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初識林蔥兒,冷郎中的稱呼就是“小閨女”,這會兒着急又叫了出來。
笑臉郎中迷迷糊糊就被引到溝裡去了,跟着重複:“現在……少吃多動還來得及。”
那也只能從現在開始控制了,前面胡吃海塞過的那些“肥料”,穩定是拯救不回來的了。
秦大將軍一臉羞慚與懊悔,親自攙扶着林蔥兒在院子裡遛彎兒,無數個驚險畫面被他腦補出來,全是有關林蔥兒難產鮮血流了一屋子……
“都怨我!都怨我!”秦大將軍喃喃自語,扶着林蔥兒的手指驟然抓緊,焦慮的說,“蔥兒你不能有事,孩子不能有事!”
這事兒誰敢保險?保險公司那項偉大職業還沒誕生呢。(Д)
“安啦,別杞人憂天,天還沒塌呢。”林夫人此刻倒是顯得沉穩起來,一手託託碩大的肚皮,自覺語重深長,“秦立生,我覺得吧,生死之事,往往要聽天命,萬一真的上演一場一屍三命的人間輕喜劇,你哭兩聲就該幹嘛幹嘛去……”。
然後,秦大將軍的腦袋找不到了,大肚婆費力的轉動脖子尋找,胳膊上的力度還在呢,人咋沒了?
一天之內神秘失蹤倆人,還都是在地上找到的,真心不容易。
秦大將軍沙場之上果斷勇敢運籌帷幄,笑談生死,竟然在此刻被“一屍三命”四個字驚嚇的魂飛魄散,雙腿虛軟……
“不許說這個,再不許說這個!”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將軍大人就是個將要被娘丟棄的孩子。
還挺煽情的,火把的映照下一臉的淚光,大將軍你確認這副姿容被巡邏的軍卒看見,不會掉粉兒?
(Д)
林夫人這樣的人物,還真就不適合如此煽情的對待,會害羞????的哦。
不對,您這表現得算是惱羞成怒吧?
“秦立生你站起來!瞧你這慫樣,多大點兒事啊,咱這麼滴,要是需要你做選擇,你乾脆利落就選孩子們活下來知不知道?我林蔥兒活了兩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一氣兒往肚子裡揣了倆娃兒,你可不許給我整沒嘍!”
秦大將軍果然站直了身子,但是貌似眼淚掉得更多了腫麼辦?〒▽〒
關鍵時候,男人比女人脆弱。
可是這明明還不到關鍵時候呢!
林蔥兒一口氣說下去,眼睛也漲了潮。
“秦立生,真要是留下了兩個孩子,你記住,忍耐着些,距離所有女人都遠些,不能有妻妾通房丫鬟女性朋友。你可以在軍營裡把孩子養大,等他們長到十歲,不不,二十歲的時候,你才能再成親,到那時三妻四妾二十八個通房往家裡招,都沒關係。”
她的喉頭終於徹底哽住了,於是收了聲,攥拳,深呼吸。
感覺自己很悲壯很爺兒們腫麼辦?急,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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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這會兒只有夫妻兩個在悲壯的散步,其餘人等早散了,華嬤嬤疲憊奔波也在外院安歇了。
秦大將軍雙膝跪地抱着媳婦的大腿,腦袋貼在大肚皮上狂流熱淚的場景,纔沒有再次成爲邊城軍民口中傳頌的“經典”……
因爲自己的出生,母親難產撒手人寰,這是秦立生一生的痛。
他如何能讓自己的孩子也承擔同樣的痛楚?
他多麼害怕好不容易纔擁有的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媳婦孩子,丟下他剩他自己,就好像當年壽安縣城的老將軍府。
他說不出任何表達中心思想的話來,也做不到點頭或者搖頭,他們這對夫妻,聚少離多婚前接觸不多婚後黏糊不夠,掰着手指頭數一數,熱辣辣的傾訴幾乎沒有。
林蔥兒的愛意,習慣在調侃中泄露;秦立生的柔情,習慣在舉動間展現,紅果果的“愛你”“不能沒有你”,真沒說過。
真……不會說。
づ???づ?
男人無聲的哭泣最是感人肺腑,可爲什麼林夫人覺得這熱淚流淌的有些多,多到……內褲都被浸溼了的程度……
(Д)
“秦……立生……好像……要生了……”。
狼又來了……
你信不信?
讓華老太太着實歇口氣兒行不行?
秦大將軍的叫聲再次拉響了將軍府的警報器:“叫穩婆,叫笑爺,叫乾孃,夫人要生了!”
“夫人要生了!”
“要生了!”
前院後院人叫馬嘶羊“咩咩”,笑臉郎中來不及套上假肢(那是個細作活兒),拄着應三兒的肩膀單腿跳着來的內院,兩個穩婆在外院睡得有些死,李宗百無禁忌衝進屋裡一手一個扯了來,只穿着褻衣褻褲又有什麼關係?夫人這邊一不小心就是一屍三命呢,晚飯時那些話把毛頭小子們也給嚇破了膽……
春花坐在竈火前滿臉的熱汗,她的任務就是一聽說夫人發動了就要燒水,燒多多的熱水,這姑娘就記住這任務了,拼了命的把柴禾往竈膛裡塞。
這還是提前演習過的,白天“狼來了”第一次,全跟着排練過。
亂,還是亂……
冷郎中攙扶着把披頭散髮的華嬤嬤送進月亮門兒,忍不住搖頭琢磨,自己應該搭把手,把將軍府的內務整治整治,自己不行的話,還有老伴兒,最講規矩的老伴兒不是?
跟白天第一次“狼來了”的程序差不多,臥房內兵荒馬亂了一番,林夫人穩定下來,羞愧滿面的對大家說:“不好意思啊,又是虛驚一場,剛纔……”。
不知道下次再喊“狼來了”,可信度有木有達到負值。〒▽〒
華嬤嬤不是應該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嗎?聽到這話怎麼不按劇本演,伸手給自己挽起頭髮來了?
“乾孃快去睡……”,馬上就散場了各找各的老公睡覺兒,還挽什麼頭髮啊?
“睡”這個字剛一出口,在戰場上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其中之一穩婆,遲遲疑疑的表達看法了:“是……要生了。”
ΣっДっ納尼?
“狼來了”最起碼要喊三次,才自食惡果不被信任了呢。
遊戲沒玩夠,就被喊“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