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看着手裡提着的這個小賊,是個男孩子,大約有噦左右的樣子,長的很瘦,身上的衣服破爛,臉上烏漆抹黑的,只那雙眼睛很亮,他被自已這麼抓着,跑不了,臉上帶着懇求,像只小耗子一樣可憐,而現在他卻對他說要告訴他一個秘密,那神情好像這個秘密很了不得的樣子,這讓沈子安心裡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了。
那個男孩子說完了話,看着沈子安,見沈子安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對他的話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他有些急了。
“大叔,我真的有秘密告訴你!你只要給我哥哥請個郎中看看,再給他買些藥就行了!我們不要錢。只要給看病就行了!用這點兒錢買個秘密很划算的!”
“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沈子安提着這男孩就向衚衕外面走,他想這男孩子可能是有什麼他認爲了不得的秘密要對他說,也有可能是想要騙他,然後藉機逃走。他對那秘密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其實也不想和這麼一個小賊計較了,只是這小賊想用一個所的秘密就和他講條件,沈子安還真是懶的理會他。
沈子安相信,只要他提着這男孩子向外走,這男孩子不給他提條件,就會把秘密說出來。
果然,那個男孩子一見沈子安提着他向衚衕外面走,嚇的直叫喚,雙手雙腳不停在掙扎着,不想向外面走。
“大叔·大叔,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去坐大牢!我去坐大牢了,我哥哥就沒人照顧了,他生病呢!沒人管他,他就死定了!大叔!”
那男孩哇哇地叫着,急的都哭出來了。
“大叔,我對你說那個秘密,我不要你給我哥哥請郎中了,你放過我吧!求你了!我的那個秘密可是和你那個媳婦有關係的!”
那男孩雙手正撲騰着·雙腳在地上用力地勾着,不想向前走,好像一出了這個衚衕就要了命似的,可是那衚衕口還是越來越近了,他正着急絕望的時候,這個力氣大的能把他給提着走的大叔卻停下了步子。
沈子安聽到這男孩子說到了蘇芷,心裡一動,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裡面的光芒寒冷的好像閃着冷光的刀子,不停在刺向男孩。
“你說什麼?和我媳婦有關係?說!”
沈子安重視蘇芷·只要和蘇芷有關係的事情,不管好壞,他都想要知道,現在這麼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會搶東西的小乞丐的嘴裡居然冒出有關於媳婦的秘密來,而且剛纔這男孩子還說要用這個秘密來換取讓他給請郎中的條件,這說明這還真是個算是重要的秘密了。他想要知道那秘密是什麼。
那個男孩子本來還因爲沈子安在意他嘴裡說的秘密了而高興,想着這時候也許可以要求這人給哥哥請郎中了。但是一見沈子安那刀子似的目光,他嚇的一縮脖子,不敢提任何要求了,嘴裡也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利索地開始說起來他知道的事情來。
原來·今天這個男孩子實在是餓急了,就想着去酒樓裡面偷些東西吃,結果被人發現了·他就逃跑,結果就跑到了沈子安他們和月姨娘見面的那間茶樓包間的外面,那包間上面有個穿戶,本來之前外面是可以看風景的,但是後來蓋了房子,只在那裡留了一個小小的衚衕,後來還堵死了。而這男孩就跑到了這個衚衕裡,這是個兩頭堵的衚衕·他也是翻過來的。沒有人追他了·他累的很,就坐在那裡歇着·結果聽到有人說話。
不僅沈子安蘇芷他們在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這男孩子聽到了,後來他們走後·月姨娘和趙家人說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
這個男孩子從縫隙中向裡看,把屋子裡的人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所以自然認得沈子安。
沈子安皺了下眉頭,想難怪當時覺的好像有些不對勁,就好像有人在偷看他們一樣,當時還以爲是屋子裡麪人多,纔會有這種感覺,沒想到是外面有人在偷看。不過他沒時間理會這個了,他被這男孩子後面的話給吸引了。
“你說什麼?那個月姨娘管屋子裡的老夫妻叫爹孃?”
沈子安覺的很意外,月姨娘怎麼會管他的岳父岳母叫爹孃呢?這也太讓人驚訝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就在剛纔,趙大喜和趙楊氏還對着月姨娘一口一個‘月夫人,地叫着,而月姨娘雖然很客氣地叫着趙大喜和趙楊氏‘趙老爹趙大娘,,可是卻沒客氣,不,是沒親近到叫他們‘爹孃,吧?!
這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沈子安對月姨娘沒印象,也沒有好印象,那就是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張家爺的小妾,長的再好看,說話再客氣,卻有些不太安份,對他這種思想保守踏實的男人來說,是對這種女人敬而遠之的。現在蘇芷的爹孃和這樣一個女人有這種莫名奇妙-的關係,讓他心裡不安起來。
男孩子見沈子安在意了,心裡一喜,想他在意就行,這下子自已就不用被抓去坐大牢了,也不用被打了。
“對,對,那個月姨娘就是管那老頭子老婆子叫爹孃,我覺的挺奇怪啊,那老頭子老婆子不是你媳婦的爹孃嗎?怎麼那月姨娘管他們叫爹孃呢?既然是這種關係,那在你們面前怎麼不叫啊?看大叔你剛纔那樣子,是不知道這個事啊,他們爲什麼要瞞着你們啊?我看大叔和你媳婦也不像是認了她這個親就要有求於她的樣子。倒是那個月姨娘,她剛纔一直在求着你們幫她的忙吧?”
這男孩子嘴皮子利索地說着,雖然年紀不太大,可是說話卻很有條理,十分的精明,一點兒也不像個小乞丐。
沈子安看了他一眼,手剛纔更用力了,冷聲地說:“繼續說。”
“大叔大叔你輕點兒!肩膀要碎了!”男孩子疼的直叫,想這大叔力氣太大了,跑的也快,他也不打算跑了,知道跑不了,而且他看出來了,他的這個秘密,這大叔很有興趣。
“大叔,你想啊,那個月姨娘要是有求於你們,她要是直接說了和你老丈人一家子的關係,那不是對她更有利嗎?可她不說,和你老丈人一家子瞞着你們。這其中一定有事兒!後來我還真聽到了,那老婆子叫她小妹,月姨娘可不高興了,讓她不要叫她小妹。還說讓別人聽到就麻煩了······哎喲!大叔,你怎麼又掐我!”
男孩疼的直叫,他覺得這大叔的力道好像要把他的骨頭給捏碎了,他想自已是哪句話招他生氣了?他嚇的一身的冷汗,也有可能是疼的。
沈子安現在心裡一片翻騰,眼睛睜大了,看着這男孩,問:“你剛纔說,那老婆子管月姨娘叫什麼?小妹?”
“對,就是叫小妹,月姨娘說不要叫她小妹,說讓人聽到就不好了。然後那個老婆子就說月姨娘是她的心肝寶貝。大叔,你能輕點兒嗎?我肯定沒說假話,說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讓我不能再照顧我哥哥了。”
沈子安的臉色太可怕了,讓剛纔被抓着的男孩嚇的有些不敢說話了,想這大叔真有氣勢,比他看到的那些四處耀武揚威的官差還要嚇人啊。他不會是想打自已吧?
“大叔,我沒說假話,剛纔你不是也看到了,那老婆子可是罵你媳婦罵的可厲害了,好像你媳婦是撿來的似的,那個月姨娘纔是那老婆子的心肝寶貝親閨女。我真沒說假話,可沒有騙你啊。”
沈子安聽到男孩說的那句‘好像你媳婦是撿來的似的,,他的臉色更陰沉了,他忽然明白了,這個男孩子在無意中說的話,已經是真相了。他的媳婦,他的蘇芷,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可能真的是撿來的,而那個月姨娘,才真的該叫趙大喜他們爹孃,他和他的媳婦,全被這一家子給騙了!
沈子安想到媳婦說過她因爲生病,腦子有些記不太清楚一些事情了,甚至連她的爹孃都有些記不清了,只記的一些知識。怪不得趙家那些人對媳婦並不好,在媳婦生着那麼嚴重的病的時候,把她扔給了他,在她生病時,一次也沒來看過,只在家裡有錢了之後才巴上來,不停在要錢,沒有一點兒親人的樣子。原來,他們根本不是媳婦的親
“今天你和我說的這個事情,不要和別人說,尤其是不要和我媳婦說,知道了嗎?”
沈子安對男孩說,他不是想瞞着蘇芷,只是覺的這個事情有些突然,他要好好想想,找個恰當的時機和蘇芷說。雖然他也清楚媳婦對孃家人不是那麼的親熱,可是他知道媳婦對趙家人也是盡了心的,要不也不會在那家人像水蛭一樣地向她要錢財時,她還會去想着如何讓他們家裡過上好日子。他不想讓她太難受了。
“不用他說了,我已經聽到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來,沈子安猛地回頭,發現在衚衕口,蘇芷正站在那裡,不僅有她,樹根嫂子李嫂子也一臉震驚地站在那裡,和他們相比,蘇芷的表情倒是最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