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被打發走,賀四就沉浸在自己就要發大財的美夢裡去了,直到有小廝來叫他,纔回過神來。
賀四發財的美夢被打擾,有些不悅,語氣不佳的對那進來的小廝低喝道:“什麼事?”
小廝被賀四這一喝,嚇的一聲都不敢吭,半響才吐出幾個字來,“老...板,外面有人找...”
“什麼人?就說我現在沒空...”賀四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心裡還在回味着剛纔的美夢。
小廝呶了呶嘴,不說又不好,只得硬着頭皮道:“他...說和您是老熟人了...我一說您就知道...”
賀四定了定心神,挑眉瞧了小廝一樣,這人除了賀七,還有誰會以老熟人自居?估計沒有了,賀四心裡有了底,收了臉色,對小廝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讓人進來吧。”
賀四這會兒倒是很想看見賀七,至少人家幫了他的忙不是?
“是。”小廝戰戰兢兢的下去了,賀七很快進來了,一進來張口就問賀四:“我妹妹現在在哪?”
聲音裡有明顯的怒意,要不是掩藏的極好,賀四也注意不了,見賀七這副着急的模樣,賀四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表弟,別急啊,咱們先不說這件事情,咱們兄弟倆先好好的敘敘舊...”
賀四不理會滿臉怒意的賀七,叫來小廝端茶上桌,又拉着不是很高興的賀七坐下,慢慢招呼道:“來,表弟,這可是上好的茶呀,一般人都喝不起,是你來了。我才讓人拿出來的,你來嚐嚐合不合口味...”
賀七一聽賀四說這茶一般人喝不起,狐疑的看了賀四一眼,將信將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喝杯茶暖和暖和,咱們再來說事情,怎麼樣?”賀四考慮的很周到的模樣,心裡對賀七這模樣有些鄙夷,還不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一聽是別人喝不起的好東西。立馬變了態度...
一刻鐘之後,茶賀七也喝了好幾杯了,心裡逐漸的有些坐不住了。想到惠娘對他說的話,只好把心底的怒氣壓了下去,從剛開始一次喝一大杯茶變成了輕抿。
這前後改變太大,賀四還有些納悶,以爲賀七真的轉了性子。直到第五杯茶下肚,賀四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表弟啊...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表哥交代的事情,我肯定辦好了,你放心...”賀七這下連稱呼都變了。
“是嗎?表弟辦成了就好。那這配方?”
“配方我自然帶來了,你放心吧表哥,只要你把我妹妹給放了。我就把配方給你,咱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怎麼樣?”賀七難得的精明瞭一把。
“自然是沒問題了,那這樣。你跟我一起過去見你妹妹去吧。”賀四嘴上說的雖好,心裡卻打着花花腸子。
賀四藉着上茅房的功夫。讓人先去準備好一切,等上完茅房出來,就帶着賀七出了鋪子,兩人往柳葉鎮貧民區去了。
柳葉鎮雖說不是很大,但也分繁華的街道和貧民區,柳葉鎮的貧民也分爲兩個部分,那就是一部分住着普通百姓,另外一部分是住着些乞丐和流浪汗,或者無兒無女的老人家。
這裡的屋子破爛不堪不說,還東倒西歪的,不過相比起幾年前,卻是好了許多,至少這個縣令來了之後,經常僱用普通百姓修葺這貧民區的房屋,除了看着危險,但也是能住人的。
賀七一路跟着賀四繞來繞去,就在他快繞暈的時候,賀四在一家院子門前停了下來。
“表弟,到了,表妹就在這裡面?”
賀七瞥了眼這破破爛爛的屋子,心裡有些堵得慌,這比他們家住的還差,也不知道他妹妹過的怎麼樣,是胖還是瘦,是好還是不好?
賀四見賀七楞神,叫道:“走啊表弟,咱們進去吧,表妹還等着呢?”
賀七胡亂的應了兩聲,心裡隱約有不好的感覺,但還是跟着賀四的步子進院子裡去了,賀七一進去,門嘭的一聲,就關上了。
賀七嚇了一跳,心裡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但還是佯裝鎮定道:“表哥,門怎麼關上了?”
“哦,可能是風吹的吧?咱們也別管了,見表妹要緊。”賀四隨意的安撫,嘴角卻是含着少許的冷笑,進得了不代表你還能出的去!
那麼大動靜,可能是風吹的嗎?騙誰啊?賀七能相信纔怪,但如今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他自然是不能打退堂鼓了,在賀四沒有翻臉之前,他也得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這一次,他倒要和賀四比比,看誰的演技跟厲害。
賀四見賀七又在發呆,心裡不耐煩道:“表弟,快走啊,還愣着幹啥?你不想見表妹了?”
賀七胡亂的點頭,跟上賀四的腳步,冬日的貧民區,安靜的詭異,冷風吹得那些破舊的房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賀七心裡生出一絲害怕。
但前面有賀四帶路,賀七的膽子又大了些,好不容易到了一間屋子前,賀四敲了幾下門,半響沒見有人出來開門,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心裡也窩火的很。
直接一腳踹在門上,吼道:“孃的,你們幾個龜孫子,還不給老子出來開門,躲着幹啥玩意兒啊?”
賀四這一踢,果然沒過多久,屋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分鐘之後,房屋的門忽然之間被打開了,一個裹着棉衣的瘦弱男子見到站在門外的賀四有些意外。
詫異了幾秒之後,十分狗腿道:“是賀老闆來了?小的兄弟兩個先前多喝了幾口酒,睡着了,沒聽見聲音,還望賀老闆恕罪。”
賀四十分滿意這瘦弱男子說的恭維話,心裡的怒火去了一大半,“行了,你別堵在門口了,我帶着我表弟過來有事情要談,我表妹呢?把她叫出來,就說她哥哥來看她了。”
賀四一說完,見那瘦弱男子面露驚恐之色,又站着不動,乾脆一腳踹了過去,“我和你說話呢?你站着發啥楞?”
瘦弱男子顫顫悠悠的開口道:“她...就在這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