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榔頭心情十分的不好,沈三拳這羣混蛋提前已經完成了分廠的建立計劃這是他不曾想到的,既然木已成舟,大概小刁民第二步的計劃就該是好好的搶奪一番的時候了,東榔頭現在根本談不上與之抗衡,河西這方面的人大都不想跟他合作,價格壓的低不說,收款更是要看心情,碰到東哥哪根筋搭錯了,一車煤說成是半車你也無處伸冤去,長年累月的煎熬,現在終於出現了一個能夠跟他叫板的人,表面上不敢聲張的各煤礦老闆心裡卻是不言而喻,你丫的混蛋,老子就是虧死也不給你煤,現在大洪洗煤廠的第二分廠出現,以前聽過張大洪名號的人都知道,此人還算講誠信,加上小釋初八等人的循循誘導,各大煤老闆心裡都有這樣的想法,反正煤早晚都要出手,試上一試又何妨。
該死的胡勝利胸有成竹的說不會超過三個月就讓沈三拳死無葬身之地,東榔頭此時也只有焦急的等待,而自己的洗煤廠,他卻是沒有絲毫的心思去打理,在他看來,這一次要是栽了就真栽了,而如果胡勝利能夠轉敗爲勝,生意自然還會重新的回到自己手上,那些不睜眼的煤老闆現在是得瑟,到時候少了沈三拳這個競爭對手,一樣會乖乖的粘上自己,挖出的劣質煤總是要出的,總不可能當飯吃吧。
依然的風光無限或者是永遠的一敗塗地,現在的東哥即將面臨的也就只有這兩種結果,孤注一擲,就跟賭大小沒什麼分別。
分廠的事情陸陸續續在進行着,沈三拳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晚上跟小釋初八等人就在煤廠休息,這段時間剛剛開始,對於煤廠的操作還不是十分的熟練,唯一比較安慰的就是沈青山和麻子兩人,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已經能夠融會貫通的操作洗煤廠的機器,加上那些南崗北崗的小夥子,做事十分的賣力,這個洗煤廠間接的就是爲村民造福,沈三拳爲了這些事情可謂是勞心勞力,他們又怎麼能不感恩戴德呢,何況,待遇比起其他工廠的工人那是好的沒話說,一個月賺取的錢也遠遠的高過於在家裡種田,這種情況一出現,南崗北崗頓時興起了一股去煤廠上班的熱潮,無奈現在分廠剛剛啓動,根本不需要那麼多人,沈三拳爲此也是日夜思考,如何才能快速的發展煤廠的規模,不過這種事情是需要靠時間來慢慢操作的,根本急不來。
早上以及晚上睡覺之前,沈三拳都會好好的琢磨一下丁叔教給自己的刀法,一個多月過去,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手比以前靈敏了許多,那把鋒利的剔骨刀他也是隨身攜帶,小釋看見還不忘拉風的竊笑一番,“三哥,你現在可是我們洗煤廠的刀客啊,怎麼呢,什麼時候帶貧僧出去行俠仗義?”
沈三拳笑着一腳踢在小釋的屁股上,“方丈,你還是去找你的師太吧!”
小釋沒勁,自己一個人爬到牀上,呼呼的大睡起來。
沈三拳來到洗煤廠宿舍的屋檐下,對着眼前的沙袋就是一陣猛打,自從分廠建立以來,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東榔頭的宏發洗煤廠明顯的生意下落,有時候都停工休息,這種狀態下,東榔頭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動作,沈三拳心裡就更加的不安了,他不認爲東榔頭會就此罷休,越平靜代表陰謀越大,到時候一旦這些混蛋前來挑釁鬧事,恐怕就不會像上幾次的那麼簡單了,所以充實自己纔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一拳一拳的擊打在眼前那個裝滿沙石的沙袋上,沈三拳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猛,‘砰砰’聲不絕傳來,直到雙臂乏力,他才慢慢的走回房間,望着牀上一動不動睡的跟豬一樣的小釋,他也是片刻倒下,睜開眼睛望着屋頂。
這兩個月可以說是他沈三拳最繁忙的日子,也是發生大事最多的日子,結婚,奶奶去世,跟東榔頭斧爺較量,洗煤廠的建立,跟丁叔學習刀法,過的很累很累,卻是十分的充實,看着南崗村村民臉上盪漾的笑容,他不止一次的望着天空,心裡想着奶奶,想着萬元叔,他沈三拳做到了,他有這個實力讓南崗村富裕起來,雖然說現在還是很艱難,不過一切都會過去,有他在,他就不允許別人來破壞這種難得的幸福和安詳,或許東榔頭在策劃更加大的陰謀,或許斧爺做夢都想爲他家的那隻病貓報仇,又或許黑暗的角落某些人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不過沈三拳都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兄弟能夠平安無事的挺過這一關。
至於沈甜,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結婚兩個月,陪伴她的時間實在少之又少,小姑娘絲毫沒有埋怨,勤勤懇懇在家把持着一切,照顧好沈顏,碰到沈三拳回家,更是關懷備至的噓寒問暖,變着法的弄些好菜讓自己心愛的丈夫能夠得到充足的營養,每當這個時候,沈三拳總是問道:“小甜,嫁給我你後悔嗎?”
沈甜露出甜蜜的微笑,“三拳哥,你說什麼傻話,能嫁給你,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說完又害羞的轉過頭,“我一定給你生個兒子。”
小刁民也是熱血滂湃的好男兒,那裡受得了這種情話的挑逗,抱着妻子就進了房間,覆雨翻雲,沉沉入睡,待到天亮必定早早的起牀,無一例外的在沈甜的鼻子上輕輕的刮上一下,隨後又跑步去洗煤廠,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定的目標,一定要儘快的將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不管是在力道,速度還是刀法上,必須要不斷的進步,因爲只有那樣,他才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身邊所愛的每一個人。
沈三拳知道,光憑打怎麼樣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過面對東榔頭斧爺陰狼這幾個混蛋,有時候就該好好的拿出一點實力,讓他們知道,共產黨是槍桿子裡出政權,農民那就需要在拳頭上見真章。
沈三拳只想告訴他們一個道理,農民會低頭,會忍耐,甚至捱了打也會一笑而過,而一旦觸動到了他們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反擊的力量將會讓你無從想象。
雷龍這幾個月恢復的相當快,大概是由於身體素質的原因,上過戰場立過功,長年累月的軍旅生涯造就了他們一身的銅皮鐵骨,夕衛國看在眼裡,樂在心頭,他能夠想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又能夠跟昔日的兄弟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了。
夕衛國是典型的發光發熱到最後一分鐘才捨得休息的人,這段時間除了待在軍區,就是整天整晚的陪着雷龍了,講着以前的戰場,講着昔日的兄弟,這個共和國的少將經常會熱淚盈眶,有時候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還回去好好的殺一殺那些日本鬼子,經歷過戰爭的人有些不太一樣,現在講究經濟,講究發展,更加講究與各國之間的友好,不過夕衛國卻始終覺得,跟那個國家好都行,惟獨不能跟鬼子好,那些島國的傢伙沒一個好東西,根本不能把他們當人看。
雷龍有時候會安慰,有時候會嘆息,不過更多的時候還是跟夕衛國一樣,拽緊拳頭狠狠的轟擊在世界地圖上,那拳頭落下的位置正是祖國下方那條蚯蚓一般的圖案——日本。
兩人來到軍區醫院的花園裡,這裡空氣清新,而且十分的安靜,適合雷龍的療養,夕衛國站在一旁,此時的雷龍已經不需要別人攙扶了,望着那蔚藍色的天空,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凱子,怎麼啦?”
“想家了!”
“想家?”
“團長,下個月送我回去吧,回到南崗村我一樣能夠休息,我實在是很想那裡了。”
“這麼多年,你還真就那麼留戀那個小村莊?”
“算是吧,我感覺那裡纔是我的歸屬。”
夕衛國默不作聲,過了半響才一把將雙手搭在雷龍的肩膀上,“凱子,我答應你,我們也老了,祖國已經不需要我們,也該是找個地方好好的安度晚年的時候了,既然你喜歡南崗村,下個月我就送你去,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雷龍問道。
“有空就要找我一起喝酒!”夕衛國笑了,“你別忘記了,我的家也在雲城,對不起愛萍他們娘三這麼多年,我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雷龍一把緊緊的抱着夕衛國,眼淚奪眶而下,南崗村,昔日彪悍威武的雷龍大叔終於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