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兩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未來的事業規劃。
回林窪村的路上,白馬“噠噠”的腳步聲悅耳。
“老五,你這樣的心性,真的嫁給咱哥的話,會不會覺得……委屈了?”又是姑嫂又是姊妹的關係,難爲林大小姐不偏不倚,還爲香蘭着想。
小丫鬟一張臉紅潤了起來,銀牙咬住了下嘴脣,沉吟了一刻兒,方答:“大牛哥踏實,我心裡也坦實,咱們想幹啥他也都不阻攔着,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人更適合的了。”
林蔥兒一抖繮繩,白馬的速度加快了些,她轉頭對香蘭一笑:“你覺得合適就好。”
二大娘搶了個媒婆的身份,又要兼職做香蘭的孃家人,這陣子沒少跑腿兒,三方說定了,等新房子那邊收拾齊全了,把搬家溫鍋儀式跟定親儀式合二爲一,目前新房子裡面的地龍火牆全不熄火的燒着,就是爲的早早烘乾屋子好能搬過去。
婚期沒定下來,大家目前都忙的團團轉,林大小姐又極力主張等香蘭年齡再大點兒成親才合適……
但是,香蘭的身份基本上不會再改變了,大牛兄每天回家後,都要名正言順的跟在香蘭身後膩歪一下,啥活兒都搶着幹,很心疼未來老婆的樣子。
還要去新房子收拾呢,牛車上不一定載了什麼東西回來,有時候甚至是木製傢俱,像一隻築巢的鳥似的,把看重的東西往新房子那邊安放。
夜裡,大牛兄就睡在新房子那邊,渾然不顧熱不熱冷不冷,用手摸着牆皮,感受着潮氣消散,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目前來看,大牛兄掙的銀子真的比香蘭掙得少,但是他很歡樂,也很驕傲,每天都會分出一部分銅板和碎銀子交給香蘭掌管,看着香蘭微笑着把錢收起來,就感覺自己是個能養家的男子漢了。
誰又能規定,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必須是男強女弱呢?
各自心安,就是最合適。
老悶葫蘆對兒子的做法兒很滿意,對女兒就有意見了。
“蔥兒,爹不懂給你陪嫁啥,反正銀子都在你手裡,你也上點心,該買啥平日裡就買了,免得定下成親的日子了,咱家啥都沒準備妥帖。”
林大小姐眨巴眨巴眼睛,點頭應下,卻從來沒行動。
行動個啥啊?這樁婚事根本就是純幫忙虛幌子玩兒呢,誰要是認了真,還歡天喜地置辦嫁妝,那可真得被笑掉大牙。
至於她的房間佈置,那更不需要提前操心,林大小姐給自己屋裡鋪設了打磨光滑的原木地板,直接在地上睡覺兒都不委屈,傢俱什麼的,等有空的時候自己設計設計,給木匠定做就好了。
她的心比較大,售樓處還有五套門面沒賣出去呢,顧不上雞零狗碎。
不過,第二日,倒是迎來了一個開門紅。
說了人心是賤的嘛,一大早林大小姐帶着香蘭趕到售樓處,就看見了佟掌櫃胖胖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穿紅着綠,只是臉色更晦暗了一些,昨夜裡沒睡好,佟掌櫃輾轉反側,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爲了避免今日繼續被別人搶胡,她趕在了第一個,交定金,不抻着擺譜兒了!
她不傻,緊挨着官家買房肯定更划算,最起碼麻煩能少些,別說縣衙差役了,些許地痞流氓的都不會輕易伸手,買賣做起來肅靜。
何況這處門面的建設,明晃晃就有縣老爺的官威罩着,票行都敢提前放款……
佟掌櫃定了緊挨着李丹丹陪嫁的那處鋪子,又糾結了一番到底是現在付全款,還是跟票行借貸,以後還利息。
沒人打擾她引導她,佟掌櫃煎熬到了中午飯,才決定把懷裡暖的溫熱的銀票拿出去,付全款吧,實在是捨不得多給票行利息。
又一面三角小紅旗插了上去,還剩四套門面,售樓處外面又是一陣子的唏噓不已。
不過,今日之後,多了個後遺症。
成了房主的佟掌櫃,那簡直是每天必到啊,她把原來的“綵衣閣”關門轉租了,成日裡閒的蛋疼,就把看房子當成了人生第一要務。
緊閉着的工地大門,總會有人車出入,佟掌櫃騷擾完香蘭跟小夥計,又會抽冷子鑽進工地去,遠也好近也好看看自家的那塊地皮和樓房地基,就覺得心花怒放。
林大小姐早就瞭解了,這就是一朵奇葩,只能叮囑工地看門的再看緊點兒,別出現建築事故。
“佟掌櫃,說起來你得算是我們的福星呢,自從你天天來串門兒,售樓處就沒斷過人,這是要火的節奏啊!”香蘭跟佟掌櫃熟了,抽個空就調侃一句。
原先呢,在門外圍觀的閒人較多,沒錢買的話,大都不好意思進屋裡細談,但是佟掌櫃天天兒跟上班似的出來進去,又喜歡八卦聊天兒,越來越多的人會進屋裡轉一轉,發幾句感慨再走、
所以說呢,佟掌櫃帶來了人氣兒,人氣旺了,財運纔會旺嘛。
佟掌櫃對香蘭撇嘴,又帶了那麼點兒挑剔與高高在上的說:“我帶了這麼多人進來,你們不也沒多賣出一套房?”
結果,話音未落,售樓處就又進人了,還是熟人,楊師爺。
壽安縣城裡,不認識楊師爺的不多,很多時候他就是楊縣令的代言人嘛,外面的百姓立刻噤聲。
佟掌櫃也老實了,鎖在沙盤一角兒施禮,卻不敢打招呼。
“楊叔,有何公幹?”林大小姐問道。
楊師爺面有羞慚之色,作爲一家之主,一直沒能給女兒置辦下像樣的陪嫁鋪面,可是他的隱痛,對比一下,楊茉莉和李丹丹,不止在壽安縣城,京城裡都有進項……
所以,這一次是砸鍋賣鐵也要置辦一處的,就是因爲提前知道了林蔥兒的仁義,自家買樓享受半價兒,纔敢前來開這個口。
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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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閨女買一座房,蔥丫頭,香蘭丫頭,你們看看,能買哪一座?”楊師爺的老臉泛紅,把十幾張散碎銀票全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