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若是白錢氏已故丈夫的名諱,只不過他去世的早,現在還記的他的人不多,所以族長話落後,周圍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白錢氏,有些不明白族長爲何會提到白文若的名字。
年紀大的倒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後用懷疑的目光盯着白錢氏。
白錢氏只覺得渾身難受,特別是看到那些懷疑、嘲諷、果然如此的目光更是讓她如坐鍼氈,她剛剛聽到族長的話也是嚇了一跳,心裡不免埋怨起了早已死去的丈夫,他的嘴怎麼連個把門的都沒有?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能說出去,他還有什麼沒說的?
白錢氏慘白着臉,故作鎮定自若的說道:“族長這話說的好笑,我有三個兒子,傳福和傳德不是我那死鬼的孩子,那傳祥是從哪裡來的?”
周圍的人恍然,又有些疑慮起來,懷疑的看了族長一眼,就怕族長是年事已高記錯了。
族長摸了摸鬍子,直接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沓泛黃的紙張,展開以後交給楊天富:“天富,把上面的內容念一遍。”
楊天富接過,看了一遍後,手抖了起來,連忙擦擦眼睛,就怕自己看錯了,只是過了一會兒再看,字跡沒變,字也沒變。
楊天富只得讀了出來。
染染站在一旁,本來準備好的話都被這神轉折給攪斷了,她現在腦袋很懵,特別是聽着楊天富讀的內容,染染都替白錢氏感到丟人。
與染染有相同感受的還有白大壯,他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對於背叛丈夫這種事情更是嗤之以鼻的,而且白錢氏不僅是背叛還生下了女。幹。夫的孩子。
這是一封白文若的親自書寫的書信,信裡說了他新婚時因爲去山裡打獵被野豬咬壞了下。體,終身不育。而白傳福是他們成婚三年後生的,明顯就不是他的孩子,而且他自從受傷後就沒碰過白錢氏,更不可能使她懷孕。
信裡也說了,白傳祥不是白錢氏和他的兒子,是白家一位孤寡老人的孫子,他無父無母,被白文若收養,白文若原本是希望自己培養他長大以後把家裡的家產都給他的,沒想到他出了意外,早早就走了。
除了信件還有一份過繼的文書,這份文書證明了白傳祥的身份。
染染有些唏噓,不過她倒是覺得白文若早走了也好,要是後來知道白錢氏又懷孕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白錢氏此時已經顧不上自身的難受,她沒想到白文若那個死鬼還留了這麼一手,白傳祥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他的孩子和妻子與她斷絕關係也說的過去,再加上她做了這麼一件丟人的事情,白錢氏不用擡頭就知道周圍的人是怎麼看她的。
會不會被浸豬籠?白錢氏有些慌亂的想着,她不想福沒有享到就死了,早知道族長有她的把柄,她就該爽快的簽下文書,她心裡不免又怨恨起了白文若,死就死了,還留下這麼個害她的東西。
早知道,她就該在懷白傳福的時候就把他弄死,而不是等白傳祥那個死小子進門了才動手。
白錢氏心裡是有哀有怨,對自己對白文若或是對白傳祥,如果白傳祥沒有被收養過來,白錢氏她也沒有打算再生個孩子,她會再次出。軌,爲的也是再生個孩子好鞏固白傳福在白家的地位,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白傳德是這麼個德行。
“白錢氏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爲錢氏?”族長拿過楊天富讀完的文書,冷笑一聲:“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文若要是還在世,說不定殺你的心都有。我也不強求別的,把你和你那一雙兒子浸豬籠就好了,免得以後大家有樣學樣。”
“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周圍圍觀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喊起來,特別是那些漢子,更是叫的大聲,這樣大的罪過如果只是輕飄飄的放過,以後他們家的女人也跟着學,那不是就亂了套?
對於維護自己利益的事情,他們自然是會要求族長嚴懲。
對於古代的小山村而言,族長就有處置人的權利,就算是鬧出人命,官府也無法追究。
所以這一次白錢氏是真的怕了,她聽着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恨不得鑽到地縫裡面去。
“求求你,別把我浸豬籠。”白錢氏慘白着臉求饒:“我可以把白家的所有財產都給白大壯,我一分都不要,只要你放過我。”在生死和錢財面前,白錢氏自然會選擇生,錢沒有了可以去賺,可要是命沒了,那就一切都沒了。
族長挑眉,想到以前白文若跟他說的話,本來白文若發現白錢氏出軌時就打算休了她,可是想到自己今後無兒無女,無人給他養老送終,這才忍了下來,然後收養了才兩歲的白傳祥,可惜好人不長命,沒幾年白文若就去世了。
白文若沒有做的事情,他這個族長幫着辦了也說的過去,免得白錢氏死了之後,白文若還要在地府和她做夫妻,所以,族長很快提起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了兩份休書,一份丟給了白錢氏,另一份交給白大壯兄妹。
“我今天就代替文若,替他休了你這蕩婦,天富,你明日去縣衙一趟,把白傳福的童生身份給撤銷,作爲女、幹、生子他可沒有資格科考。”
“是,族長。”
“你三天之內給我滾出楊河村,到了第三天,我會派人來監視你離開,是你自己的東西可以帶走,要是敢帶走不屬於你的東西,看我不燒死你。”族長惡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話後,才帶着楊天富離開。
白文清看了白錢氏一眼,深深覺得自己白家是作孽了,當初怎麼就娶了這個女人進門?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最後沒臉沒皮的白錢氏只能灰溜溜的拿着休書落荒而逃。臨了還被人休了,這說出去也算是奇事一樁。染染拿着文書細心的收了起來,今天雖然沒有立刻要了白錢氏的命,不過她也留了後手,保管,白錢氏以後生不如死。
特別是被休棄、被趕出村子要流浪了,而最致命的怕是白傳福的功名被撤銷了,以後,白錢氏怕是連個希望的盼頭都沒了。
此時正午已過,大傢伙都沒有吃飯,染染家裡還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大家也沒有心情留下來吃飯,所以染染很是大方的把所有的肉和雞鴨都拿出來,讓鄉親們選一些帶回家去。
大家都很同情染染一家人,知道染染賣菜譜賺了不少銀子,可白張氏接下來可要坐月子,每天得吃好喝好,那些都是要不少銀錢的,所以大家都很客氣的拿了一些肉,至於那些雞鴨大家是想拿,可也不好意思拿。
染染見狀,親自把雞鴨砍成一塊一塊的,每家每戶都裝一些分了去。
大家不免對染染又高看了幾分,拿人手短,大家一離開染染家,更是好話連篇的誇讚染染和對白張氏的同情,而說到白錢氏時,大家有志一同的都是厭惡感。
“大丫,你好好過日子,這日子總是人過起來的,你們家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家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族長臨走時對染染叮囑道,就怕村裡人看到他們孤兒寡母的上門來欺負。
染染笑着應了下來,從白文若把那麼私密重要的信件交給族長就可以看出,族長是可以信任之人,如果不是白錢氏越來越過分,族長是不會把那封信拿出來的。
換句話說就是白錢氏的那塊遮羞布是被她自己扯下的。
李挽君和杜苗苗也過來告辭,對於這兩位新交的好友,染染很是看重,也有些愧疚,這次上樑她們過來祝賀不僅沒吃一頓飯,她還沒陪人家在這四周走走,她這個主人當的實在是失敗!
李挽君和杜苗苗倒是不介意,還寬慰染染道:“這次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下次我們來的時候你再好好招待就是。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搗鼓一下自己,有時間來城裡找我們玩,普陀寺有去過嗎?下次咱們一起去,據說那裡的菩薩可靈着呢!”
“好啊!”染染笑着應道。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後,李挽君和杜苗苗才上馬車離開。
楊大夫和楊大媽幫着處理完白張氏的傷口,連診費都沒要就走了,染染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現在真的有些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她要是拿出來銀子來,指定整個楊河村都沒人比她更富有。
不過染染更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她可不想被竊賊惦記上。
送走了大傢伙後,染染才感到整個人都很疲累,只不過家裡事情還一大堆,她不可能休息,白大壯看自家大妹臉色不好,難免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妹,你去洗把臉,這些雜活我一個人就能弄好。”
家裡能夠快速的建起房子而且還沒有欠別人一分一毫都是大妹的功勞,白大壯知道如果依靠他自己的話,建房子是一定會建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很久以後。
染染實在疲累也不矯情,自己打了水洗了臉後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很是空蕩,除了一張牀和一張桌子,別的都沒有,染染拉開抽屜,裡面放着幾件她從錦繡閣買來的首飾還有四百兩的銀票和一百多兩的碎銀子。
拿了首飾和兩百兩的銀票放在衣兜裡,染染轉身往白張氏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