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和沈子安對視了一眼,想果然是衝着人蔘來的,還好他們把人蔘賣了,現在他們要是想要銀子,那看他們怎麼開口。
“爹,真不巧,那人蔘我們今天已經給賣了。”
沈子安開口說,他臉上沒笑容,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對這個爹他都已經麻木了,從前沒分家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個聽話的兒子了,現在分家了,他有了媳婦要養,成了一個家的頂樑柱了,他更加的要爲這個家着想了。爹是要養,可是他不能去用全部的身家去養,爹不止他一個兒子,媳婦卻只有他一個人。
蘇芷在旁邊看着,心裡想這個公公臉皮還真是厚,老子向兒子要東西是正常的,可是這都分家了,而且幾乎是把沈子安淨身出戶了,他還好意思來打秋風,而且打的這麼的光明正大,要是要一些普通的東西也只能讓人皺皺眉,可是他要的可是人蔘,還是千年人蔘,那可是珍貴的東西,不要說河邊村多年沒挖到過這麼一棵,就是整個良國都尋不出幾棵來吧?他居然要的那麼的理直氣壯,真是讓人無語!
“賣了?”
沈有福皺起眉頭,說:“你今天早早的就出門了,是不是就是怕我們來要人蔘,所以天不亮就躲開我們去賣人蔘了?你這個不孝子!子舉是你兄弟,你就一點兒也不爲他考慮嗎?他要是當了官,你不也跟着沾光嗎!?”
沈子安說:“爹,你怎麼知道我天不亮就走了?難道您還天不亮就來找我們家了嗎?”
沈有福老臉一紅,想自已爲了算計兒子的人蔘天不亮就來堵門可不是光彩的事情,怎麼就說漏嘴了呢?
“我早上睡不着,上這邊溜彎兒!這不行嗎?!”
沈張氏一看老頭子這又要嗆嗆起來,連忙拉了一下他,她可不想剛開始就吵起來,這要是吵起來。外面還不都聽到了?她可是看到了有人跟着他們向這邊走過來,一定是來看熱鬧的,現在這院了外面肯定就有人在轉悠!
“老爺子,好好地和子安說話,咱們不是來吵架的。”
沈張氏說着轉頭看着沈子安,臉上帶着笑容,還有着一絲的爲難樣子。
“子安啊。娘和你爹來這裡也是不得已的,你不要惱火。你也知道你爹一心盼着沈家能出個做官的,子舉他從小到大都被夫子誇腦子聰明。說他一定可以中舉的。所以咱們沈家這些年來全家都供着他,他也是爭氣啊,在童生試的時候拿了第一,要他考上秀才,再去趕考中舉,那一定十拿九穩。到時候我們整個沈家就算是熬出來了!”
沈張氏說的是聲情並茂,還用一塊手帕子擦了下眼睛。蘇芷真是佩服她了,想這一定是個人才,要不是沈子安對她說過這女人心眼多,她都要相信這女人是個純良的後媽了。她細看沈張氏,見她雖然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也有四五十歲了,可是還是風韻尤存,可以看出來當年是個姿色不錯的女子,再加上這些心眼,難怪能把沈有福拉攏住了。
沈張氏還不知道沈子安和蘇芷都是用看戲的心態在聽她說話。話音一轉,訴苦結束,繞到了正題上來了。
“可是子舉他身子不好,聽說那考場規矩很多,就是個壯小夥子進去了也要瘦一圈才能出來,更有人是被擡着出來的。子安,你爹和我是擔心子舉熬不過去啊。那他這十年寒窗不就毀於一旦了嗎?最重要的是,你爹擔心他身子有個三長兩短,再想不開了。那讓我們可怎麼活啊!所以你爹這纔想着來向你要那人蔘,我也靦着臉跟來了,希望你看在爹孃的面子上,看在子舉是你兄弟的份上。能幫他一把,他以後不會忘了你的好的。”
孫氏在一旁說:“四弟,爹孃都這樣求你了,你還不答應嗎?”
沈子平也附和着說:“是啊,四弟,你要是再不答應,這心也太硬了!”
蘇芷見他們一個勁兒地逼着沈子安要人蔘,好像不給就是沈子安狼心狗肺了一樣,心時砂舒服。
“爹,娘,三哥三嫂,我記的子安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們已經把人蔘賣了,要是想要人蔘,我們真是無能爲力了。”
沈子平說:“這哪裡有人插話的份兒,要不是你,我們至於和子安分家嗎?我們都說你不是掃把星,我看你就是!”
沈子安眼睛一瞪,說:“我媳婦當然有說話的份兒了!這裡是她的家,他爲什麼不能說話?大家心知肚明,分家是早晚的事情,不要把髒水潑到我媳婦身上去。要說這次分家還是你們夫妻二人先提出來的,現在就不要在這裡說我媳婦了!”
“子安,怎麼說話呢?那是你三哥三嫂,你還敢瞪眼?”
“啪!嘩啦!”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原來沈有福爲了顯示他生氣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結果一下子就把桌子拍散了……
這桌子還是沈子安從沈家帶來的,分家的時候,沈子安沒拿幾件傢俱,除了牀,就分了他一張桌子一條長板凳兩個小杌子,都是有年頭的了,別人也許會認爲有就算是不錯的了,可是現在這麼一拍就散了,沈有福覺的那一下真是拍到他的老臉上去了!
蘇芷覺的自已本該是生氣的,可是看着沈家幾人那臉色,她臉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來,說:“爹,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好還好您坐的板凳是子安新做的,要是也從老宅拿來的,那您肯定早就摔着了。”
沈有福的臉色沉的烏雲密佈,可是他也沒法發火,把兒子家的桌子拍散了就是理虧了,這桌子還是他分給兒子的,現在又被兒媳婦這麼一擠兌,真是沒臉發火啊!
孫氏笑着說:“四弟妹說的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四弟家裡現在有錢了,連這房子都要換新的了,何況這一個桌子了?”
沈子平也笑道:“可不是,四弟,你可是有錢了,可不要忘了兄弟們。”
蘇芷在一旁笑眯眯地說:“三哥三嫂,你們這就說的不對了,你們不是說我是掃把星嗎?還說我克着你家兒子讓他發不了財,我們可不能多來往,免的影響了侄子的前程,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三郎和兩個弟弟也進來了,本來沈有福是不讓別人來的,可是他們都跟來了,他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三郎一聽蘇芷看她,還笑眯眯地說話,他還真以爲蘇芷是覺的對不住他了呢,擡着頭說:“你要是知道對不住我,就把銀子交出來,以後離我們遠遠的,你的罪就輕一些了。”
蘇芷無語了,想這小子是傻子嗎?好話賴話都聽不明白?
沈有福覺的丟人了,對三郎呵斥道:“滾到後邊去,不許說話!”
五郎嚇的大哭起來,撲到孫氏的大腿上,差點兒沒把孫氏連人帶椅子撞倒在地上,沈子平也是一樣的狼狽,好不容易地穩住身子,結果他手亂抓的時候把站在一旁的四郎給掀了個跟頭,四郎坐在地上就哭起來。沈子平一急,衝着五郎就打了一巴掌,五郎哭的更大聲了,一時間哭聲大震。
孫氏抱着五郎就開始嚎:“你打孩子做什麼啊?這可是你兒子!你要是想打,就把我們娘幾個一起打死算了!”
沈有福又想拍桌子,可是看到一旁的破桌子他臉黑了一下,揚聲吼道:“都閉嘴!要不全出去嚎!我這還沒死呢!”
孫氏停了聲,兩個孩子也嚇的止了嚎哭聲,那臉糊的讓蘇芷都想轉開頭了,她覺的只要遇到這一家子就會沒好事。
沈張氏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她問:“子安,你們賣那人蔘,就沒有留下一點?哪怕是須子也好啊?要是有,你們就給了子舉吧,娘謝謝你了。”
沈子安搖頭,說:“我們沒有留,那人蔘如果去了鬚子就不值錢了,所以我們賣的是整個的。”
沈子平嗆着聲說:“子安,你心裡是根本沒有家裡人啊!明知道爹孃老了,我和你三嫂一個腰疼一個有了身子,小弟小妹身子弱,你還不留下一些人蔘給我們用!再說了,你媳婦這也病着,你肯定會給她留吧?你要是留了,就拿出來,先緊着小弟用,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蘇芷說:“我這身子吃藥就好了,根本用不着人蔘。”
“那就出銀子去把給小弟買回一根人蔘來!你們賣了一根千年的,買回一根百年的連個零頭都用不了吧?!”
孫氏說,她終於是把要銀子的話說了出來。
蘇芷想這是要明搶了啊,真是不要臉,要是換那臉皮子薄的人肯定會把錢給他們了,估計還不會落好,不過換成她可沒那麼容易讓他們得手!
“爹,娘,對不住你們了,我們這賣參的錢還有用處,不能再拿去買人蔘了。說實話,我現在還怕我這銀子不夠用呢!”
沈子平叫道:“胡說!那千年人蔘能賣幾百兩銀子了吧?你有什麼事情要用幾百兩,還不夠用的?你糊弄誰也不能糊弄爹孃啊?”
蘇芷說:“我要蓋房子,還要買地,要買地圈起來一個大院子,因爲,我要請聖獸來住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