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將軍看過來,吳皓連忙躬身,“屬下無能,長公主學了十幾日,屬下也只教了她陸家拳最開始的那三招。長公主很勤奮,卻總是越練越錯,到現在也沒有學會,屬下實在不明白,長公主別的事情上都聰明得很……”
陸雲深嘴角微勾,剛露出笑意,一邊趙子言已經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你辛苦了。”趙子言拍着吳皓的肩膀,真心實意的說。
陸雲深也笑了起來,看來一欣就算是放棄了聖女的身份,這輩子也是沒法練武了。他心裡想着,卻完全不以爲意,反正有我保護她就夠了。他在心裡說。
陸雲深和趙子言走進安一欣的艙房時,沈玉和安一欣卻還在等着他們,並沒有開始說話。
禮親王已經登基爲帝,李氏封爲太后。大事已定,但還有些細節,不但要瞞着李氏,也要瞞着安一欣的。
大師兄不希望騙安一欣,所以沈玉需要根據安一欣的態度,和二位師哥隨時眼神交流一下,再決定能告訴她多少。見他們二個進來了,沈玉看向陸雲深,陸雲深微微點頭,示意他已經吩咐吳皓警戒,周圍無人偷聽,沈玉才說了起來。
沈玉纔講了幾句,安一欣就愕然發現陸雲深的做法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陸雲深一行在江國登岸後,一進入大曆國境,就遇到了陸雲良派來接應的陸家軍小隊精銳。陸雲深亮出了大將軍的旗號,同時傳令軍城調五千兵馬入京。他自己聲勢浩大的往京城進發,但行程緩慢,看上去就象是在等軍城的兵馬。
大曆朝堂上亂成了一片。
安易靜作爲監國太子,天天下旨命沿途州府抓拿大將軍。
地方官們很乖覺,不但沒人阻攔,一個個還溜鬚拍馬殷勤接待。
陸雲深也一改以往懶於應酬的做法,帶着沈玉逢宴必赴,極力安撫沿途的官員。
說到這裡,沈玉看了看安一欣,又看了看趙子言。
趙子言會意,笑嘻嘻接口,“朝堂上亂成一團,但陸府和大將軍府並沒有受什麼影響。雖然安易靜下旨免了大師兄的禁軍統領和兵部尚書,也曾經試圖調遣禁軍包圍陸府,但他剛提拔起來的禁軍統領抗旨不遵,安易靜就又下旨免了他的官。他後來又先後任命過二個人,那二個人都稱病不肯到任。”
“所以陸府根本就沒有受到攻擊?”見趙子言這番話說得有點含糊其詞,安一欣追問道。
趙子言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攻擊算不上,但安易靜天天下旨讓陸府交出李氏和禮親王,他調不動禁軍,就親自領着侍衛、太監堵着陸府的大門口亂罵,說起來倒是又好笑又奇怪。
是真的很奇怪,堂堂監國太子手中才有幾十個人,想衝進陸府大門都辦不到,氣得站在街上大罵,能不奇怪嗎?
“後來安易靜見大師兄一路安撫官員,沒有一個地方官聽他的旨意捉拿大師兄。陸家軍的五千兵馬也從軍城出發,就慌忙舉行了登基大典。”沈玉笑着說。
安一欣看向陸雲深,他一直掌握着局勢,卻任由安易靜登基?
這是想看看安易靜能作到什麼程序嗎?
“反正安易靜沒有子嗣,讓他登基也沒什麼大問題。”陸雲深還沒有開口,沈玉就笑着說道。“大師兄是覺得安守和雖然治家失敗,但治國理政還算得上一把好手,不怕安易靜胡鬧,倒可以趁機看看朝堂上有什麼人才。”
他是不怕,反正有五千陸家軍他隨時都可以平定京城。安一欣心裡想着,笑着看了陸雲深一眼。
陸雲深聲-色不動,見安一欣瞟過來,才微微點了點頭。
安易靜畢竟是小姑母的兒子,老夫人以前疼這個外孫,可比疼我疼多了。不讓他自己折騰得老夫人恨上了他,老夫人可沒有老將軍那麼明白,以後肯定會給我臉色看。給我臉色看倒也沒什麼,要是老夫人爲了他給我娘臉色看,我娘可有點冤。不過小姑娘想的很對,自己就是有把握隨時平定京城,才任由安易靜隨便折騰的。陸雲深在心裡說。
“登基大典那天,我伏在殿頂上看了看,”趙子言笑着插嘴,“安易靜穿着龍袍,坐在龍椅上,對着大殿內寥寥幾個大臣,還真有點孤家寡人的滋味。”
“更可笑的是,安易靜登基的第一道聖旨,不是追封他親孃爲太后,也不是給先帝上諡號,而是討逆。”沈玉也笑着說道。
“先帝的喪事……”安一欣說到這裡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禮親王即位後纔開始辦的。”沈玉答道,仔細看了看安一欣的臉色,覺得自己和趙子言一拍一擋說了這麼多,最後的結果安一欣又已經知道了,是時候應該說那件事了,就又伸手握住了安一欣的手。
“我們在周家灣與那五千陸家軍匯合,沒有進城,第二天京城裡傳出了安易靜暴斃的消息。”
安一欣瞪大了眼睛,看看沈玉,又看向陸雲深。
不是大軍壓城,大將軍當衆宣佈安易靜弒父弒君要替天討逆,而是安易靜突然暴斃了?
見安一欣一臉驚訝,倒沒有什麼傷心的樣子,沈玉笑着擺了擺手。“大師兄覺得要給先帝留點死後英名,也不想讓陸家軍擺這個威風,就直接……”
“是我,是我下的手,不是大師兄。”趙子言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搶着說道。“大師兄覺得安易靜好歹也是你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怕你以後埋怨他,就捎信給我,讓我下的手。”
安一欣的嘴角抽了抽,“我從來沒把安易靜當弟弟看過。你們誰下手都行。”
趙子言聽她這麼說,就嘻嘻笑了起來,“這樣更好,我也怕你以後會記恨我!”
安一欣白了他一眼。
她以前也沒有把安易靜當弟弟看過,更何況他成爲太子之後,就一直在作,還給安易真下過毒!
陸雲深聽安一欣這麼說,嘴角微勾,卻什麼也沒有說。
雖然老將軍也說他不再認安易靜這個外孫了,但是既然子言在京城,這事還是讓他幹得了。
“既然是你下的手,那安易靜死前都說了什麼?”安一欣問趙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