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明有些驚詫,甚至質疑如今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劉氏。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喬遠明愣愣的說着。
看着劉氏期待的眼神,喬遠明實在不忍心說不,他如何不心疼孩子,不心疼她?只是她總是那麼強勢,讓他覺得自己無用,如果她願意軟弱一點,他們之間更本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劉氏心中一喜,破涕爲笑:“相公,謝謝你。”
喬遠真的府試暫時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等結果,大房的兩口子便又開始提起分家的事兒。
“爹孃,咱們家都這麼過了大半輩子了,也是時候分家了,雖說咱們住一塊親近,但是各家也有各家的過法,總這麼綁在一起,也不好是吧?”喬遠山首先挑開了話簍子。
喬大志的臉當即就沉了下來,一雙筷子往桌上一拍:“分家分家,全家人住在一起纔算是家!你們一天到晚吵着分家還不就是圖那麼點子家產,說的那樣冠冕堂皇!”
季氏這回卻絲毫不退讓了,梗着脖子道:“就算是我們真要圖這家產好了,大郎都到了要成家的年紀了,村裡誰家這麼久還一大家子住一塊兒?”
喬大志瞪着她:“我們喬家是虧待你了還是怎麼的?成天惦記着這些家產!”
喬大志這些年不許分家就是不想讓這些家產分出去,這會兒子季氏竟然如此沒有顧忌的覬覦他的家產,他自然火氣來了。
季氏陰陽怪氣的笑着:“是啊,喬家可真是一點兒沒虧待,我們家大郎到了成親的年紀,說了這麼久家裡也不願意出個錢給他娶媳婦兒,四弟隨便說了一句要娶媳婦,家裡立馬拿了十兩銀子給他當聘禮,也活該是我們大郎命沒人家金貴,得不了爺奶的歡喜,可我們這做爹孃總要管吧,不然這麼大一人了,還不娶媳婦兒,村裡人指不定怎麼背後笑話他呢。”
“咋的了!我不過是讓他明年娶妻,這就丟人了?”趙氏尖着嗓子嚷了起來,這些年就是靠手裡拿捏着這幾個兒子兒媳才能攢下這麼多私房錢,若是讓他們分出去,這家裡的活兒誰做?誰給她銀子?
喬遠山態度堅決的很:“不管怎麼樣,我們就是要分家!”
趙氏氣的差點兒岔氣,喬大志厲聲道:“家裡別人都安安分分的,就你們兩口子成天吵吵着要咋樣,能不能別無理取鬧,安分幾天?!”
喲呵,這就成了無理取鬧了,喬遠山氣的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正要拉開大架勢開吵,卻聽到喬遠明低低的聲音。
“爹,娘,要不,咱們就分家吧。”
這話一出,就連原本置身事外淡定面對家裡爭執的喬遠真都嚇了一跳,驚詫的看着喬遠明,印象中這個三哥可向來是唯爹孃的命令爲聖旨,今兒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一屋子人寂靜了片刻,喬遠山便哈哈的笑了起來:“爹,連三弟都要分家,咱們家就分了算了,這樣捆綁了這麼多年了,早該散了。”
喬大志臉色鐵青的瞪着喬遠明,喬遠明縮了縮脖子,只是想到劉氏悲慼的樣子,還是壯着膽子迎上了喬大志的目光。
他覺得孝順和分家可以變成兩回事,而分家之後,孩子們和媳婦卻可以過的更好,何樂而不爲呢?
最後喬大志氣惱的一拍桌子:“這事兒先等着遠真的親事辦完再說!現在家裡正忙,哪裡有時間來分家!”
隨即拂袖而去。
這明顯的是想拖延時間,但是也沒法子,至少有希望了,大房那邊也是知道喬大志的脾氣的,要是再鬧,估計要適得其反了,便消停下來了。
劉氏心裡像是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一般,她這輩子都沒想到過自己能走出這個牢籠一樣的家,施展自己的天地,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是夜,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着黑爬上了慕娘名下的那座荒山,神色匆匆的樣子。
“你確定他們將這樹枝運到山上來了?”說話的是汪河,梁氏的相公。
梁氏“噓”了一聲:“小點兒聲!別吵吵,我天天盯着他們家呢,哪裡會不知道?我親眼見着二兩將他們院子裡的那一大摞樹枝挑到山上來二兩!”
汪河疑惑的說:“那他們弄上來幹啥?這樹枝又沒根,難不成還能種上?”
“我哪兒知道,但是啊,肯定有貓膩,就喬慕娘那個人精,難道會做賠本的生意?你昨兒可瞧見了,他們家買了一批長工,有什麼活兒不能讓村民們幫工做,非得自己買奴才?肯定是她不想被別人知道了,指不定啊,就是賺錢的大好機會!”
梁氏越說越激動,彷彿是自己已經要賺大錢了一般。
汪河也興奮了起來,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咱們快去山上瞧瞧便是了。”
兩人貓到了山上,卻見山上的樹上好多都綁着繩子,顯然是做固定的作用的,上面綁着的,不正是那些被砍下來的枝幹嗎?
汪河兩口子看的目瞪口呆,這算什麼?!
梁氏道:“難不成綁一支樹枝在樹上就可以豐收?”
“指不定是。”
兩人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別的名堂,便下山了。
次日一早,汪河便去找挖了幾棵果樹種到了自己家的院子裡,學着昨晚見到的樣子在上面綁了樹枝,完全不懂嫁接的理念,只當做是迷信,甚至連母樹上的枝幹都沒砍。
自己心裡喜滋滋的,想着等着這樹上出現什麼奇觀,自己就賺大發了,殊不知自己就是東施效顰,所作所爲沒有絲毫的意義。
不過這些,慕娘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天天忙魚塘,忙果樹,忙修建工人的屋子,差點兒忙翻了天。
半個月後,慕孃家的長工住宿的一排平房拔地而起,上面鋪的清一色的瓦片吸引了不少前來圍觀的村民。
“嘖嘖,這慕孃家可真是發了大財了,家裡買了奴才不說,還有了長工,這一整座荒山都不用他自己忙活了。”
“可不是,瞅瞅這屋子,嘖嘖,不過是賣身的長工住的地兒,竟然還是瓦片房,咱們村裡能住的上瓦房的有幾家?”
不過也有嫉妒的紅了眼的:“哼,她就瞎折騰吧,那幾個錢遲早被她折騰個乾淨了,到時候有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