草幹收藏起來,通常主要是夏天泡了喝祛暑。
不過有時候來客了,也會泡了來待客,魚腥草的茶水喝着味道還是可以的,對於一般的農家,拿出來待客也是正常事情。
泡好了茶水,沈蘭又將白瓷杯子用開水泡了一遍,將茶杯生的茶垢用絲瓜絡子擦洗乾淨了,才用茶托將茶壺和茶杯端了出去。
跟着沈蘭出來的還有宋如海,在沈蘭燒水的過程中,宋如海就快速將飯吃完,這個時候纔跟着沈蘭一起出來招呼族長父子。
放下茶壺,沈蘭給三位長輩分別倒了茶水,才端着茶托回去,回到竈間,只見宋家幾個孩子和宋王氏低頭喝粥,而沈蘭那碗只吃了幾口粥的碗,此刻已經空了,望着這樣一羣極品,沈蘭真心無語了。
默默將茶托放好,沈蘭就轉身出了門,準備聽聽族長和宋如海說些什麼,畢竟要分家了,她總歸是要關心一些。
只是剛走到門口,她就退了回來,原來宋族長正在訓誡宋如海,沈蘭作爲一個媳婦,自然不好這個時候出去,於是沈蘭又退了回來,然後默默坐到後門處,望着屋外的藍天發呆。
等到宋家人都吃完了飯,宋王氏自然指使沈蘭洗碗收拾,沈蘭一言不發地收拾善後,等把竈間收拾乾淨了,才走出竈間去了堂屋,畢竟宋家的孩子也都去了堂屋,那麼族長也該訓誡完畢了,她出去也不會引起不好的事情,所以沈蘭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昨日已經說過了,文祥媳婦一個人分出去過,家裡一分一毫都不要,你們也是同意了的。”宋族長見沈蘭走了出來,就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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