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娘!你可算回來啦!”清荷懷裡還抱着孩子呢,一聽說慕娘回來了便興奮的什麼似的,趕忙跑過來了。
慕娘接過她懷裡的喜兒,墊了墊:“哎喲,這小傢伙,長大了不少啊。”
清荷笑道:“可不是嘛,天天吃吃睡睡,不胖纔怪了,你們咋樣?婚事辦完了?”
“忙活完了就回來了,婚事也辦了。”
“那就好,婚書拿到手裡了,以後出去那就是正兒八經的俞夫人,看誰還敢亂嚼舌根的,”清荷鬆了口氣。
慕娘以爲是村裡又有哪個不知死活的上門來找麻煩了,當即就沉了臉:“誰又來瞎說八道了不成?”
清荷輕笑起來:“哪兒的事兒?我也就是擔心你,你走的這大半年咱們這兒清靜着呢,還不就是擔心你罷了。”其實麻煩自然是有的,喬家那邊的人總也不能消停,但是也沒啥大礙,便也就不打算說出來讓慕娘擔心了。
慕娘這才放心的笑了笑:“沒人欺負就好。”
慕娘和林氏說了些話,主要她還是問慕娘婚事的事兒,慕娘只說一切順利,也沒這一路的糟心事兒,不然以林氏的性子這會兒肯定得急着了。
林氏這會兒說的累了,睡下了,慕娘這纔出來,正好就到後院兒看到清荷正逗着喜兒玩呢,這小丫頭才這麼小就看的出來是個美人胚子,眼睛大的銅鈴似的,笑起來嘴邊還掛兩個梨渦,畢竟爹孃都是好看的,這生出來的娃也的確是個好看的。
清荷見慕娘來了,便拉着她說起了話:“你這次回來,到底準備呆多久啊?我看嬸子也不是離得開你的,畢竟老無所依,若是一個人還真是挺孤獨的,你這一走大半年的功夫,嬸子可想你了,天天總是念叨着你呢,可上次找人給你寫信,偏偏半句不提自己心裡的想念,就是不想讓你掛心,這麼長時間,我還是今兒纔看到她這麼開心的,平日裡就算是被喜兒逗樂了,也只是笑一會兒就罷了。”
慕娘心裡一澀,道:“放心吧,這次回來,我自然不會再走了,娘如今身子不好,除了我也沒別的依靠,我自然不會丟下不管的,二兩已經跟我說好了,咱們以後就在青花城了。”
清荷這才釋懷了:“就在這兒也好,雖然京城地方大,但是到底無親無故的,咱們村裡多好啊,我就喜歡熟悉的地兒。”
慕娘笑了起來,卻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對了,我在信裡看到說喬遠真秋闈落榜了?”
清荷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嗯。”
慕娘試探的問了一句:“那估計挺惱火的吧。”
清荷嘆了口氣:“聽說好像是的,原本脾氣就不好了,放榜那日聽說喬家砸東西的聲音都沒停過,大家夥兒心裡都清楚,但是也都不敢說什麼。”
慕娘哼了一聲:“那種人落榜了也是活該。”
清荷苦澀的一笑,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了,當初嫌棄她出身低的是他,如今擡不了身家的也是他,她應該要嘲笑他的,但是這會兒卻只是一陣心塞。
杜嬸兒和李成家聽說慕娘兩口子回來了,也特意過來了一趟。
“我這一聽說你們回來了,就連忙趕過來瞧瞧,也沒啥好東西,這些炸的肉丸子就是準備做了過年吃的,正好給你們送些過來,”杜嬸兒一進門便笑盈盈的。
慕娘連忙道:“杜嬸兒您也太有心了,這東西您留着過年就好,還特意給我們家送這些幹啥呢。”
杜嬸兒擺擺手:“嗨,這有啥呢,就怕你們嫌棄我的手藝。”
清荷笑了起來:“那哪兒能啊,杜嬸兒好歹是咱們村裡廚藝數一數二的,您做的東西肯定好吃的緊。”
杜嬸兒嗔笑道:“就你這丫頭嘴甜。”心裡其實也樂呵的不像話。
“晚上就留我們家吃一頓吧,左右人多了也熱鬧,杜嬸兒給我們提了這麼打一籃子肉丸子我都受下了,這可不能不跟我客套了去,”慕娘笑道。
“怕了你了,我就厚着臉皮留着吃吧,反正慕娘廚藝好,我也好久沒嘗過鮮兒了。”
李成兩口子也過來了,帶了些獵物,正好當晚上的食材了。
大家夥兒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慕娘瞧着這熱絡的氣氛就開心,似乎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到了京城就是各種蹉跎,除了成親似乎沒看到任何一件好事兒。
還是家裡好,啥名門貴族?都比不得小門小戶的日子舒坦。
喬家。
喬大志急的團團轉:“這咋還沒回來呢?都三天了,竟然一點兒音信都沒有,這到底是要急死誰啊!”
趙氏哭哭啼啼的,不斷的用手拍着牀板兒:“這真是造孽啊!我們遠真那麼好的苗子,咋就考不中呢?如今成了這副模樣,都是老天不公!”
趙氏說的憤憤然的,真的像是喬遠真被老天爺刻薄了一般,明明已經是土坡村裡唯一的秀才了,還心比天高,受不得半點打擊,卻不知道,舉人哪兒是那麼好中的?真以爲是大白菜呢!
喬大志氣的鬍子讀翹起來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能不能有點兒出息,想想辦法,如今遠真心裡正不舒坦呢,不管咋大發脾氣至少也不能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吧,你真是一點兒都不掛心兒子的安危似的!”
趙氏訕訕的道:“那不然,咱們報官?這都三天沒人影了,咋找都找不到人,他也不回家,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喬大志重重的哼了一聲,滿腔火氣的拂袖出去了:“明兒一早就去報官!”
夜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茶塗鎮的街頭的人煙越發的少了,卻見一個醉漢被人從一家酒樓給扔了出來。
店小二晦氣的道:“沒錢還來喝酒,白瞎了我的眼,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說罷,還不爽的在那人身上踩了好幾腳才解氣。
醉漢翻了個身,似乎有些頭疼的皺着眉,可不就是喬遠真嗎?吃力的站了起來,踉蹌着身子走着。
卻不知,暗處的一雙銳利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