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見範銘手中抱着個沒上鎖的木盒子走了過來,遞給惠娘,“喏,媳婦兒,給你。”
惠娘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木盒子,掂了掂,感覺沒多少重量,打開木盒子數了數裡面的銀子,才二兩多,而後惠娘擡頭問範銘:“就這麼點啊,沒了啊?”
“沒了,之前的都被你交給娘了。”
惠娘一聽傻眼了,不是吧,之前的都給李氏了,那她沒怎麼沒印象,範銘的工錢他自己保管好的,她也沒動啊,惠娘詫異的看了範銘一眼。
“那我給了你娘多少?”
“好像有三四兩左右。”
範銘這一說惠娘頓時明白了,肯定是李氏趁她不在進了她的房間,拿了銀子,然後被範銘以爲是她給的,範銘也就沒問她。
李氏真是太過分了,坑了前身的銀子不算,還跑進她房間來拿銀子,真當她是死人了。
範銘看惠孃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媳婦兒,你該不會是沒把錢給娘啊?”
惠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範銘臉色一變,“家裡該不會是進賊了吧?媳婦兒有沒有少其他的東西?”
還進賊了,那個賊就是你娘,惠娘有點兒佩服他的想象力了,“沒有,要是真進賊了,那你娘能拿出那麼多兩銀子啊。”
範銘拍了拍腦袋,“也是啊,那….那錢該不會是被娘拿走了吧?”
“你說呢,就是你想的那樣。明知道我之前管不好錢,就是有點兒錢也被你娘給騙走了,自己也不知道警醒點。”惠娘真想一巴掌拍過去了,有錢不知道放好啊。明知道前身對這些事兒不關心,自己也不知道小心點兒放好,全進了李氏的兜裡,現在又回到她兜裡,這還不是跟沒分着錢一樣嗎?
範銘臉色不好的向惠娘道歉,“對不起,媳婦兒,是我的錯,沒把錢放好。”
惠娘哼了哼,“知道錯就好了。就當買了個教訓。”
範銘悶悶的應了一聲,“嗯。”
“算了,你也別板着個臉了。雖然現在這錢要說蓋房子的話,那還真是少了點,但至少有總比沒有的強,想開點的。”惠娘數了數範銘之前給她的那個錢袋子,裡面的錢只有五百多文。加上分家時得的二兩多一共也就七兩銀子左右,真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買到一塊地。
“媳婦兒,你剛剛說什麼?咱們要蓋房子嗎?可現在咱們沒錢啊。”範銘詫異的看着惠娘,好像她說的是什麼新奇的事兒一樣。
惠娘白了他一眼,“沒錢就不蓋房子了啊。你還打算和你爹孃住在一起?還是你不打算蓋新房子給我們娘倆住?”
範銘看了看自己媳婦兒那眼神,生怕自己說錯什麼了又被罵,只好縮了縮脖子。“我沒那意思,就是覺得現在說蓋新房子這話有點兒早了。”
“不早了,你就等着吧。”很快就會有錢了,這點惠娘相信,要不是自己那一百兩銀子現在不能曝光。惠娘也不用這麼費力的和他說這事兒了,還是找個時間把那事兒和他說了吧。唉。
惠娘把剛分家得的四兩銀子和範銘給她的銀子都放在一起,拿出她之前在城裡買的那把鎖,本想鎖門的,可誰知道一比劃,鎖買小了,套不上,只好鎖這個木盒子了。
而後又想了想,剛剛分了家,要買的東西很多,必需品什麼的一定是要買的,拿出二兩銀子出來,鎖好,然後找了個地方藏好。
範銘好奇的看着惠娘問道:“媳婦兒,你拿錢幹嗎,咱們又不出去?”
“等下就出去了。”
“爹,娘,你們在說什麼?”苗苗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睡意朦朧的看着惠娘和範銘。
“苗苗醒了啊,爹和娘在說什麼時候蓋新房子的事兒呢。”惠娘走到牀邊,柔聲的問道。
“真的嗎,咱們就快有新房子住了嗎?”苗苗驚喜的問。
那邊範銘尷尬的咳嗽一聲,“現在還沒有呢。”
“哦。”苗苗聽了有些失望。
“別挺你爹瞎說,咱們家很快就有新房子住了。”惠娘自信滿滿的說道。
“爹不是說沒有嗎?”苗苗擡頭看着惠娘,惠娘點了點苗苗的額頭,“那你是信你爹的還是心孃的。”
“當然信孃的。”娘現在可厲害了,會講好多她不知道的故事給她聽,好好聽哦。
“那不就行了。”惠娘向一旁的範銘拋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惠娘把鞋給苗苗穿好,又把苗苗抱下牀,去拿掛在牀頭的小揹包,對範銘說道:“咱們去鎮上吧。”
“媳婦兒,去鎮上幹嗎?” 範銘好奇的問。
“當然去買東西了,不然咱們明天吃什麼?”惠娘無語的看着範銘。
“娘,我也要去鎮上,我從來沒去過呢?”苗苗急急道,生怕惠娘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嗯,好,娘帶你去。”丟下苗苗一個人也不好,家裡也沒人幫她看着苗苗,還是帶上安全,惠娘又對範銘道:“走吧,還坐着幹嗎?”
“嗯。”
南葉村的外邊兒就是一條官道,出了村子向着官道走一個小時的路程就是鎮上了,路也不是很遠,坐牛車的話最多也就四十來分鐘,聽範銘說有條小路,小路比較近,不像管道那樣彎彎繞繞的,直接岔過去就行,半個鍾就到了,村裡的人一般都是走這條小路,他們走的也是這條小路。
而去城裡就比較遠了,惠孃的孃家就是那條路,起碼得要二個多時辰,也就是四個多鐘頭,惠娘上次去了所以記憶猶新。
到了鎮上,苗苗樂此不疲的看着鎮上的房子,可能第一次來,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看看這個,指指那個,一路上問個不停,弄得惠娘沒心情說話了,只好讓她去問她爹,範銘也樂此不疲的回答。
下午的鎮上沒什麼人,加上天氣有些熱,街上就更加都沒什麼人了,一些鋪子還關着門,顯得有些蕭條,範銘帶着惠娘娘倆去雜貨鋪買了七八個碟子和碗,買了三雙筷子,雖說能分家倒是能分到一些,但惠娘還是覺得用新的比較好點。
去鐵匠鋪買了把菜刀,買了塊砧板切菜用,還有勺子之類的東西,零零碎碎的也花了四十文,其中菜刀就用了十五文,好在惠娘買這些的時候範銘沒說什麼。
“我想想還有什麼沒買啊,碗有了,筷子有了,………”範銘在一旁聽着惠娘碎碎念覺得很溫馨,也沒有開口打斷她。
忽然惠娘開口問範銘:“米店在哪兒啊?”
“就在下個路口轉彎,媳婦兒你問這個幹什麼,分家的時候不是分了糧食嗎?”
“我去買點兒麪粉。”作爲一個喜歡吃麪食的人,麪粉是必不可少的,況且她還答應苗苗了,要做好東西給她吃呢,自然不會食言。
“買麪粉做什麼,咱們家很少吃麪食的。”
“那你是不同意我買了嗎?”惠娘斜眼看着他。
“沒,我同意,那你買這麪粉做什麼啊?”範銘被惠娘這一瞥,頓時嚥了咽口水,我這不是問問嗎,媳婦兒變了好多啊,不過他還是喜歡。
惠娘看範銘緊張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這麼大個人了真是個問題寶寶,跟苗苗一個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惠娘賣起了關子。
“哦。”
“那咱們走吧。”
買了些麪粉,又去買了些白糖,油鹽醬醋這些買全了,惠娘才罷休,要是今天不上鎮上來買這些東西的話,那明天肯定沒飯吃,還有什麼沒買的呢,家裡好像沒有炒菜的鍋,燒水的倒是有,可炒菜的鍋總不能燒水吧。
家裡的竈還好不用擴建,還得買把水壺,還有水桶也得買兩個,喝水的杯子,這樣一想,惠娘又拉着範銘和苗苗返回去重新買了一次。
苗苗很乖的沒有鬧,惠娘也早就答應她回去了就做好吃的獎勵她。
這些東西買完,都快五點多左右了,惠娘又想起要買個洗澡的大木桶,爲了自己的洗澡大業,可看了範銘手裡頭的東西,要是自己真買了範銘拿的了嗎?答案是肯定的,惠娘只好放棄了買木桶了。
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陽,惠娘只好說回家的話了,上前去拿範銘手中東西,範銘連說不用。
惠娘也不強求,牽着苗苗往回家的路走着,範銘跟在後面。
“阿銘,爹要你明天和大哥幾個來鎮裡把二哥的房子給典出去,這事兒爹和你說沒?”惠娘回過頭問。
“嗯,爹和我說了。”範銘點了點頭。
“那你明天回來的時候幫我買個大木桶回來啊,洗澡用的。”惠娘眸光閃閃的望着他。
“哦,好,我明天回來給你買。”
“好,謝謝你,阿銘。”惠娘笑道。
“嘿嘿。”範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到了範家,李氏早早的站在屋檐下,盯着範銘手裡的東西,怨恨的看了惠娘一眼。
“喲,老三,才分了家就有錢買這麼多東西了啊?你二哥沒錢還債怎麼也不見你拿錢出來?”
惠娘沒好氣的說道:“這還不是託孃的福,要不是娘,咱們分家怎麼能得四兩銀子啊,我也沒錢買東西,再說二哥真沒錢還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