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飛蟲

農家悍媳,農家悍媳水田飛蟲 鳳凰 網

張氏道:“那銀子是大丫給的,咱已經花了這老些了,剩下的得還給大丫,咱不能是孩子給多少就花多少,畢竟這孩子天天往山裡頭跑忒危險。要是手裡頭有點銀子的話,估計能少進點山。這房子的事,咱還是另想辦法,不能總指望着孩子給。”

顧大河聞言抱頭蹲在了地上,悶悶地說道:“你說得對,咱不能總指望着孩子。不過你說我這手藝咋樣?這幾天雖然給小舅子打了不少傢俱,可咱這心總是有點不踏實,不會是小舅子他不好明說,才老誇咱這傢俱打得好吧?”

張氏遲疑了一下,道:“應該還行吧,我看着也挺不錯的。”

顧盼兒剛將石磨放好,姐弟倆就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正欲與他們打聲招呼,卻見他們連叫都沒叫她一聲,直接就跑到小黑牛那裡去。顧盼兒這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尼瑪這麼大個人還比不上一頭小黑牛?簡直是太討厭了!

“還好小黑牛沒有瘦,我都擔心死了!”

“我再去看看野豬!”

“太好了,這野豬也沒瘦!”

……倆小的將野豬和小黑牛看完以後,才顧得上跟顧盼兒打招呼,這讓排在豬與牛後面的顧盼兒很是不爽,直接給了倆小一白眼,並且黑着一張臉直接轉身,留給他們一個後腦勺子。

倆小並沒有自家大姐很不爽的自覺,樂呵呵地湊了上去。

“大姐你在幹嘛?”

“大姐這是石磨嗎?你要做什麼?”

“大姐這是板粟嗎?”

“大姐……”

顧盼兒被問煩了,黑着臉吼了一聲:“大姐你個仙人闆闆,再叫把你倆給扔出去!什麼眼神,這玩意能跟板粟長得一樣?這是茶籽,茶籽懂麼?”

倆小老實回答:“不懂!”

顧盼兒:“……”

撲哧!

見到顧盼兒吃憋,顧清很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其實這些玩意也就這瘋婆婆娘才懂,在這些茶籽運回來之前,自己也只不過聽這瘋婆娘說過茶籽一事,並不清楚什麼是茶籽。

並且這茶籽再運回來的時候,顧清也差點以爲是板粟,好在當時沒有問出來,否則也得鬧出笑話來。

“笑什麼笑,這玩意可有用得很!”顧盼兒不免又翻了個白眼。

倆小一聽,立馬就問:“有什麼用?”

顧盼兒呲牙:“不告訴你們!”

倆小:“……”

姐弟仨正較着勁,那邊安氏就叫了起來,原來這吃飯的時間到了。

“這飯蹭得還挺及時啊,趕緊洗手去吧!”顧盼兒白了倆小一眼,然後將東西放到一邊,打算先吃完飯再回來研究一下。畢竟顧盼兒也不是萬能的,有些東西只是看過或者聽過,並沒有真正實踐過,所以做起來還是略爲麻煩。

而因爲倆人都是剛回到家,顧清飯後就堅持不住先去休息了。

顧盼兒還在研究着石磨,一心想要將茶籽油給榨出來,倆小一直守在旁邊好奇地看着,時不時開口問上一句。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小豆芽在問,四丫維持着她天然呆的表情,很少開口說些什麼。

見天色不早,顧盼兒便讓四丫回去:“反正你現在看也看不懂,我送你回去睡覺,想知道我要幹嘛的話,明天一早過來,你估計就能知道了。”

四丫打了個呵欠點點頭,扭頭看向小豆芽:“你呢?”

小豆芽遲疑了一下,道:“我也回去。”

顧盼兒瞥了一眼小豆芽,心底下不免嘆氣,這養不熟的小白眼狼,纔跟包子爹孃過了幾天啊,就樂顛顛地不想回家了!不過到底是人家的兒子,想要回家自己還能攔着不成?顧盼兒即便是心裡頭再不舒服,也沒有攔着小豆芽不讓回去,將倆小一同送了出去。

到了孃家,顧盼兒並沒有進去坐,而是對顧大河說道:“你現在回來了反正也閒着沒事,就打打傢俱吧,要整套的,到時候搬了新房子好用得上。”

顧大河連忙點頭:“行,這事包我身上,只要你不嫌棄就行。”

“我能嫌棄啥?”顧盼兒聽得莫名,卻懶得再說些什麼,揮了揮手就往家裡回了。

顧大河樂顛顛地送顧盼兒出門,回去以後立馬就眉飛色舞起來:“婆娘你聽到沒有?剛大丫讓咱打傢俱呢!要整套的,咱閨女可是一點都不嫌棄咱的手藝呢!”

張氏也眉開眼笑:“這是好事,到時候你得做好一點。”

顧大河用力點頭,這事不用張氏提醒他也會盡力去做好,畢竟對顧大河來說,外人的認可遠遠沒有自家大閨女的認可來得重要。

夫妻倆人都很高興,卻沒有聽懂顧盼兒話裡的意思。

顧盼兒讓他們做傢俱是給他們自己用,畢竟以後搬了新房子若是沒有傢俱的話,再好的房子也會顯得寒磣。可是顧盼兒忘了自己並沒有告訴他們給他們建了房子,所以他們沒聽懂顧盼兒的話,而顧盼兒也聽得有些莫名。

而說到傢俱,顧盼兒這心裡頭也在琢磨起來,新房子該置辦點什麼傢俱。

心想這包子爹做一套傢俱也是做,做兩套也是做,不如自己將自己想要的傢俱的樣式畫下來,到時候讓包子爹琢磨琢磨得了。小相公都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做木傢俱這活計還是讓包子爹來做好了。

就這麼愉快地定了,有時間就畫幾張圖去!

月黑風高,剛到門口就發現門口被人堵了,這是想進去的進不去,想出來的也出不來?顧盼兒一擰眉,直接上前兩手開扒:“去去去,沒事堵老孃家門口乾啥?一個個吃飽了撐着想挨抽?喲,原來是你們啊?我好像記得你們還欠我東西呢!”

原來這堵門的竟然是隔壁大房的,才幾天不見這些人就瘦了一圈。

“是,是大丫啊!咱們這是來找司公子的,不知道你在外頭呢,所以就……你別介意哈!”陳氏又是低頭又是哈腰的,將姿態放得很低很低,才幾天時間不見,這陳氏就憔悴得跟凋謝了的菊花似的,差點沒亮瞎了顧盼兒的眼睛。

顧盼兒聞言斜眼:“大晚上的找人?”

陳氏訕訕道:“這不是才知道司公子他回來了嗎?所以才這麼晚的。”

顧盼兒瞥了一眼陳氏等人,也沒有太過在意,雖然回家有大半天的時間,卻並不知道顧大江被關進牢裡的事情,知情者安氏也忘了說。見有司家家丁攔着,顧盼兒也懶得去理這件事,乾脆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司南剛回來沒多久就去休息了,所以現在還算是有點精神,不過這有精神並不表示他會理會隔壁這羣人,況且這顧大江至所以被關起來,還是他故意使的壞,哪裡會那麼聽話地就將人給弄出來。

更別說現在還查到這顧大江沒幹好事,就更加不能將之放出來了。

於是司南直接拒絕:“本公子累了,不見客!”

家丁們聽到自家公子說累,趕緊就將人攔在門口,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自家公子說不見那肯定就不見,一定得攔住了。

而隔壁大房等人被攔在門外也沒有絲毫辦法,只得先回去,離開之前還一個勁地說明早再打打擾,這聲音說得還挺響亮的,讓司南聽了個清清楚楚,這臉色就不好看起來,鬼才樂意見這隔壁的,誰要他們來打擾了。

顧盼兒也聽到了,打趣道:“明天你接客不?”

司南立馬道:“不接!”

然後顧盼兒一臉驚訝道:“原來還是個清倌啊!”

司南:“……”

雖然一直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可也沒想到這黑婦竟然會這麼惡劣,竟然把他一個貴公子拿去比喻青樓小倌,簡直就沒有最氣人的只有更氣人的!

“喂,黑婦,本公子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司南見顧盼兒閒着,不由得再次提了起來,不過神情卻沒有了下午時的急切。

“什麼事?”顧盼兒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

其實顧盼兒也沒有很閒,還在琢磨着石磨榨油的事情,只是看在司南的眼中就是很閒的樣子。而司南見顧盼兒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頓時這心裡頭就有些不在意,就連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都表示震驚一番,這黑婦咋就不好奇一下呢?

“那消息對你真的很重要,你真不打算知道?”司南不免再次提醒。

而司南的提醒,聽在顧盼兒的耳中就是再三強調,讓顧盼兒有種不好的預感,而有了這種預感以後,顧盼兒反而就不太急於知道這事,而是問道:“你打算要我拿什麼來交換?”

司南聽罷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湊近小聲說道:“黑婦,咱認識這麼久也算朋友了不是?這件事算我求你了,事後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得到,只要你把我娘救回來!別否認,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顧盼兒聽着頓了一下,斜眼看向司南,見對方湊得這麼近不由得皺了皺眉,伸出爪子一把推了開來,淡淡地說道:“誰說我有辦法的?我可沒說過這事。”

司南立馬道:“你雖然沒說,可我就是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

這說話都用到‘我’字,而不是跟以前那般臭屁,總是本公子本公子的,可見司南對那二十年都沒有交流的母親十分在意,這種感情顧盼兒實在不太瞭解,甚至試圖去想了一下,如果張氏也躺在冰棺裡面,自己會不會想方設法地去救。

只是有關於這種事情,一去想就會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將心比心。

“我的確有辦法,只是你母親身上的問題太過麻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年,我沒有那個時間一直呆在州城,所以這件事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實在條件不允許。”顧盼兒到底沒有絕情到底,畢竟認識這蛇精病也算是挺久的了,硬要歸之爲朋友一類,也能勉強說是。

司南瞬間呆滯,喃喃問道:“那你讓我找的東西?”

顧盼兒道:“那些東西是必須要用上的,不過恰好我有,所以就算你沒有找到,我也能將就用自己的一下。不過你若是能找到,自然會省去許多麻煩,還不用我把自己的東西貢獻出來,這個你懂?”

本公子當然懂!司南臉都黑了,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女人。

可到底沒敢得罪顧盼兒,在顧盼兒說出這東西的時候,司南就知道這東西有多麼的珍貴,哪怕是百年的也能引起無數人爭奪,千年的就能挑起可怕的血雨腥風,這萬年的簡直就是……反正其珍貴程度絕不比聖蘑差,這消息一定不能透露出去。

所以司南儘管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卻沒有怪顧盼兒的隱瞞,換作是誰得到這種至寶,也會很小心地藏着揶着,輕易不會拿出來使用。

“真羨慕你那狗屎般的運氣!”司南不免感嘆。

“這是自然,這年頭不是誰家都能養得起狗的,至少在鄉下你別說是狗屎了,就算是雞屎剛拉到地上也會立馬有人去掃,可見有多麼的珍貴,這是你想踩都踩不到的!”顧盼兒面不改色地說着。

司南聽得直反胃,嘴角直抽:“我們不說這個,就說你什麼時候替我母親治療?你知道的,那塊暖玉支持不了多久,恐怕不出三月就……”

顧盼兒道:“一我不出診;二這事至少要等到這個月月圓以後纔可以;三要保密,如果有半點有關於我給你娘治病的消息傳出去,那就讓你娘愉快地去死吧!”

司南聽着心中微喜,面色卻算不上好看,畢竟顧盼兒說話太難聽。

“等你新房子建好,我將我娘秘密移送過來,而且這件事你就算不說,我也不會往外透露半分,畢竟我爹說過,我娘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有很大的隱情,哪怕某日完全好了,也不能輕易讓人知道。”司南說話的時候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會被居心不良的人聽去。

而顧盼兒聽到‘隱情’二字,心中又是一突,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聽起來這件事似乎很麻煩,到底這陰寒之氣來源有什麼說法?

這件事又不能明着去問,顧盼兒只能將之埋在心底,並且時刻注意着這件事的動向,企圖在其中找出什麼線索來。而其實這件事最好就是去問安氏,不過顧盼兒想了想還是沒有這麼做,有些事情安氏不說顧盼兒便不去請求,靜待事情的發展便是。

“行了,說完了你趕緊滾吧,別妨礙我幹活!”

“……呃!”

司南還以爲顧盼兒想了那麼久會說出什麼來,沒想到竟在是開口趕人,頓時就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聽話地讓開了一些,儘量不去妨礙顧盼兒。

顧盼兒研究了好一會兒,纔將這石磨榨油給研究了個大概,將大黑牛牽了過來,讓大黑牛拉着磨轉動,試着將茶籽放了進去。大黑牛拉着磨轉動,很快茶籽就被碾碎壓榨出油來,只是這出油量實在太低了一點,讓顧盼兒很不滿意。

司南沒忍住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顧盼兒瞥了他一眼:“眼瞎?沒看到是在壓榨油麼?”

司南聞言嘴角一抽,提醒道:“我知道你是在榨油,可問題是你這帶殼榨油真的好嗎?”

顧盼兒聞言一呆,額間數道黑線滑下,衝着司南低吼:“好你個蛇精病,既然知道這事,爲什麼一直不說,看老孃笑話很爽?”

司南汗滴滴:“誰知道你要榨油,你又沒說!”

顧盼兒還想說些什麼,司南趕緊扭頭跑了,哪裡還敢留下來。

其實這榨油之事司南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偶然一次聽人說起有一種菜能用來榨油,榨出來的油能跟豬油一樣使用。不過這菜油還沒有廣泛利用起來,只是在很小的一部份地方被使用,那人說起這事主要是想靠這個菜油賺錢,想從司家行個方便。

當時也是因爲好奇,所以認真聽了一下,纔有剛纔那麼一說。

不過話說回來,司南真是好奇顧盼兒是怎麼知道這事的,畢竟這事可沒有傳到水縣來。而對這茶籽油司南更是沒有聽說過,不過並沒有懷疑些什麼,以爲這茶籽油是另外一種油,畢竟有菜可以榨油的,想必還有別的東西也能榨出油來。

只是這茶籽油是吃的還是用的,就不得而知了。

司南走後,顧盼兒沒好氣地將大黑牛解開攆回去睡覺去,自己則踹了一腳那石磨,然後咬牙切齒地回棚屋裡想脫殼的辦法去了。

畢竟這麼多的茶籽,又那麼難剝,總不能人工剝殼吧。

顧清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顧盼兒躺下,含糊地問了一句:“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其實顧清是被顧盼兒弄醒的,因爲顧盼兒回來的時候發現顧清正大字型睡着,佔據了整張牀,然後沒好氣地將他的手腳給丟了回去,再把他往裡頭掀了掀,所以聽到顧清說話顧盼兒未免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剛纔可算不上溫柔。

於是顧盼兒也含糊道:“剛忙完!”

顧清‘唔’了一聲便沒有了聲音,估計回來這一路把他給累着了。

一夜無話。

次日,天剛亮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彼時顧盼兒正好練完功剛要去泡藥湯,聽到敲門聲自然不耐煩去開門,便當作沒有聽到一般直接進了澡房。

顧清見顧盼兒沒有去開門,想了想,也當沒有聽到一般低頭看書。

而門外很快就傳來聲音讓顧清對自己的做法讚賞了一番,這敲門的竟然是隔壁的,還好沒有去開門,否則這瘋婆娘正在泡澡,自己可沒辦法應付這些人。

安氏斟酌了一下,對顧清道:“兒子,這隔壁出事了,你知道嗎?”

顧清不以爲然:“這隔壁能出啥事?”

安氏道:“大丫的大伯被官府抓了起來,都四五天了也沒把人放回來。”

顧清聽罷一呆,反應過來忙問:“這是犯了啥事?”

安氏搖了搖頭,小聲道:“這娘可不知道,聽說他們也不知道是犯了啥事,這官府弄得挺神秘的。他們這麼早過來,估計是來找司公子的,想必是想通過司公子瞭解情況,或者乾脆通過這層關係,將人給弄回來呢。”

顧清想了想,然後道:“這事咱甭管,等會跟瘋婆娘說一下就是。”

然後顧清又想起還有件事沒有跟顧盼兒說,一時間又呆滯了起來。

安氏見狀也不再說些什麼,反正這事已經說了出來,到時候是怎麼個處理法,自然有這些人去做,自己則把家裡打理好就行。如同往常一般,安氏依舊是眼淚汪汪的樣子,讓人看不出與往常有什麼不一樣,只是若然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眼底下多了一層憂慮。

安氏與顧清不去開門,泡澡的顧盼兒更不可能去開門,於是去開門的便只有司家家丁。而這家丁也是司南授意之下才去開的門,其實司南也很無奈,這一大早被人擾了清夢是一件多麼氣憤的事情,可總不能讓這門一直響,只好讓人去開門了。

門被打開,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老爺子,司南不免愣了愣。

這老爺子看着自有一股威嚴正氣,很有欺騙性,第一次看到的人估計都會認爲這是一個好人,可惜司南已經上過一次當,自然不會再上第二次當,所以看到老爺子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回了神,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

老爺子原本是等着司南先開口,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對方也沒有吱聲,心底下不免有些不爽快,不過老爺子也是個識時務的人,有求於人自然不會得罪於人,放低姿態道:“這麼早打擾到司公子休息,實在不好意思。只是老頭子這實在也是沒了辦法,只能求司公子幫忙了。”

司南瞥了老爺子一眼,明知故問道:“啥事這麼緊要?”

老爺子趕緊道:“司公子可能有所不知,犬子大江不明不白地讓官府抓了去,如今也沒給個說法。老頭子也不敢要求太多,希望司公子能幫幫忙打聽一下,犬子到底是犯了啥事,讓咱這心裡頭有個底,好過現在一頭霧水乾着急啊。”

司南頓時好笑:“本公子跟你們很熟?”

老爺子被問住,一時間有些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什麼人都來找本公子幫忙,本公子豈不是累死?你們家這狗崽子既然是被官府抓去的,到最後到底是犯了啥事官府肯定會說,要沒犯事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送回來了,你們急啥?反正這件事本公子可管不着。”司南打了個呵欠,眼淚珠子都溢了出來,趕緊擡袖擋住,偷偷摸摸地擦了起來。

三丫應該不在吧?這麼丟人的樣子可不能讓三丫給瞧到了。

“送客,趕緊送客!”司南朝家丁揮了揮爪子,趕緊就進了棚屋裡頭,剛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藥材味就撲面而來,司南這臉色立馬就變得不好看了。當初自己爲什麼要弄這麼大的棚屋呢?被這該死的黑婦利用起來放藥材了,真是討厭。

大富大貴湊上前去,道:“大公子,這事剛海子也跟咱們提了一下,公子真不打算管?”

司南可不會告訴這倆奴才,那顧大江就是自己送進牢裡面的,於是便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件案子要保密,就連本公子也不知道那顧大江是犯了什麼事情。再說了,這衙門的事情,本公子爪子再長也不能伸啊,你們這兩頭豬奴才,懂麼?”

大富大貴就納了悶了,自家公子啥時候怕過衙門了,又或者說公子啥時候怕過衙門了,現在說得很正直,很像個良民的樣子,誰信啊!

不過既然公子都這麼說了,就這麼回了海子唄!

於是等在門口外面的顧大海也得到了消息,只不過這消息也算不上消息,只得垂頭喪氣地回了老屋,畢竟是自家親大哥,顧大海也是十分的擔心,可再擔心也沒有辦法啊!而回到老屋說了這事以後,也難免又捱了頓罵,說顧大海這些年白給人家幹活了,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李氏聽着這心裡頭就嘀咕了,這幹活是有銀子拿的,哪裡是給人家白乾活了,你一個打雜的家裡頭犯了事,還想人家主家公子出面,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沒了法子,全福家一片慘淡,連田裡頭莊稼長了蟲子也管不上。

司南見隔壁的已經離開,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四下去找顧盼兒,恰好見到顧盼兒從澡房裡頭出來,立馬就衝了過去,擠眉弄眼地問道:“你說這顧大江要不要放出來?要知道顧大江可是跟本公子說的那消息息息相關的哦!”

顧盼兒頓了一下,斜眼:“是什麼消息,我想你也該說出來了。”

司南頓時噎住,有些訕訕地摸着鼻子,還是有些不太樂意將這消息說出來,怕說出來以後這黑婦反水,然後答應過的事情會反悔啥的,於是吱吱唔唔地也沒說出個啥來:“這個……那個……”

顧盼兒面色沉了下來,冷聲道:“現在若不說,以後也甭說了!”

怎麼還生起氣來了呢?司南頓時寒毛都立了起來,趕緊說道:“這不是這事還沒查個水落石出嗎?你既然想知道,本公子現在就告訴你好了。十年前顧大江的確是賣了一對孿生姐妹,不過傳言這對姐妹非孿生,而是相差一歲的親姐妹。因爲這件事涉及到一些禁事,所以事情並不好查,不過根據情況的描述。當時這對姐妹曾被救回來一次,但又被顧大江賣到別的地方去,而這對姐妹還很有可能跟你有關係。”

顧盼兒陰沉着臉道:“繼續,連所謂禁事一併說出來。”

司南摸着鼻子道:“這禁事說出來不太好吧?”

顧盼兒冷哼:“於你來說還有好與不好之事?少廢話!”

司南嘿嘿一笑,立馬又說了出來:“十年前天神教興於一時,是一名喪心病狂的歪道士所創之邪教,教內流傳用五歲以下孿生童男童女煉藥,服下後能得長生。教內以拐騙或者向他人收買無數孿生子煉藥,我所說的那對姐妹正是其中一對,可能因爲非孿生的原因,當日剷除此教時,所有孿生子獨留下這麼一對,後尋其親人之時,顧大江露面,將姐妹倆領走。”

“繼續。”

“據知情人報,當初這對姐妹就是被顧大江賣進天神教裡,而領回來以後恐是怕事情暴露,再一次將姐妹倆賣出。據當時有人回憶,這倆姐妹稱顧大江爲大伯,所以本公子猜測可能與你有關。”

……顧盼兒在腦子裡又回憶了一遍,只是有關於十年前的記憶實在太過於模糊,實想想不起來多少事情,更無法確認那對姐妹是否與自己有關。心底下倒是有些猜測,只是一旦這猜測成真……不免皺眉,這件事實在太駭人聽聞。

“查清那對姐妹賣到哪裡了嗎?”顧盼兒只得將事情先放到一邊,而是先關心起這對姐妹來。不管是不是與自己有關,這對姐妹必然是顧大江所拐賣,如此喪心病狂之舉,顧大江他枉爲人。

司南道:“正在查,因爲事隔十年有餘,很難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顧盼兒‘哦’了一聲,然後道:“這顧大江就先別放回來了,不餓死就行,沒事可以多嚇嚇,若是出牢之時還有人形,你一定會嚐到無人形的滋味。”

能不這麼威脅人嗎?司南無語凝噎,忍了忍沒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於本公子猜測,那對姐妹可能是你親妹妹,你怎麼看?”

雖然猜到有這種可能,可是被明告之,顧盼兒依舊擰起了眉頭。

記憶中,當時兩個妹妹齊齊生病,不過三日時間就說病危,還可能是瘟疫,所以由顧大江一人挑着弄到山上去,原主傻傻地不相信兩個妹妹死掉,愣愣地跟着上山說要照顧妹妹,結果被陳氏給拖了回來,還讓周氏毒打了一頓。

之後再上山尋倆妹妹,卻是無處可尋,此事便漸漸淡忘起來。

“用事實說話,別隻顧着用肺喘氣。”或許是原身的記憶在作祟,顧盼兒既希望那對姐妹真是自己的妹妹們,又希望不是,心底下矛盾不已。

司南討了個沒趣,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扭頭出去逛去了。

空閒下來的顧盼兒又在研究石磨,昨晚好不容易纔找到榨油的辦法,可最後卻得知這要榨油要先脫殼子。若是換作是花生,顧盼兒就算用掰的還把它給全掰了,可茶籽畢竟不是花生那麼好掰,等掰完這十幾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況且她還打算再到山上撿幾趟呢。

要不然再多下幾場雨,那裡的茶籽就得全壞了。

然而顧盼兒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好法子,倒是顧清提了個建議:“我看這茶籽曬得挺乾脆的,不如壓爛了再把殼給撿出來,這樣倒比一個一個地掰省事一些。”

“行,就依你說的辦。”

這也不失是一個辦法,雖然這辦法非常糟糕,可除此暫時也別無他法。

顧盼兒取納了這個簡單而又粗暴的辦法,立馬就開始行動起來,像這種搞破壞式的方法顧盼兒用起來那是得心應手,最麻煩的莫過於是將殼挑出來的人。不過司南這蛇精病的家丁還是挺多的,放在那裡不用簡直就是浪費人力資源,於是被顧盼兒充分地利用起來。

正忙碌着,顧大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愁容滿面地說道:“大丫你這是在幹啥呢?趕緊到田裡頭瞅瞅,你們家的水田也長了不少飛蟲子,剛咱可是仔細看過,不少的蟲子卵呢,這要是全長出來的話,今年這水田可就毀了。”

顧盼兒不甚在意地說道:“不就蟲卵麼?擔心啥啊!”

顧大河見顧盼兒一臉不在乎,不免急切起來,道:“以前你腦子拎不清,不知道這飛蟲子能禍害莊稼,可你現在腦子不是清醒了麼?這飛蟲子要是長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忒能禍害莊稼了,要是禍害得厲害一點,那可是顆粒無收啊!”

顧盼兒白眼:“不讓禍害不就行了?”

顧大河急了眼,直接吼了出來:“不讓禍害你倒是去田裡擼啊,這蟲卵你要不去擼了,它不就長起來了麼?你在這光說有啥用啊!”

擼啥來着?顧盼兒微微呆滯,嘴角微抽抽。

“擼得再快也沒有它長得快,你就甭操心了,我自然有辦法。”顧盼兒甩了甩腦瓜子,甩去那些不良思想,對待此事也認真了起來。又見顧大河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就差沒撓牆的樣子,便道:“你急也沒用,一會我到田裡頭看看去。”

聽到顧盼兒終於肯到田裡頭看看,顧大河纔算鬆了一口氣,又趕緊跑了出去,估計又到田裡頭擼蟲卵去了。

顧盼兒目送顧大河出門,皺着眉頭陷入回憶當中。

這年頭農業還是十分的落後,不說這產量問題,就算這稻子種下去以後便是看天吃飯,如果今年風調雨順蟲害又少,那麼便是一個豐收之年。只是想要豐收談何容易?這天災第一,蟲害第二。哪怕是風調雨順之年,也難免會遭受蟲害,就比如這稻飛蝨,一旦長起來就能把莊稼給禍害得顆粒無收。

農民們天天在田裡抓蟲子擼蟲卵,也快不過蟲子長的速度,每天被蟲子禍害掉的莊稼不計其數。正因如此,雖然有些人種了許多的田,但仍舊吃不飽肚子。

“一點農藥都沒有,還真是綠色產品啊!”顧盼兒不由得看了一眼跟前的茶籽,這茶籽榨油以後留下的茶粕倒是可以用來當殺蟲的用。不過這茶粕有利也有弊,因爲它不僅能把稻飛蝨給殺了,還能把田螺泥鰍這些也一併殺死,不小心倒到河裡的話,還能讓河裡頭徹底無魚。

只是目前顧盼兒也僅知道這一種方法,猶豫着要不要用上。

“你們先忙着,我到田裡頭看看去。”顧盼兒拍拍手站了起來,這稻種自打撒下去以後就沒咋去田裡看過,也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

顧清想了沒想地站了起來:“我跟你一塊去。”

顧盼兒點了點頭,直接朝門口走了出去。

顧清在身後叫了一聲:“你這就樣子空手去嗎?不拿把鋤頭啥的?”

顧盼兒想了想,轉身走了回去,扛了把鋤頭才走,斜目瞥了一眼顧清,問道:“扛着鋤頭就比較像樣一點?還是這鋤頭能用來殺蟲?”

顧清無語,誰去田裡頭不是扛上鋤頭的,就沒見過空手去的。

水田就在村子前面,小倆口沒走多久就到了自家田頭,放眼看去自家的田裡雖然長了點草,不過比起別家的來說,這秧苗子長得也不差,看起來翠綠翠綠的,不過往田裡頭一看,裡面長了不少的水生物,像田螺、螞蟥等隨處可見,看着就膈應人。

再看別家田裡頭,不少人在低頭抓蟲子啥的,大人小孩皆在忙活着。

顧盼兒這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這田螺啥的就拉倒了,最重要的是這田裡頭有螞蟥啊,這玩意最噁心了好不好?怎能忍心把腳給踩下去呢!

“咱田裡頭也不少的飛蟲子,你說咋辦纔好?”顧清蹲在田頭看了看,然後指着好幾棵被飛蟲子禍害着的稻秧給顧盼兒看,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略爲猶豫地說道:“要不咱也下田裡頭擼擼去?”

擼你妹啊擼,閒得蛋疼才幹這事!顧盼兒翻了個白眼。

“我去,要擼你自己擼去,我可不想下去喂螞蟥子。而且不就稻飛蝨麼?這屁大點事擔心個啥?咱有辦法把它給滅得乾乾淨淨的,只不過這法子有點後遺症就是了。”反正顧盼兒是打死也不去擼這玩意,大不了到時候用茶粕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讓這水啥的流到河裡去就行了。

最慶幸的莫過於這裡的稻田不養魚,否則想用也用不上,到時候才真是蛋疼呢!

顧清不免驚訝:“你真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