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暫時解決 鳳凰 網
“官兵?”
顧盼兒皺起了眉頭,自她打算抓小牛回來養就知道會引來官府的注意,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是在她剛把小牛抓回來的時候,這事情來得太快實在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腰,覺得這些官兵來得還真是時候。
這會想武力解決事情似乎有些困難,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我家也有牛,他們什麼時候來?”顧盼兒問來人。
來人一愣:“好像官兵沒打算過來,他們把村裡的二十二頭小牛都拉上了,要把那二十二頭牛拉走,村裡人正攔着他們呢,村長讓咱過來找你幫忙。”
顧盼兒聞言頓住,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二話不說將大黑牛的繩子給解了開來,拉着大黑牛就跟對來說道:“趕緊帶路,我這就過去看看。”
來人見顧盼兒牽着大黑牛,不由得勸道:“你把這大黑牛牽去,說不定官兵連你這大黑牛都搶走,相比起咱村子裡的那些小牛來說,你這大黑牛可值錢多了,還是別牽去的好,省得到時候……”
“少廢話,趕緊帶路!”顧盼兒腰疼得不行,根本懶得跟這人囉嗦。
來人聞言微僵,訕訕地點了點頭,趕緊到前面帶路去了。
心裡頭卻嘀咕,這是爲你好,不愛聽就算了。
顧盼兒拉着大黑牛出了門,微頓了一下,對送她出門的顧清說道:“我沒回來之前把門給拴好了,別的東西我暫且不計較,可要是我剛帶回來的大熊有半點損失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我會不會拿刀砍人!”不用細說,甚至不用去看家裡頭到底少了多少東西,顧盼兒就能猜到跟隔壁的斷不了關係。
一會她還要回來檢查一繁,要是不值當的東西也就罷了,否則……
因爲是村裡頭的牛,哪怕這牛不是自家的,村民們都表現得十分團結,紛紛攔在路口那裡,就是不讓官兵將牛給拉走。打官兵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敢做出來,畢竟民不與官鬥,擋住官兵的路已經讓他們夠忐忑的了,這會只盼着顧盼兒來得快一點,雖然都不知道顧盼兒能有什麼辦法,可這些牛都是顧盼兒帶着人在叢林頭拼死抓回來的。
剛他們還聽說了遇見大熊的事,聽得那個心驚動魄,去過的人都不敢再去第二次,別說他們這些沒有去過的人了。所以這二十二頭小牛,他們不管怎麼樣都想要留下來的,更別說這牛的品種看起來比一般牛還要好呢。
外面的牛都是跟村長家的差不多的黃牛,這些牛則都是黑牛,看着就不一樣。
“快讓開,大丫來了!”
不知誰吼了一句,人羣立馬散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道來。
顧盼兒牽着牛從這條道走了過來,視線直直落在前方七個官兵身上,這七個官兵雖然穿着官兵的服裝,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顧盼兒立馬就皺起了眉頭:“你們確定他們是官兵?”咋看着像小混混,一點官兵的樣子都沒有咧?
土根湊到顧盼兒身旁邊,小聲道:“是官兵咧,咱泗水鎮就一個亭長九個官兵,這一下子就來了七個,可不少咧!”
顧盼兒:“……”
雖然有些意外一個鎮才這麼點官兵,不過想想這鎮其實也不大,也就十來個村子合着兩三千人的樣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只是就這麼幾個官兵,消息還真是靈通得讓人想不懷疑都不行了。
顧盼兒直直地走上前,問:“爲什麼要抓我們的野牛?”
這羣長得跟混混似的官兵本來還以爲他們會叫什麼厲害的人來,沒想到是叫一個婦人,這膽子立馬就壯了起來,大聲叫囂道:“大楚國有規定,耕牛必須上冊,你們村裡的這羣牛都沒有上冊,不定是哪裡偷來的,必須拉回亭裡待查,如果查到這些牛是偷來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顧盼兒面無表情:“聽不懂人話?我說了,這些都是野牛!”
“什麼野牛不野牛的,咱幾個看到的都是耕牛!你要是有本事,你去抓頭野牛來看看?你要真把野牛抓來,跟這羣小耕牛長得一樣的,咱就算你們沒罪!”說他們是混混還真沒白用這個詞,這一副睜眼說瞎話的樣子還真是絕了。
而且這話說的,僅是沒罪而已?
顧盼兒揉了揉腰,若非真的腰疼,真想揍他們一頓。
“我再強調一次,這些都是野牛,並且我記得大楚國的耕牛都是黃毛的,你確定你們手中的這些小黑牛都是耕牛?而不是別的什麼野獸?”顧盼兒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對於這羣官兵她實在不想多說些什麼,不過若是不由分說就上前揍人,就會變得她沒理,所以還是暫且忍了下來。
混混官兵嚷嚷道:“這羣就是耕牛,大楚國內雖然不多,但有些地方還是有的!而且我們亭長可是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裡突然多出來好多都沒有上冊的牛,不定就是偷來的,這事咱必須得查個清楚。”
查清楚了又如何?官府這點事誰不知道?
饒是到時候查清楚了,這些牛想要回來也會很困難,就算能要回來也得給不少銀子,自家倒是無所謂,可對於村民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舉報?”顧盼兒皺起眉頭。
混混官兵們得意了,說道:“可不是?要不是有人舉報咱哪能來得這麼及時,正好碰見了你們村裡在偷偷販賣這些小牛崽子呢!”
顧盼兒目光微閃了閃,然後道:“你們要把這羣小牛帶走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這些拴着小牛的繩子可都是村民的。估計村民們也說了,這些牛都是我弄回來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我家中還有一頭大黑牛沒上冊呢?既然各位大哥都認爲這些牛是偷來的,那麼連大黑牛也一塊都帶走好了。不過這些繩子還是還給村民的好,必竟村民的日子也不好過不是?”
村民們一聽,頓時議論紛紛起來,都不贊同顧盼兒的做法。
特別是那兩家已經花錢買了牛的,更是滿臉不樂意,這牛要是被牽走了,自家豈不是白花了銀子。
顧盼兒自然知道村民們想法,不等議論聲大,立馬高聲說道:“大家不用擔心,這牛要是被牽走了,我自然會賠嘗大家損失,不會讓大家賠錢的。”
聽顧盼兒這麼一說,村民們倒不好說話了,只是這心裡頭還是不太滿意,畢竟這三兩銀子一頭的牛可不是哪裡都能買得到的。要是可以的話,纔不要賠回來的銀子,只要這些小牛,特別是那兩家已經買了牛的,更是捨不得。
而官兵們對村民的議論和各種心疼絲毫不在意,反正這一趟回去,就算這些牛真的是野牛又咋樣,怎麼也能找個由頭弄點銀子花花。聽到顧盼兒說還有一頭大黑牛沒上冊,頓時眼睛更亮了,大牛可是比小牛要值錢多了。
“大黑呢?趕緊拉過來,看在你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只要你乖乖跟咱回一趟亭裡,咱幾個不爲難你。”混混官兵們眉開眼笑地說道。
顧盼兒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扭頭對村民們眨眨眼睛:“小牛身上的繩子是誰家的,還不趕緊去取回來?人家官大哥可是非常體恤百姓的,不會貪了大家這點繩子,就算需要用到這繩子,也會付大家銀子不是?一條繩子再怎麼地也得五十文錢呢,可不能讓官大哥們難做啊!”
“誰,誰他孃的……”
混混官兵們一聽顧盼兒這麼一說,立馬就急得跳了起來,趕緊開口想要護住繩子,要知道沒這繩子他們也沒有辦法把小牛牽回去不是?可他們還沒有說話呢,那邊村長立馬就大聲吆喝了起來。
“都沒聽見大丫話的話不成?趕緊拿繩子,不過好生記着了,誰家的小牛誰自己做好記號了,省得到時候弄混了!”村長話一落,衆村民也不知道是啥心理,不管是不是自家的繩子,趕緊就上前去把繩子解下來。
那兩家買了牛的,也邊解繩子邊在自家小牛身上做了記號,若是能要回來的話,到時候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哪頭是自個家的。
“喂喂,你們這是在幹嘛?不能解繩子啊喂……”官兵們急了,不管這小牛是不是野的,可他們又不是沒眼看,這些小牛可頭頭都不是溫順的,之前想要拉走的時候就不怎麼聽話,這要是把繩子解了哪裡還弄得回去。
“不解繩子你們付銀子?”
“是啊,五十文一條,付錢就給你們繩子。”
“說那麼多幹嘛?先解了,等他們付了銀子自己拴上就好了!”
“對,趕緊解!”
“刁民,你們這羣刁民,不要命了不成?”官兵們頭都大了,倒是把刀給抽出來了,嘴裡叫囂着卻不敢真下手。可他們只是普通官兵而已,可沒有傷人的權利,要是不小心把這羣‘無辜’的村民殺死,會不會被這羣村民打死不說,就是到了亭長那裡也不好交代啊。
顧盼兒怪笑着看着眼前發生的,第一次覺得這些村民其實都挺可愛的。
“笑什麼笑,說的就是你,誰讓你這麼做的,你個偷牛賊……”官兵們身上自然有繩子,不過這繩子不多,是專門用來捆犯人的,幾人拿着繩子就上前來想要將顧盼兒捆住,再怎麼也要先出一口氣,然後再跟村民們商量一下好了。
“大丫小心啊!”有人提醒。
顧盼兒笑眯眯地後退一步,避開官兵說道:“哎呀呀,我都忘記了,我家那大黑牛都沒牽過來呢,幾位兵大哥等等啊,我馬上就去牽過來!”然後又對村民道:“大家不用擔心我,小心別讓小牛跑咯,要不然這些兵大哥說不定還得怪咱呢!”
說完顧盼兒立馬轉身離開,讓想抓她的官兵撲了個空,立馬就抽了刀。
見官兵抽了刀,村民們趕緊擋在官兵們前面,不讓官兵們去追顧盼兒。村長還在一旁大聲喊着:“大家別急,不要怕,大丫家的大黑牛一來就好了!”
想到顧盼兒家的大黑牛,村民有些恍悟,一些回過神來的村民們則看好戲般看着官兵們,特別是幾個跟顧盼兒進了山林的人。這大黑牛可是連大熊都頂飛了,更別說這幾個官兵,不是不承認這些是野牛麼?那就讓你們瞧瞧這野牛是啥樣子的。
顧盼兒是牽了牛過來的,只是沒把牛牽進人羣裡,這會走出人羣就能看到大黑牛。大黑牛雖然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是面對人羣還是有些煩躁,不停地刨着地上的土,大牛眼又微微泛紅,一副兇狠的樣子。
“你個潑皮貨,咋跟頭野豬似的老喜歡刨土咧!”顧盼兒拍了拍大黑牛,然後將大黑牛的繩子解了開來,牽着走進了人羣。
“大黑牛來了,快閃開!”有人驚叫。
於是乎大黑牛經過之處,人羣紛紛閃了開來。
哪怕是見過了不少次,可村民們誰也不敢靠近這牛,光看其眼睛就能嚇得腿軟了。
擋着官兵的人一聽到這叫聲立馬就閃了開來,並且還躲得遠遠的,人羣閃開以後,幾個官兵被孤立了起來,正欲發作,卻見一頭龐然大物朝自己等人走了過來,在那龐然大物的旁邊那婦人正邊走邊解着繩子,面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最後眥目欲裂地發現,那婦人竟將牛鼻子上穿着的金屬條也拿了下來。
嘩啦嘩啦……
大黑牛在刨着土,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幾個官兵看。
顧盼兒笑眯眯地將東西遞給村長:“麻煩村長了,這些東西我可能先不上了,就還給村長了。以後要是還要用的話,希望村長還能借一下。”
村長先是一愣,然後抽搐着嘴角接過,不怎麼放心地問道:“你這大黑牛聽話不?可別傷着人了!”
顧盼兒點頭:“放心,我保證不弄死他們!”
村長:“……”
官兵們被大黑牛瞪得紛紛後退,紛紛拔出了官刀,驚恐地叫道:“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牛!”
“我一定是看錯了!”
“快,快把它趕走,它要發瘋了!”
……
看着官兵們無比驚恐的樣子,顧盼兒笑得很是溫柔,看在他人的眼中卻有總毛骨悚然的感覺,別說是官兵了,就連村民們也紛紛退了開來,連小牛都顧不着了。
小牛得了鑽了空立馬就跑了出來,顧盼兒見狀眉頭一皺,伸手拍了拍大黑牛。大黑牛回頭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朝小牛‘哞’叫了幾聲,小牛們竟然聽話地跟在了大黑牛身後。之後大黑牛又雄赳赳地對準了官兵,又是瞪眼又是刨土的,一直將官兵們攆到了村口。
官兵們都要被嚇尿了,他也就是個穿了官服的混混而已,說白了就是一羣欺軟怕硬的,遇到點子硬的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犯啥大事都懶得管了,要是遇上點子好的自然要好好撈上一筆。
這一行本來以爲能撈點油水,畢竟這可是二十多頭牛呢!
可這舉報的人也沒說這是野牛啊!
說什麼村子裡突然多了好多小牛,而且都是沒有上冊的,這事要是換了亭裡頭,誰不跟打了雞血似的趕過來?要不是礙着面子,說不定亭長自己都親自過來了,可誰知道會遇上這麼個硬茬子。
而且這硬茬子還他孃的不是人,是頭龐大的大黑牛,它聽不懂人話啊!
“你,你個婦人,還不趕緊把這牛給拴住了!”被攆到村口以後,官兵們纔想起這牛是誰牽來的,趕緊叫了起來。
可顧盼兒是那麼好說話的麼?
“兵大哥們有所不知,這頭牛可是貨真價實的野牛,還是牛羣裡頭的牛王呢,瞧這羣小牛多聽它的,我可不敢抓它,要是被它踢上一腳什麼的,可是很要命的!就算它自己不出馬,讓這羣小牛來一頭給我一腳我也吃不消啊!哎呀,我說這個幹嘛?官大哥們都不信的,官大哥們還是趕緊把這羣牛給抓了吧,要不然村民們嚇着了就不好了。”顧盼兒表情很無辜,無辜到讓人想揍她!
“我的姑奶奶,可別開玩笑了,趕緊拴上吧!”官兵們要哭了。
這話剛說完,大黑牛就‘哞’地一聲叫了起來,聲音震耳欲聾,震得官兵們心肝兒抖啊抖的,直接尿褲襠了。
顧盼兒嘴角一抽,額間黑線劃下,真心鄙夷這羣膽小的。
“官大哥們,我好怕哦,你們趕緊把這些髒物抓住啊!”顧盼兒躲得遠遠的,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還把手伸了出去:“把牛抓住以後也把我抓上啊,不然你們沒法回去交待的!”
抓你大爺啊抓!官兵們淚奔,悔到腸子都綠了。
大黑牛又哞哞叫了兩聲,小牛們突然衝了上去,用還沒長角的牛頭使勁頂着官兵們,頂得官兵們東倒西歪,有人沒站住摔到地上,也不知道捱了多少踩,痛得哭爹喊孃的,說不準骨頭都有被踩斷的。
官兵們驚恐提刀,眼見着就要砍到小牛身上。
顧盼兒大聲喝止:“住手,大楚國有規定,殺牛如同殺人,你們不要命了!”
被顧盼兒這麼一喝,官兵們有些醒神,可也被嚇壞了,哭喊道:“這是野牛不是耕牛,殺了沒罪,你唬誰呢!”可話雖然這麼說,提起來的刀卻猶豫着不敢砍下去,不管這些是不是耕牛,可都是牛不是?追究起來真的很難說。況且還有一頭大牛在虎視眈眈呢,這要是砍了小的,大的不會衝出來吧?
好在顧盼兒喝了一聲,小牛們都停了下來,跟見了鬼似都逃回大黑牛旁邊,避顧盼兒避得遠遠的,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顧盼兒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語,瞥了一眼官兵們,心想這羣人估計也被嚇夠了,再嚇下去不定得鬧出人命,便拍了拍大黑牛,讓大黑牛停下來。
大黑牛聽話地停了下來,不過眼神依舊盯向幾個官兵。
幾個官兵‘死裡逃生’差點抱頭痛哭起來,哆嗦着跑遠了點,纔回頭防備地看了一眼大黑牛,猶豫了一下,面面相覷,齊齊想要趁機離去。
“喂,別急着跑啊,咱還有事沒辦完呢!”顧盼兒立馬叫住他們。
辦你大爺啊!官兵們被顧盼兒這麼一叫,嚇得跳了起來,趕緊又看了一眼大黑牛,見大黑牛盯着他們狠狠地刨着土,一副他們再跑又要追的樣子,立馬就僵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我說你們來得也挺及時的,難道來之前就不曾打聽一下?我跟幾個村民剛從山裡頭把野牛崽子給抓來回還不到一柱香時間呢,你們就來了。這不打聽也就算了,去舉報的人難道就沒提醒你一下,這些都是野牛來着?”顧盼兒笑眯眯地問着,然後又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去舉報的人是誰呢?”
官兵們連忙搖頭:“不,不知道,舉報的人是個九歲的娃子,說有人給了他三個銅板,讓他到亭裡舉報,說你們顧家村弄來幾十頭牛,都是沒有上冊的,說你們村裡頭可能住着偷牛賊!”
顧盼兒錯愕:“然後你們就來了?”
官兵們哽着脖子理所當然道:“這是當然的,如果真有偷牛賊,找到這幾十頭牛,我們算是大功一件,能得不少鑑賞呢!”誰知道他孃的都是野牛,哥們幾個都被坑死了!
顧盼兒看他們幾個的樣子,也知道他們沒必要爲那舉報的人隱瞞,心道那舉報之人還挺小心的。不過想來那舉報之人應該是村裡面的,要不然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說不定那舉報的人還想把她弄進牢裡呢,只是不知對方哪來那麼大的信心。
“這人肯定沒安好心呢,幾位官大哥可要好生查查,否則幾位官大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些牛弄回去,不定會要了命呢!”顧盼兒一副好在有我幫忙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官兵們,然後問道:“那現在還要不抓我回去呢?這些牛咋辦?”
“都是野牛,咱能咋辦?”
“既然是野牛,自然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跟咱回去了。”
“是是是,野牛不算耕牛,大楚國也沒這個規定,你只要好好看着這羣野牛就啥事也沒有了!”
“對對,好好看着,可不能讓它們傷了人!”
“這事我們回去一定會好好稟報亭長大人,將那惡意舉報之人揪出來。”
“咱這就回去,你,你看好牛啊!”
……
顧盼兒笑眯眯地朝他們揮手:“幾位官大哥走好啊!替我們顧家村跟亭長說個好話,等這倆天把這些野牛分配好了,咱就去亭長那裡上冊去。到時候這牛要是不好治,或者亭長覺得不好,咱就把野牛留在亭長那裡好了。”邊喊着話還邊拍了拍大黑牛,大黑牛立馬兇悍地瞪向幾個官兵。
官兵們頓時頭皮發麻,暗道這女人真狠毒,得通知亭長千萬不能惹着她。
一想到到時候這頭大黑牛會出現,官兵們更是感覺毛骨悚然,啥也不敢想了,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覺得這事還是趕緊通知亭長比較好。這牛上冊可是要把牛牽到亭裡頭的,不給亭找個招呼,到時候把亭長嚇到了,還不得怪到他們身上?
他大爺的,別讓咱知道是哪個混蛋舉報的,坑死咱了!
目送幾人惶惶離去,顧盼兒面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摸着腰哎呦一聲,小聲嘀咕:“老孃的腰啊,不會真出啥毛病了吧?還是趕緊回去泡點藥湯纔是。”
轉念一想,又皺起了眉頭,這藥材不會也給搬走了吧?
村民們一直就沒有離開,吊在後頭一直看着,雖然沒聽清楚官兵們說的啥,卻將顧盼兒話聽了個差不多,知道這事暫時解決了,頓時就歡呼起來,個個兩眼放光地看着小牛,特別是那些已經打算買牛了的。
不過這心裡頭還是忐忑,有人不安地問道:“這官兵雖然走了,可這事情是解決了還是沒解決?咱要是買了牛,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不等顧盼兒說話,村長立馬保證:“大家儘管放心,咱這些都是野牛,就算是官府也不好說啥,況且咱又不是不去上冊不是?這牛買了以後還是去上一下冊比較好,畢竟牛上冊以後就沒人敢偷了啥的。不上冊的話,要是被人給偷了,咱是連哭都沒地兒哭去。”
大家一聽,也覺得有理,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牛這麼稀罕,卻很少發生偷牛的事,可不就是因爲牛要上冊嗎?這牛是易偷卻不好賣掉,所以偷牛的事情才少,畢竟是花了不少銀子買回來的牛,大家自然不會省這個銀子,也都想着到時候買了牛就去上冊。
顧盼兒也說了一句:“大家放心,就算咱鎮上的亭長不好說話,咱還有縣令不是?聽說縣令可是個好官,大家不用擔心這事。”
縣令是個好官,這話大家也沒少聽,這吊起來的心自然也放了下來。
“那還等啥,買牛唄,除了那幾頭不賣的,剩下的誰要買的話自個挑挑,照樣是一頭小牛三兩銀子。都是一個牛羣裡出來的牛,咱也不尋思能有大黑牛那麼大力氣,一馱就是好幾千斤的東西,但養大了以後耕個田絕對不在話下不是?”村長趁着這機會,立馬就打鑼子吼了起來,聲音依舊那麼洪亮。
村民們瞅了瞅大黑牛,心想這牛要是養這麼大得多嚇人?不過人家也說過了,這大黑牛是牛羣裡的牛王,所以才長這麼大的,一般的母牛也就兩千斤左右那樣,這羣小牛裡頭就只有一頭公的,別的都是母的,母的自然不會長得那麼恐怖。
“行啊,咱家買一頭!”
“那頭我們家要了!”
“我剛解繩子的那頭是哪頭?對了,在那裡,我就要那頭了!”
……
二十二頭小牛,有八頭牛是不賣的,大夥挑挑揀揀,除了原先那兩頭小牛被直接牽走以外,又留下了六牛頭,其中有一頭是公的。誰也不樂意養這公牛,畢竟公牛它不會下崽子,相對來說要虧一些,最終這公牛落到了鐵頭手裡。
因爲鐵頭年紀最小,當初說過他只能有一頭牛,這能多一頭牛已經很不錯了,鐵頭雖然有些失落,卻也沒有什麼不滿。這一天就賺了二兩銀子,還有一頭小公牛,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財富了。
顧盼兒一直在旁邊看着,見鐵頭有些失落,便道:“如果你想要小母牛的話,我家裡倒是還有一頭,可以跟你換一下。”
鐵頭先是眼睛一亮,之後又黯淡下來:“不用了,小公牛也挺好的。”
顧盼兒微訝:“喲,你這是不好意思,還是真覺得公牛好?”
鐵頭猶豫了一下,問道:“要是我跟你換了,你會不會把這小公牛給宰了吃小牛肉?雖然這小公子不會下崽子,可我還是挺喜歡它的,不想它死。”
顧盼兒:“……”爲什麼熊孩子總是那麼欠揍呢?
“不會,我爹孃也得養一頭呢!”顧盼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不過最後鐵頭還是拒絕了顧盼兒的一番好意,那個樣子到底還是擔心顧盼兒會宰牛吃肉,認命地養頭不會下崽的牛,看得顧盼兒直磨牙,很想很想揍人!
全福家聽說顧盼兒帶了一頭大熊回來,立馬又動起了心思,雖然之前拿回來不少好東西,可那些東西再好也比不上一頭大熊啊,聽說那熊掌可是十分珍貴的東西,一隻熊掌就能值不少銀子。
只是想到顧盼兒就在村子裡,全福家就猶豫了,擔心會被顧盼兒撞個正着。
“聽說一隻熊掌值千兩呢,大表姐這次真是賺了。”說熊掌珍貴的是趙月兒,只是趙月兒沒想到自己光說珍貴,這些人依舊不敢動彈,不得已將熊掌的價值給說了出來,就不信他們不心動。
這話一落,陳氏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尖叫出聲:“一千兩銀子?”
趙月兒道:“據說若是好熊掌,值這個錢呢!”
別說值不值這個錢了,就算是賣不到一千兩銀子,難道還賣不到五百兩銀子?全福家人立馬就起了心思,就連一直裝腔作勢的老爺子也不免急切了起來,突然開口問道:“聽說大丫這牛犯了事,也不知道這會解決了沒有,啥時候能回來。”
聽到老爺子這麼一說,大夥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個個朝門口奔出去。
這大丫在村裡頭又咋地?趁她不在的時候把熊掌砍了拿去賣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定熊掌就賣了,這銀子要是進了口袋還怕啥?這瘋丫頭還能殺人不成?打一頓就打一頓唄,被打一頓換回來四隻熊掌,可是值透了!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再不開門就砸門了!”
“裡面的人都死了不成?趕緊開門!”
……無論說啥,這門就是不開。
卻不想這跑到了顧盼兒門口,卻吃了個閉門羹,咋都敲不開門了。
院子裡頭,司南正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大熊看,一臉難過地說道:“聽說熊掌可是個好東西,前掌千金一隻還買不到呢!本公子真的很想吃啊,可是本公子這身體卻無法消受,這不是欺負人麼?這黑婦咋就這麼殘忍,非得打頭熊回來……”
顧清啥也沒聽見,就聽到‘前掌千金一隻’,這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金子,都是金子,好多好多的金子。
怪不得瘋婆娘讓他守好家門,原來這熊掌那麼值錢,幸好這瘋婆娘提醒了,要不然門口那羣瘋子闖進來,這熊掌還能留得住?顧清嘎巴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大門,雖然這大門被瘋婆娘改裝過,可他還是擔心會被撞壞了。
陳氏急得團團轉:“這門打不開怎麼辦?”
周氏陰沉着臉:“撞,使勁撞!”
碰碰碰……
被加固過的門發出猛烈的碰撞聲,牆灰不斷地落下,這門看起來倒沒有問題,只是門牆卻似乎有些受不了,再這麼撞下去,不定前面的整面牆都會倒下來,院內衆人瞪大了眼睛,看得心驚肉跳的,暗道這羣人瘋了不成?
而陳氏見門牆直晃,膽怯道:“這牆要是倒了,大丫這瘋子不會殺人吧?”
顧大花並沒有見識過顧盼兒的利害,見陳氏嚇成這個樣子,不屑地說道:“怕啥?大不了到時候熊掌賣了賠她幾個銀子,讓她重新修一個就得了。”
這要是賠了錢應該沒事吧?陳氏不斷地安慰自己,可不知咋地這眼皮卻突然跳了起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一邊縮着縮着,卻是不敢去撞門了,總覺得今個兒自己要是把這牆給撞倒了準得出事。
周氏一巴掌打了過去:“還愣着幹啥,趕緊撞門!”
陳氏躲閃着直搖頭:“胳,胳膊疼了,撞不動,不撞了!”
周氏又一巴掌打了過去,陰沉着臉道:“胳膊疼了就用屁股去撞,那老些肥肉就不信還能疼了!”
陳氏不免猶豫,一臉的不樂意,卻又不敢反駁周氏。
趙月兒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可能覺得這樣不太好,柔柔地開了口:“姥姥,這畢竟是大表姐家,咱這樣撞門而進不對,要是大表姐一氣之下去官府告了,可就不好了。”
周氏立馬反駁:“她敢?我可是她奶奶!”
趙月兒委屈道:“姥姥何必生氣,月兒只是聽說大表姐病還沒全好,所以這脾氣也不太好,連親堂弟都能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傷了,這去告人的事情不定也能做得出來,雖然這可能非大表姐她本意,可到時候若是氣瘋了又誰能保證得了呢?”
周氏未說話,顧大花就先叫了起來:“告啥告,這會說不定她正被官兵帶走了呢!誰坐牢還說不定呢!”
趙月兒聞言輕扯了扯顧大花的袖子,示意顧大花先不要說話,顧大花欲言又上,最終還是乖乖地閉了嘴,平日她就挺聽這個女兒的話的,這會雖然急着想進門,但見女兒似乎有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女兒的,畢竟一直以來聽女兒的話就沒有吃過什麼虧。
“不如讓月兒試試,如果裡面開了門自然是好的,如果不開門你們再想辦法如何?”趙月兒心想這司公子應該在還在裡,如果聽到自己的聲音,司公子應該會開門,到時候姥姥家的這些人再進去好了。
聽到趙月兒這麼一說,周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揮手喊停了。
“停下,停下,先別撞了!”
正撞得起勁的顧來銀不解:“幹啥不撞了,這牆都快倒了,再來幾次可就擋不住咱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讓你月兒表妹去試試。”
月兒表妹?顧來銀眼睛一亮,立馬看向趙月兒。
趙月兒眼底下閃過一絲嫌惡,邁着碎步上前,輕輕地敲響了門,柔聲問道:“司公子,請問司公子在嗎?月兒前來找司公子有事,可否開一下門。”
嘔~!
聞聲,一直盯着熊掌的司南差點沒吐出來!
“快說本公子不在!”司南朝顧清揮了揮爪子,滿臉威脅。
顧清只覺得好笑,衝着門口喊了一聲:“對不起,司公子他不在。”
門外趙月兒頓了一下,又問:“請問司公子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司南再次揮爪:“說不知道!”
顧清倒沒有拒絕,畢竟如果回答司南在的話,恐怕對方會讓開門,到時候這門自己是開呢還是不開呢?不過司南這‘不知道’似乎不太適宜,於是顧清想了想,喊道:“司公子他要晚飯時回來,若姑娘要找司公子,可晚飯過後再來。”
得,這下連進去等人都不行了。
趙月兒皺了皺眉,以她觀察,那司公子應該在裡面纔對。
可是對方卻說司公子不在,並且回話的還不是那倆僕人,而是那個表姐夫。想到這面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對周氏說了一句:“姥姥也聽見了,這會月兒也是沒有辦法了,姥姥若覺得撞門合適的話就撞吧!”
周氏正有此意,立馬尖叫:“撞,給老孃狠狠地撞!”
衆人正要下狠勁,準備一舉拿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誰敢撞我門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