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澤呼吸一滯,原本陰沉的臉色驟然變化,眸中染上了一抹慌張:“慕娘,你別這樣。”
慕娘自嘲的輕笑一聲:“我何止不知道我的分量是多少?我甚至連你的世界都不知道,你從不曾告訴過我任何事情,是不是因爲我本來就沒有被放進你的世界?”
俞澤慌了,這麼多年,就算被敵方暗害,被逼到死路上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他,此時卻像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孩:“慕娘,有些事情我不告訴你,只是因爲我想要解脫出來,更不想將你捲入這樣的混亂之中,你一直有你的志向,有你的生活,我不想用那些來打亂你原本的步調,都是過往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糾結於此,只是想要和你好好在遠離那些紛爭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好生活,我要的只有這麼簡單。”
“可事實卻沒有這麼簡單,你就算沒有告訴我,我不一樣捲進來了嗎?就算你想要擺脫那些紛爭,麻煩不還是一樣找上門了嗎?何素雪爲什麼來這裡你心裡清楚的很。”
“慕娘,何素雪的事情我會解決清楚的,這次送她回去,我立馬讓她爹孃將她找個人家嫁了,你要怎麼生我的氣都好,但是就是不能說不要我了,因爲我絕對不允許。”
慕娘紅了眼睛:“那等你真的解決掉她再說好吧,我這輩子都沒有這幾天這麼憋屈過,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如果你不能讓我快樂,至少不讓我因爲你而委屈,我自私的很,受不得這樣的委屈,如果真的要這樣,我寧願快刀斬亂麻圖個清靜。”
慕娘也不想再說了:“你出去吧,別鬧的娘知道了多心,那女人你今天就帶走,不然我待會兒直接讓人將她扔到山裡喂狼,我不想看到她。”
俞澤袖中的拳頭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知道慕娘這幾日心裡受夠了委屈,她從來都不願意將自己的苦展示給別人看,今日這麼爆發,也是被他逼的。
金豐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何素雪臉都被打腫了,花容月貌的一張臉已經慘不忍睹,嘴角還有些許血絲,俞澤臉色陰沉的很,原本她還想哭訴一下,但是看到他這樣的氣場一時間還是有些怕,也不敢說話了。
“上車,我送你去鎮上找個客棧住。”俞澤沉聲道。
何素雪連忙道:“你要送我回京嗎?”
俞澤睨了她一眼:“金豐明天親自護送你回去。”
何素雪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可是,我來的時候就遇上了綁匪,要是路上又出事兒了呢,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俞澤冷聲道:“你都想要自殺了,遇上綁匪被人殺了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何素雪咬着脣,一臉的不甘和憤恨:“你真的要這麼狠心的對我?”
“金豐武功不差,護你完全夠了,出不了事,”俞澤有些不耐煩了:“趕緊上車!”
何素雪嚇的一哆嗦,心裡再不情願也只有上車了,俞澤飛身一躍,也跳上了馬車,只是卻沒有到裡面去,而是和金豐一起坐在外面的車頭趕車。
何素雪委屈的要命,她被喬慕娘打的這麼慘,現在肚子還疼呢,他助紂爲虐就算了,現在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麼熟悉的人了,他現在還爲了跟她避嫌專門坐在車外面。
隨着金豐趕着馬車出了村子,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喧囂的不成樣子了,慕娘當了別人的外室的傳言滿天飛,而一樣喧囂的聲音,卻是出自大家對於俞澤身份的揣測。
“哎你們沒聽見啊,他那正室夫人還是個名媛呢,恐怕家底子根本不是咱們這種小門小戶能比的!”
“可不是,你看看人家身上的派頭,隨便一隻耳墜子都能將咱們一年的糧食給買下來了,那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相比起來,那喬慕娘根本寒酸的不成樣子,看來啊,男人就算偷腥,那正室就是正室,比不得那些小的。”
“慕娘那孩子我看着長大的,從前挺老實的,現在咋做出了這種事兒呢,咱們莊戶人家雖然窮了點兒,但是該有的志氣卻還是有的,竟然去給人家當見不得光的外室,我平日裡也挺喜歡那孩子,現在我都覺得她丟了咱們村的臉。”
“就是啊,以後走出去,人家肯定得問,你們村裡是不是有個姑娘給人家做外室呢?”
季氏一聽這話便樂了,她說那小妮子現在咋過的這麼好呢,感情是做了這等見不得光的身份了,鼻子裡哼出一聲來,便道:“她現在錦衣玉食的風光,不過是二兩對她還有點兒興致,這種女人啊,就是沒根的草兒,到時候二兩厭倦了,她到時候就是個破落戶,說白了,破鞋一雙,誰要啊!剛剛我還看到二兩送那個貴小姐出村兒了,莫不是就要領着原配拍拍屁股走人了吧,嘖嘖,她好日子總算是到頭兒了!”
衆人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皺眉,倒不是因爲慕娘咋的,而是季氏這話實在是太尖酸了,明擺着是羨慕嫉妒恨嘛。
“她好歹也是姓喬的,你現在這麼編排她,損的也是你們喬家的名聲,自己窩裡鬥就算了,到了外面咋還這麼沒臉呢?喬遠真還是個秀才呢,到時候考功名的,你就不怕毀了喬家的名聲,你們家老爺子找你算賬啊!”
季氏一聽,嗤笑一聲:“嘿,那小妮子早先就被我們趕出來了,本來就是見不光的人,我們喬家族譜上都沒有她了,你們咋還是一口一個我們喬家人,是故意要跟我們喬家抹黑咋的?以爲我們好欺負呢?這種狐狸精,我們喬家才生養不出來,我呸!”
衆人搖了搖頭,也不想再跟這個潑婦多說啥了,各自議論去了。
清荷聽了外面的謠言,急吼吼的趕去找慕娘:“慕娘,你們這到底是咋了?外面都傳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好端端的你咋還成外室了,我要不是大着肚子非得撕了那些碎嘴皮子的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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