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陳柔趕緊將飯菜嚥了下去,連飯碗都不顧了,就奔到沈卓面前。
雖然,這個時候,她本身的任務並沒有完成,圖紙的數據還沒有清理,但是就是這麼淡定。
“山上不安全,柔兒在家休息,你不是想吃龍蝦,我幹完活兒,去給你撿幾隻。”
沈卓說的這般輕巧,陳柔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還是讓我去吧,山上的泉水,應該和之前不一樣了。搞不好灌溉水車都不能用了。”
山體變化,肯定會影響坡度,她這套取水工具,針對的時候下提上,也就是土坡高於水面。
還有平級的,坡度稍微緩和的,陳柔後來試着又畫了一種,再也沒有碰那種東西,越到後面,需要的東西越多,花的銀子也就越多,她花時間,費腦子,畫了圖紙也用處不大,老百姓用不起,除非官方做主。
沈卓怎麼願意讓自家媳婦兒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所以任憑陳柔軟磨硬泡都不肯,最後是陳柔說,讓他帶跟竹竿,幫她比對一下山坡,山腳,還有山腰的一些地方。
等沈卓出了門,陳柔繼續小憩一會兒,就帶着桶子和火鉗去了溪邊。
走到路上,就碰上也在河裡撿田螺的狗娃,他比起之前,又瘦了一圈,陳柔看着莫名的有些心痛,一看到陳柔,他立馬就從河裡爬了上來。
“二嬸是來撿田螺的嗎?”狗娃問道。
陳柔看着這個當年告訴自己田螺叫“水蝸牛”的人,莫名的有些傷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狗娃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嗯,不上學今天?”陳柔隨口問了句。
結果狗娃便底下頭,上學,他哪裡還有資格上學。
“怎麼回事?”陳柔不自覺地就加重自己的語氣。
“我……我讓王天寶教我怎麼退學,拿了一半的銀子,現在在鎮上做些別的事情。”
雖然他還是很想上學堂,很想跟着小夥伴一起。
“你瘋了,爲什麼要退學?你不是說你要上學堂的嗎?你不是說會好好努力的嗎?”陳柔不知道爲何,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阿爹阿孃做了很多的錯事,現在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阿孃又有了,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寵着我了,我必須獨立起來,做二叔那樣的男子漢。”
沈青家不用狗娃說,陳柔也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因爲那是自作自受,可是狗娃一個孩子跟着受苦,這算什麼?
跌跌撞撞,不知道爲何,就是和沈家的人扯不清,沈青和馮桂花陳柔一點也不在意,可這個最開始給自己溫暖的單純的孩子,她捨不得放棄。
“你回去上學,好好準備科舉,考不上你再想着成爲真正的男子漢。”
七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事情。
“回不去了,我已經退了學費,夫子說一輩子都不會再教我,我是個蠢東西,沒有夫子願意教我的。”
說着,狗娃的頭又低了下去。
對上學堂的熱情,早就被那些動輒打罵的夫子,消耗的一乾二淨,如果不是知道,上學堂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他早就放棄了那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