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不算真正的抓住了林石頭縱火的確鑿證據,所以,大庭廣衆之下去把林石頭武力鎮押過來,也不是太合適,所以,二大爺自己出馬,又加上了十七十九老爺子,去了林石頭的家,把他領了過來。
就這陣勢,已經夠林窪村的村民議論一整天的了,畢竟村長和兩位族老出動,而且一臉嚴肅。林石頭的舉止又很緊張,臉色潰敗晦暗。
“這個孩子,心思長歪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嘍。”有的村民這樣議論道。
“又沒什麼本事,只會動腦子在後面禍害自己村裡人……”。
“莫不是女學的那把火,是這小子點的?”
必須承認,林窪村的村民,還是有不少有腦子的,推測問題也八九不離十。
但是,果真女學的那把火就是林石頭放的嗎?這事兒還有待推敲。
反正林石頭是堅決不承認的,甚至於,在村長二大爺家裡直接跪在地上賭咒發誓,說是自己肯定沒做過這樣壞良心的事情。
不過,在座的人可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可以被他輕易的糊弄過去,當村長二大爺詢問林石頭,半夜裡到底出去做什麼了?爲什麼一下子買了這麼多燈油的時候,十九老爺子還動了心機,詐騙了他一下,說是村裡有明眼人看清楚了,他在着火的那個晚上提着東西,走到女學那個方向去了。
“石頭,你還是說實話吧,真要是跟咱族裡都對着來,那就只能把你交到軍爺的手裡去了。”村長二大爺指指一旁嚴陣以待的韓明舉幾人。
是直接說實話,還是挨一頓胖揍之後再說實話,這個選擇題就做的容易多了。
林石頭痛哭流涕,但是依舊不能承認放火的罪行,甚至於他說,他本來是有這個心思的,也確實買了燈油,確實提着燈油到女學的方向去了,但是,火真不是他放的,他偷偷摸摸走到女學附近的時候,發現了前面有兩個黑影。
於是,做賊心虛的林石頭隱藏了起來。結果萬萬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跟他是同一個目的的,潑油放火。
有了同一個目的的人來下手,他就沒有再動,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提來的燈油,又提了回去。
林石頭說:“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到我家裡再去翻看翻看,那些燈油還都在呢,我一點兒都沒用。”
說的活靈活現的,大傢伙其實都不怎麼相信。但是,村長二大爺帶着一個軍卒,親自去林石頭家裡翻找的時候,果然發現了原封不動的一罐燈油。
女學倉房的那場大火,如果不借助燈油的燃勢,是不可能焚燒的這麼徹底這麼快捷的。
“那兩個黑影你認識嗎?”林蔥兒問道。
“認……不認識。”
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林石頭,點了一下頭,又拼命地搖起了頭,眼睛還飛快的掃了村長二大爺一眼,好像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似的。
林石頭這個人,和林蔥兒一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所以,或者是自己放火報復,或者想要包庇別人報復,盼望着繼續看着有人跟林蔥兒作對。都是極有可能的。
林蔥兒冷笑道:“那麼你是承認你有縱火的心思了?也有行動,對不對?燈油還剩沒剩沒關係,說不定是你早先買的存起來了呢?既然你指認不出來,到底那兩個黑影是誰,可見的,根本就沒有另外的兩個人,就是你自己放的火。你不用再狡辯了,二大爺,把他送縣衙吧,先關個十年八年的。”
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林石頭一看,這是要跟他來真的了,沒有人講同族的面子,輕鬆放過他了,於是“嗷”一聲叫了起來,直接反口,說自己又想起來那兩個黑影是誰了。
林石頭這樣的表現,村長二大爺默默的跟十九十七兩個老爺子,對了一下眼色。
這個小子心壞了啊,總歸是要被逐出林窪村的,不能留一顆老鼠屎,壞了林窪村整個一鍋粥。
林石頭檢舉出來的兩個人物,乃是最相鄰的,跟林窪村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王家村的,兩個遊手好閒的無賴之徒。一個叫王三兒,一個叫王二狗,這兩個在附近幾個村子裡,都是有名的混蛋。
村長二大爺聽到這裡,莫名的眉頭就跳了幾跳,總覺着林石頭看他的眼神裡面,有着讓人討厭的東西。
王三兒,王二狗……他想起來了,這個王二狗,跟他要納的小妾,王小琴,是有關係的。不僅僅是同村,而且,還有叔伯關係。王二狗的家,就緊鄰着小琴的孃家。
“石頭,你可不要胡亂攀扯!本來,按照你的罪過,把你自己逐出林窪村就行,要是胡亂攀扯別人,那可能要把你一家子都逐出去的……”。
村長二大爺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林石頭跳了起來,雖然兩條腿,都不一般長了,跳的一跛一跛的,很是可笑。
光腳的,從來就不怕穿鞋的,林石頭已經知道自己這次是撈不到好處的了,但是,被逼着說謊話,還要把自己的一家子都逐出村子去,那可不行。
林石頭指着村長二大爺的鼻子叫道:“我沒攀扯別人,那黑影我瞧着真真的,就是王二狗。王小琴的叔伯哥哥!”
屋內所有人的眼神,都瞧向了村長二大爺。自從做村長以來,二大爺還真沒像今天這樣感覺到丟人過。他自認自己做事光明磊落,所以,對於林石頭的話語中暗含的深意,當然怒不可遏,而且,對於自己想要納進家來的小琴的品性,他也自以爲了如指掌,那樣一個柔弱嬌美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殺人放火的事情來呢?這不科學,不可能。
“你們也都別看我,我敢擔保,拿我在林窪村村長這個職務擔保,拿我林氏族人的族長這個職位擔保,小琴,不可能跟王二狗有關係,放火的事兒,絕對跟小琴攀扯不上。”
村長二大爺這次拿出來做賭注的兩個職位,不低了,基本上這已經是他一生當中最尊崇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