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看着初九的背影一步步的消失在長廊的盡頭,終於大呼了一口氣,這一次的疏忽差點釀成大禍,如果阿豹在這個房間死於非命,那麼這次槍擊事件定然會再次激起一個大浪,而自己也辜負了乾爹的一貫信任。
初九來到初八的房間,推門走了進去,病牀上的初八趴在上面,後背和大腿都纏上了厚厚的繃帶,鳥銃在他的體內射入了三十多顆鐵珠,經過手術有一部分已經取了出來,可是還有些因爲出血太多的關係,醫生不敢動手,建議身體康復一段時間纔再進行清理。
“哥,哥。”初九輕輕的叫喚着。
初八沒有反應,下午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隨後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初九默默的坐下,雙手緊緊的握着初八的右手,眼中有些溼潤。
今天是初九退伍的好日子,又是春節的來臨,在部隊,他便知道初八出了事,可是由於執行一個特殊的任務,他無法第一時間趕來,到了今天,他兩天兩夜沒睡,登上火車,出了車站便直奔醫院而來,他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他兄弟的身上開槍。
受過部隊洗禮的初九知道殺人是違法的,也深知法不容情的道理,他沒有愣頭愣腦的出手便殺人,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的哥哥醒過來,萬一初八永遠都不會醒了,那麼法律將會變的一文不值,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阿豹的頭擰下來,放在哥哥的靈位前。
燕小六將阿豹丟在牀上,這個昔日天天耍勇鬥狠的流氓經過了如此的一番經歷,全身都溼透了,冒着冷汗,抱着被子瑟瑟發抖。
燕小六對這樣的人十分的不屑,看也不看的走到了門外,此時外面負責守護的幾個小警察已經爬了起來,而小隊長李國龍則癱坐在地上,晃着腦袋。
“李隊長,沒什麼事吧?”燕小六笑着說道,這些警察就是一羣烏合之衆,平時在老百姓的面前耀武揚威還行,一旦碰到真正的人物,那也只有等死捱揍的份。
李國龍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剛纔的一幕他還是記憶猶新,那殺手凌厲的手法,想想都後怕,對方跟本不屑與他們交手,如果想殺他們的話,現在地上絕對是五六具屍體。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李國龍掙扎着站了起來,來到醫院的傳達室給木頭打了一個電話,木頭睡夢之中被驚醒,大發了一頓脾氣,得知出現這樣的大事之後,也不由的驚訝了起來,囑咐了李國龍千萬不要離開,他會再到所裡調派人員來支持。
放下電話,李國龍乾脆搬了個椅子坐進了阿豹的房間,幾個人盯着這個流氓,一臉的怒氣,媽的個巴子,就是因爲你這個王八蛋,弄的老子頸椎差點都斷了。李國龍還算好的,那個當胸捱了一拳的小警察現在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給出的結論是胸骨碎裂,體內大出血。
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是那樣準時的升起,胡大海兩父子早早的起了牀,吃了早飯,閒坐了好一陣都沒有聽聞有什麼特別的消息,頓時覺得不對勁,按道理來講,這金三角的殺手可是實力強悍的代表啊,不可能失手吧,打了幾個電話探聽虛實,得到的結果還是那樣的風平浪靜,胡大海知道出事了,抽了一根菸之後終於是忍耐不住,撥通了林俊死人妖的電話,一陣嘟嘟聲之後,陰陽聲響了起來,“喂,哪位?”
“呵呵,早啊,林少。”胡大海笑着說道。
“老胡啊,有什麼事嗎?”
“林少,昨天你叫來的鐵手”
“哎,別提了。”林俊有點小怒火,“昨天失手了,碰上了兩個硬角色,不過你放心,老胡,既然失敗,錢自然會退還給你的。”
“林少說笑了,錢是小事。”
“沒想到你那個小小的雲城還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好地方呀,連鐵手這樣的高手都差點被擒,有味道,有味道。”李俊陰陽怪氣的說道,聽不出話語裡面到底是興奮還是憤怒。
“林少,那烏金膏的事情?”胡大海繼續探問道,他明白現在沈三拳已經是成了胡勝利的一塊巨大的絆腳石,不剷除,恐怕永遠無法取得夕陽的芳心,而且現在烏金膏明裡暗裡都在力挺沈三拳,等到那小子發跡,就更不好對付了,烏金膏強悍的背景,有他的支持,以後的沈三拳要成爲雲城呼風喚雨的角色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等到沈三拳羽翼豐滿,胡勝利再想動他,恐怕就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林俊沉默了一陣,笑着說道:“那老小子的底細深不可測啊,不過越神秘我就越喜歡,你好好的在雲城待着吧,有什麼事給我好好的打聽着,本少爺現在缺的就是激情,烏金膏可以好好的陪我玩上一陣。”
“知道了,林少,西瓜炮那批貨你看什麼時候能到?”胡大海再次的說道,從那天林俊答應給貨開始,西瓜炮就不止一次的催過他了,作爲雲城這邊的主要接線人,胡大海的責任心還是比較強的。
“後天吧,哼,太多了他也吃不下,好了,好了,我休息了。”林俊有點不耐煩。
胡大海還想再拍點馬屁,電話已經掛斷了,在最後的一瞬間,他分明聽見一個娘裡娘氣的聲音在那邊叫喚,“林少,你好MAN哦。”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兩個男人搞在一起,胡大海頓時一陣噁心,早上吃過的稀罕都差點吐了出來。
阿豹被人暗殺的消息燕小六第一時間告訴了烏金膏,老資本家早就料到會有人渾水摸魚,聽聞對方的身手之後才發覺事情的不太尋常,雲城黑道人物不少,可是要真正上的去檯面的恐怕是不多,來人能夠讓燕小六稱之爲高手,而且是在兩個人的手中從容的撤退,的確不簡單,到底是誰在背後搞出如此大的動靜,烏金膏一時之間也是毫無頭緒,不過經此一鬧,烏金膏的心反而不再擔憂了,木頭那邊爲了不出事,定然會加強人員的調配,而自己身邊的燕小六加上那個死死盯住阿豹的初九定然可以讓這個混蛋平安的度過半個月,等沈三拳出來了之後,他愛咋死咋死。
沈青山已經醒了兩天了,小夥子身體不錯,修養些日子定然可以痊癒,經此一番劫難,這小子也算是見過血了,膽氣壯了不少,一整天都在病房裡跟南崗村的那些個小青年講述着當時的驚險和慘烈,說到沈三拳站在拖拉機上手握扁擔力抗衆流氓時,更是眉飛色舞,讓那些沒有參加戰鬥的小夥子好一個羨慕。
老村長沈萬元身上的刀疤也基本得到控制,不過那道催命符卻一直讓烏金膏憂心忡忡,癌症,就是死亡的預兆,沒有人能躲的過去,看見沈萬元蒼白的臉頰,烏金膏真的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樹根,這次多虧你了,要不能我這條老命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萬元哥,別說那些喪氣話,南崗村的大棚基地還等着你去指揮呢。”烏金膏刻意擺出笑容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心裡難過的一陣抽搐。
“大棚好啊,以後的南崗村定然可以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只不過三拳這小子還在監獄裡,不知道在受什麼苦呢。”沈萬元擔心着沈三拳,輕輕的說道。
“你好好的養傷吧,萬元哥,什麼事都有我,你放心吧,三拳過幾天就回來,沒什麼大事啊。”
“那就好,那就好。”
沈甜乖巧的扶着沈萬元躺下,烏金膏轉過頭,笑容頓時消失,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