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病情在大夫全力調養了幾天之後,終於有所好轉。之前她身體虛弱得只能呆在牀上,這今天靠着人攙扶着,還稍微能在屋裡面走走。剛巧陳路晗第二天要離開金府回到京都去覆命,蘇玉也就想借着個機會離開這裡了。反正她現在有老夫人,金肆,陳路晗三方面庇護着,也不擔心金地主能給她多大的臉色看。
而且這蘇玉雖然前幾天聽到了江媚兒的計劃,但是她覺得這江媚兒之前都鬧出了下毒那麼一出了,甚至都沒嫁禍成功,那麼近期之內,她不會有什麼動作了。
金肆那邊蘇玉也讓李二鳳照看着些,估計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正巧今天下學早,蘇玉便和着金肆一同去看望老夫人。起初金肆來很是不願意的,因爲他至今還是認爲之前他說的那番話讓他很沒有男子氣概,覺得沒臉去見老夫人。
不過卻被蘇玉給好生數落了一通,所以這金肆便乖乖的隨着蘇玉去了。
兩人到了時候,老夫人剛剛從地上走了幾圈,由小菲攙着。大夫就全天在屋門外待命,生怕老夫人再出什麼差池。
老夫人見是兩人來了,還很是開心的招呼着兩人進來,“原來是你們兩個孩子來了啊,快進來,外面怪冷的。”老夫人示意小菲攙扶自己回榻上去坐着。因爲屋中的溫度很高,她們只是穿着單衣都覺得熱的很,而且這老夫人因爲剛活動完,臉上甚至浮起了一絲潮紅,顯得很是容光煥發。
蘇玉開心的坐到了老夫人身邊,那邊來拉着金肆也一起坐過來。“奶奶您的身體怎麼樣了啊,這幾天感覺怎麼樣?”蘇玉很是乖巧的問道。
老夫人因爲生病,最近很是消瘦,眼窩都更加深了,但是看着蘇玉卻還是那麼的和藹可親:“不用擔心奶奶。我好的很呢,這幾天也能吃飯了,我看等到春天的時候,我就能完全好起來了呢。這說到吃啊,”老夫人對着一邊站着的小菲說道:“小菲你去從廚房那點點心過來,還有之前我孃家給我拿的那些果脯啊,松子啊,都拿來點。”
金肆一直都沒說話,可是聽得到老夫人說身體好了很多的時候。也露出了歡心的笑顏。
蘇玉還在一邊推辭着:“奶奶你就不用招待我們了,留着自己養身體吧。況且我們一會兒也就要走了,怕影響奶奶的休息。”
“你這孩子,還和我客氣什麼,小菲別愣在那裡了,快去吧。”老夫人繼續吩咐着。
蘇玉卻忽然插話:“胖子啊,你去和小菲一起去,看什麼喜歡吃還能多拿回來點,你在主院子的時候你爹不是一直讓你節食麼,這回到了奶奶這邊。還能多吃點,省得你總說你奶奶虐待你。”
老夫人看着蘇玉的目光若有所思,不過卻還是被蘇玉給逗笑了,也對着金肆吩咐道:“胖子?還真是貼切的稱呼呢,肆兒你跟着一起去吧,一會兒回來讓你吃個夠!”
金肆聽到說自己能不用顧忌的吃東西,別提有多高興了,連跑帶顛的就去追已經先走了的小菲。
等到金肆完全離開了屋子以後。老夫人才慢慢的問着蘇玉:“你是有話想對我說吧,這回不用顧忌了,說吧。”
蘇玉抱歉的笑笑,也知道她的小心思瞞不過老夫人,所以便如實開了口:“老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我這麼小,第一次出來這麼久。很是想念家中的爹孃,所以我準備等明天陳公子走了以後。我就也找個藉口離開了,但是我始終是不大放心金肆這孩子的。這孩子平時雖然是囂張跋扈了點,但是本性純良,而且容易受人的蠱惑……”
蘇玉這一番話還讓老夫人聽的直點頭,並且也有點驚訝,這蘇玉還這麼小,居然認識就已經這麼深了麼,唉,這樣聰慧的孩子不能留在身邊,還真是可惜了。
“是啊,金肆這孩子始終也是我的一番心病啊。”老夫人嘆氣到。
“奶奶您別擔心,這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的,”蘇玉握住老夫人的手,眼神滿是赤誠:“我知道我現在對奶奶說這番話有些勉強奶奶了,奶奶現在還是病中,但是眼看着我就要離開了,我不能不說了。”
“你說吧。”老夫人給了蘇玉特許。
“本來我之前想是把金肆這孩子託付給奶奶的,因爲他現在已經很喜喜歡和奶奶在一起了。可是現在既然奶奶生病了,那就不能讓奶奶來照顧他了。所以我這幾天在金府物色了一些人選。”蘇玉慢條斯理的說道。
屋中的香爐中點些了能安神的清香,不時會緩緩的升起一些白色的煙塵。靜謐的房間中蘇玉和老夫人對立而坐。一大一小,悉心的討論着金肆的未來,臉上滿是認真。
“你倒是說說,你覺得誰合適?”老夫人也想到了蘇玉說的那點。她也是從宅門廝殺中走過來的,誰什麼樣,她甚至看一眼就能知道。這江媚兒肯定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所以決不能把金肆交到她那樣的人手裡。
“不知道老夫人你知不知道十七夫人李二鳳?她其實是和我一個村子的,和我們家關係也很好,生性很是討喜,又會照顧人,這幾天江媚兒忙着府中的事,肆兒就被交到二鳳姐手裡了。我看這幾天肆兒可是很聽話呢。”蘇玉慢慢的闡述着她的想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以前李二鳳和老夫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但是難保不是李二鳳爲了鞏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對老夫人示好。
但是現在再一看,老夫人似乎對李二鳳也不是很親近。很可能就是在前段時間李二鳳做了什麼事情惹老夫人生氣了。
“她麼?我知道。兩個自保都做不好的女人,我怎麼放心把金肆交到她手上呢?”老夫人不禁想起了之前在陳二夫人和江媚兒斗的你死我活的時候,這李二鳳所做出的舉動實在是不令人滿意。明知道江媚兒的氣焰那麼盛,還一直不知道收斂,這種人也就是能在浣洗房洗衣服的材料了。
“奶奶你顯然是沒明白我什麼意思。”蘇玉不禁笑笑。原來這李二鳳果然是不討老夫人喜歡了麼?“首先這二鳳姐在浣洗房洗了那麼多天的衣服,也是知道了自己以前的錯誤了,現在的二鳳姐早就不是以前只靠着老爺的疼愛而存活的小妾了;再者,我只是說要把金肆先交到二鳳姐的手裡,這金肆的教育,還是要讓奶奶來做的啊。”
老夫人聽了蘇玉的話之後,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李二鳳要還是以前的那個不機靈的樣子,那她可是不願意要的。
見老夫人有了些懷疑的情緒,蘇玉不禁趁熱打鐵:“奶奶你相信我吧,二鳳姐可不是以前的她了,這府上前幾天說抓到了下毒的人,而且那人還說是李二鳳指使的,這事你知道吧?”蘇玉問道。
老夫人點了點頭。
“這不就行了。你看要是之前的李二鳳她會怎麼做?讓我告訴奶奶吧,她會仗着和和老爺之前的那點感情,去哭去鬧,甚至她還會仗着老夫人您以前喜歡她,來找您伸張正義也說不定,但是她後來呢?可是全是自己擺平的,我和陳少爺並沒有在那裡聽完的。”
雖然陳路晗看在蘇玉的面子上爲李二鳳解了圍,但是他只是點了一下,並沒有再插手。而之後的事情,都是李二鳳步步爲營,一點一點的洗脫了自己的冤屈,並且免去了自己的責罰。陳路晗幫助李二鳳的這件事,蘇玉是清楚的,但是老夫人卻並不知道。
所以這次老夫人想了想,記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件事。李二鳳也的確是沒有再依靠着任何人,自己擺平了危機。
“那就這樣吧,肆兒那邊你和他說好了麼?”老夫人終於點了頭,蘇玉也鬆了口氣。
“胖子那邊啊,他不敢不聽我的,就算他那個姨娘有多厲害,我要是對金肆說好,他不會不同意的。而且這件天他和二鳳姐相處了也是很好的,在暗中還跟我說了不少他十七姨娘的好話呢。所以奶奶你只要是去和老爺稍微提一下,這事也就算是成了。”就在蘇玉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金肆便抱着一大盒子的吃食跑了進來。
蘇玉見那孩子身上的肉都在顫抖,走路甚至地都一顫一顫的,頓時有些後悔,她當時機不應該拿吃東西來誘惑金肆的。這不是越吃越胖麼。
“奶奶,蘇玉姐!我們回來啦!看我從廚房找到了這麼多好吃的呢!快快,咱們快點吃啊!”金肆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就向外倒着裡面的吃食。
蘇玉看了一眼這麼多琳琅滿目的東西,真心佩服起了金肆找吃的能力。怎麼在學習上你不能這麼用心呢。
“找到了這麼多啊,肆兒你還真是厲害。”老夫人笑笑,摸着金肆的頭寵愛的說道。
蘇玉看了一眼老夫人,和她交換了一下目光,也知道剛剛說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
“胖子啊,你能吃的下這麼多麼?”蘇玉看着那孩子狼吞虎嚥的樣子就有些擔心的問道。
“當然了!”金肆滿口塞着的都是吃食,含糊不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