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袖砸瓢

擼袖砸瓢

只是想到老怪物如同屍鱉一般的存在,這念頭基本上就拍飛,暗自祈禱老怪物在蛇島上困久一點,不要太早回來,否則會鬱悶透。

卻不知老怪物早已經迴歸,只是暫時還在昏迷當中。

林妙兒在海邊撿到的那個絕世美男,是老怪物無疑,然而老怪物卻因在漩渦中透支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再加上身受重傷,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不過表面上老怪物卻不似是受了重傷,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以外,看起來並無不妥。

自從撿到老怪物之後,林妙兒就如丟了魂一般,天天守在老怪物的牀前,就連呂仁也顧不上去理會,甚至忘記了自己日益長大的肚子。

而呂仁則爲了陸少芸的事情在奔波,根本沒去注意林妙兒。

這倆人都不知道陸少芸跟顧盼兒離開的事情,以爲陸少芸將自己關起來而已。

沉睡中的老怪物如同一幅畫,不止是林妙兒,就是男人也會被其吸引。

只是誰也不知老怪物會在什麼時候醒來,若然此時有人探尋老怪物的身體,會發現老怪物的內力一片凌亂。這種情況下,估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纔會醒過來。

若是讓顧盼兒知道這樣的情況,肯定會拍腿嗷嗷直叫,後悔跑得太快,明明就該先一巴掌把老怪物打死,然後才跑的。

若是這老怪物死了,自己還哪裡用得着如此擔心啊。

可惜顧盼兒並不知道,還在暗自祈禱老怪物不要太早出來,想要蛇島將老怪物困個十年八年的。

摘了一些靈果,用袋子裝好,打算帶出去給大黑牛吃。

“走吧,先出去一下,把這些靈果帶給老黑,一會再進來幫忙。”顧盼兒對這仙境也算是熟悉,大概知道這裡會有什麼情況,再遠的地方又去不了,所以顧盼兒對這裡面也沒有了什麼好奇,還不如留在這裡釀酒。

顧清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反對之意,他其也比較喜歡平靜一些。

打打殺殺不是顧清所喜歡的,顧清最喜歡的莫過於平平淡淡,安安靜靜地日子裡,最好誰都不要有危險,誰都是好好的。

可惜偏就娶了這麼一個愛打打殺殺的女人,顧清很是無奈,卻也是沒有辦法,讓他休了這個女人,那更是萬萬不能的事情。

本應是夫唱婦隨,可顧盼兒不肯改變,那只有自己去改變了。

修煉!顧清握了握手,雖然依舊沒有多喜歡修煉,可至少顧清每天都在堅持着,現在一般的野獸是傷不了顧清的。

“若然存夠一萬罈的靈果酒,那麼就足夠宗門用上百年的了。”顧盼兒邊扛着袋子走邊與顧清說話,言語中都是興奮之意。

這裡面的靈果看似很多,又並非取之不盡,等這一批靈果摘完之後,下一批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有些靈果是好幾百年纔開花結果,有些甚至時間要更長一些,而通常最有用的也是這種靈果。那些幾年一結,又或者是一年一結的靈果雖然也是好東西,但終究比不上那些需要的時間長的那些。

顧清點了點頭:“照目前看來,一萬罈應該不難,再且還有不少靈果也會漸漸成熟,我看有不少樹上還掛着生靈果的。”

靈果生的時候,大多都是有毒的,自然不會去摘它。

顧盼兒眼睛發亮:“有了這些靈果酒,宗門很快就能發展起來,用不了幾年開山宗就會是這片大陸的第一門派!”

想到自己是這個門派的創始人,顧盼兒的虛榮心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顧清聞言怔住,心底下微微有些亂,二人的理想背道而馳,真的合適在一起嗎?都說志同道合纔會在一起,又或者說夫唱夫隨,而兩者自己與瘋婆娘都沒有佔有,繼續這樣下去,這瘋婆娘會不會移情別戀?

最擔心的莫過於如此,一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顧清心底下一片慌亂。

“你在想啥?臉色這麼難看。”顧盼兒心情很好,卻不經意間發現顧清的臉色很是難看,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哪裡不舒服?”

顧清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問道:“你這瘋婆娘不會變成第一以後就拋夫棄子吧?”

顧盼兒聞言嘴角一抽:“你想哪去了?”

顧清說道:“你說呢?”

顧盼兒說道:“你放一百個心,除非你死了,否則我就只會看看桃花,絕對不會去惹桃花。所以你若想咱都好好的,你還是努力一點修煉,活得好好的我就不會給你戴綠帽子。”

顧清聞言小聲嘀咕:“我已經很努力了。”

只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是努力也沒有太大的進展,速度慢得如同蝸牛一般。

“是,你很努力了,現在連打一頭豬都是那麼的費勁。”盼兒也不去逼顧清一定要努力修煉,反正也吃下了壽元果,只要不去作死就不會死得那麼早。

不多時,二人就出了通道,將靈果帶給了大黑牛。

大黑牛看到滿滿一袋的靈果,頓時這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哈喇子瞬間流了下來。死死地盯着顧盼兒,以確認顧盼兒是否真的將這些靈果給它,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大黑牛高興得直蹦,差點交頂上的洞壁給頂垮了。

見大黑牛很是喜歡,顧盼兒這心情也很好,就打算到處走走。

顧清抱着元寶跟在旁邊,後面還跟了三眼毒獸,這三眼毒獸自從見到顧盼兒就一直黏着顧

到顧盼兒就一直黏着顧盼兒不放,一副人蓄無害的樣子。

“這次出去以後我就帶你去萬毒山,怎麼樣?”顧盼兒對着三眼獨獸說着,不能確認三眼毒獸是不是能聽懂她說的話。

三眼毒獸聞言眼睛一亮,狠狠地點了點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從前三眼毒獸都是找到自己需要的能量,然後就會陷入沉睡當中,這一次雖然尋到了秘境,但顧盼兒不同意它吃裡面的東西。沒有多少能量的補充,它只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聽到顧盼兒說萬毒山,三眼毒獸自然十分高興。

顧盼兒有些瞭解三眼毒獸的習慣,雖然很想讓三眼毒獸成爲門派的守護獸,可也不敢得罪這麼一頭睚眥必報毒獸。況且以三眼毒獸的習性,也的確該陷入沉睡當中。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三眼毒獸尚且還在幼生期,等它成年了以後就不用沉睡閉關了。只是這時間需要多久,顧盼兒卻是不知,只希望萬毒山上的那些毒物足夠它使用的。

顧清聽着顧盼兒說着,心底下想到的卻是二人該圓房了。

成親已經三年半快四年的時間,二人就算是同牀共寢也沒有過夫妻之實。顧清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雖然這種事實很難爲情,但顧清還是小聲說了出來。

“回去以後,我們就圓房。”顧清話還沒說完,臉就紅到了耳根。

顧盼兒還以爲自己聽錯了,見到顧清臉紅得跟只大紅蝦似的,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然而就是沒有聽錯,這才讓顧盼兒無比驚訝。

驚訝過後卻是說道:“毛長齊了?”

顧清一片惱羞:“齊沒齊,回去以後,你自己看。”

這小子竟然會說葷話了,雖然臉紅得不像樣子,顧盼兒好奇地捏了捏顧清的蛋,並沒有立馬錶態,而是小小地思考了一下。

圓房不是不可以,畢竟都是成年人,沒必要那麼的矯情。

只是顧盼兒擔心會不會圓房的時候被打斷,最有可能的便是老怪物突然出來,那樣的話絕逼會被嚇得萎縮了。

這萎縮了也就罷了,就怕日後也不能了。

顧盼兒知道自己思想不純潔,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扯得老遠,可事實上它就是如此,不是不去想它就不會發生。

“如此嚴肅的事情,需要從長計異。”顧盼兒很愉快就說道。

顧清卻誤以爲顧盼兒是不願意,脣緊緊地抿了起來,心底下不免就有些害怕。擔心顧盼兒是不是喜歡上別人,所以纔會不願意,這種想法一起,就如同瘋長着的野草一般,怎麼也拔不開淨。

“你想想,這要是圓了房,很有可能會有孩子。我還打算跟你上京城呢,這一路上要是遇到點什麼危險的,又該如何是好?”顧盼兒哪裡看不出顧清的擔心,言語中都對顧清做了保障。

想到孩子,顧清怔住,出神地看着顧盼兒的肚子。

顧盼兒等不到顧清回答,又再說道:“這不跟着你去京城也不行,這年頭強盜啥的可是不少,要是你半路發生點什麼事情,我可就成了寡婦,而肚子裡的孩子得多可憐啊!所以這事情還是得等你考完試以後再說。”

這也可以說是強詞奪理,可顧清卻拿不到話來反駁。唯一清楚的是,這瘋婆娘不肯圓房,心底下未免就有些不高興,更多的是擔憂。

猶豫了一下,還是據理力爭起來。

“現年豐收,哪來那麼多的強盜,難不成離開你我就活不成了?我自己也會武功,再有郭鈺在旁,想來不會有危險。”

“你想得倒是挺天真,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能保證?”

“說來說去你那是找藉口。”

“這怎麼是藉口了?這是事實。”

……二人討論着圓房是否的事情,開始的時候顧清還有點彆扭,後來卻是忘記了彆扭,似乎這是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情。到了最後甚至有吵起來的跡象,卻忘記這樣的話,若是讓外人給聽了去,會是有多麼的囧。

好在聊着聊着就被顧盼兒岔開了話題,否則真有可能讓別人給聽了去。

二人在外溜達了幾圈就回到了秘境當中,幫忙釀起酒來,這一待就是好些天,顧盼兒再次確認這裡面是真的水好土好,長期住在這裡面的人,不用自己修煉,身體就會慢慢轉化成先天之體,自主吸收靈氣。

不過由着身體自主的話,那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

如果在這裡面修煉,則會事半功倍。

喝着這裡的靈泉水,吃着靈果,修爲上升的速度極爲迅速,顧盼兒差點就忘記過年的事情。

可是這個年還是要過,算起時間來,現在已經是臘月十五了。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待在仙境內外,衆人都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會不會下很大的雪,村裡又是怎樣的一個狀況。

春節相對於老百姓來說,是一年中極爲重要的日子,不可能不過。

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家過年去。

不過這些工匠們,顧盼兒可沒那麼好心放他們回去過年,這一件事哪怕顧清不同意,顧盼兒也依舊堅持己見,將工匠們留在了原地繼續忙活。不過顧盼兒也不是那麼的不通情達理,允許他們年三十到年初三,四天的時間不幹活,並且還留下一隊武功高強的人馬保護他們。

佔據着鐵梨木林,人口如此之多,

如此之多,又有高手相護,倘若還出現什麼事故的話,那就只能算他們自己倒黴了。

這老些人,一天都要花上將近四千兩銀子,想想就肉疼得不行。

“我說你咋就那麼敗家呢?你知道一兩銀子有多難賺麼?你竟然答應他們一人一兩銀子一天,就是一個月給一兩銀子也很多了好不好?還有啊,這進去就給一百兩銀子,你銀子真多!”顧盼兒想想就覺得顧清敗家,真是個敗家爺們。

顧清早就肉疼得不行了,刻意不去想這件事情,聽到顧盼兒提起這件事,這牙立馬就癢了起來:“若不是你非要建什麼城堡,這些銀子一個銅板都不用花出去。你以爲這些人好招?就是一百兩銀子,招來的五千多個人,也走了一千多個,只剩下這三千多個人,若是少上一點,數量上會更少。”

顧盼兒抽搐:“那一百兩銀子也忒多了點,一天一兩銀子也多。”

顧清說道:“不出高價,他們根本就不樂意去冒險,況且誰讓你的運氣不好。偏偏是遇到了銀子不值錢的時候,要是往年沒有遇到災的時候,一人十兩銀子就基本上可以,再一個月五兩銀子,大把人來做這活。”

這倒也是,人倒黴的時候就是這樣,沒轍了。

“沒事你多煉點藥丸子,多出幾鍋,那都是銀子來的。”顧清瞥了顧盼兒一眼,再次說道:“你那大力丸和壯陽丸,弄點特製的,賣給有錢人家,也能值個不少銀子,這點事情對於你來說,還不是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知什麼時候起,顧清也開始覺得這銀子好賺了。

顧盼兒卻是很鬱悶,作爲一大掌門,竟然要親自出馬去賺錢,這也忒窩囊了點。人家掌門都是伸伸爪子就能得到無數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都要自己去努力。

不由得琢磨,自己做這個掌門,又是爲了啥?

爲了虛榮,爲了裝逼,爲了有免費勞力……不過貌似都沒有實現,還需繼續努力啊。

一行人走了將近四天才出了山脈,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張氏等人忙着打掃房子準備年貨。顧盼兒本欲將三眼毒獸送到蛇島的,卻是錯過了去蛇島的時間,只能等到下一次月圓。

顧盼兒剛回到山門中,就發現山門中多了許多人,不免有些驚訝。

顯然顧盼兒收了小和尚這個妖孽以後,就忘記還有海城的那些人了,如今見到多了不少人,卻愣是沒有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葉青葉藍這兩個孩子顧盼兒是相當稀罕的,可任何事情有了對比以後,就會有所差別。之前顧盼兒真的很想要收這姐弟倆爲徒弟,可這姐弟倆一直沒有做出決定,猶猶豫豫間就磨掉了顧盼兒不少耐心,如今顧盼兒看到他們就沒有了那股稀罕勁兒。

葉村長名爲葉良生,如今離開了北屯,自然不能再以村長自居,見到顧盼兒一臉高興地迎了上去,並且帶着姐弟二人。

不曾想顧盼兒面無表情,似乎絲毫喜意都沒有。

葉良生不免一愣,以爲顧盼兒看到兩個孫兒會很高興,因爲當初顧盼兒可是極力要收葉青葉藍爲徒,並且說葉青葉藍二人的資質很好的。

誰料顧盼兒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來了呀。”

葉良生猶豫了一下,說道:“老頭子這是帶兩個孫兒來拜你爲師了,你看……”

顧盼兒看向葉青葉藍,發現本是很純真的兩個孩子,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竟然變得有些傲慢,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這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們哪裡來的優越感?因爲資質好?可知這資質也並非代表一切。

再看跟着過來的歐陽家孩子,這才暗暗地點了點頭,歐陽家的這些孩子倒是不錯,這一點也可能與年紀有關。

又再看向葉青葉藍,這倆孩子若是好好管教,還會是兩根好苗子。

“山門會在正月十五以後招收弟子,一直到三月初一爲止,介時你們可以去報名。”說着忽然看向歐陽家老大,遲疑了一下,說道:“按理來說,你這個年紀山門是不會再接收的,不過你若是記在長老名下,這倒是可以破例。我可以給你推薦,至於他接不接受你,這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

這歐陽東的確是個好苗子,只是年紀稍微大了一點點,倘若與這些弟子一同進山門的話,他可能就會虧了一點。

顧盼兒要介紹的是楚陌,倘若楚陌肯收歐陽東,哪怕只是記名弟子,憑着楚陌指縫裡流出來的那一點,也足夠這歐陽東使用了的。

然而這卻與顧盼兒當初所說的有些不一樣,歐陽家的人雖然有些不滿意,可到底是沒有說些什麼,下意識就認爲顧盼兒是師傅了,應該尊師重道,師父說的是什麼就是什麼。

可對於葉良生來說,這差別實在大了一點,忍不住就質問了起來。

顧盼兒沒有不回答,不過回答也很簡單:“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可你們自己不懂得去把握,這又能怪誰?”

這能怪誰?自然怪你這個大掌門啊!葉良生是這麼想的。

顧盼兒下一句:“這天下資質好的,可不止這麼一兩個人,而且資質好也不能代表一切,就如現在,我宗門若不收你,你再好的資質又能如何?”

葉良生不免嘀咕,這世上難道就你一個宗門了?

顧盼兒並不解釋,這世上的

,這世上的確不止她一個宗門,可她看資質的方式與其他宗門看資質的方式不一樣,修煉的方式自然不一樣。很有可能她看着是好資質,去到別人宗門卻是垃圾資質,不受其它宗門所喜愛。

面對顧盼兒的冷漠,一路上漸漸變得傲慢的姐弟倆直接就傻了眼,當初顧盼兒是那麼的稀罕他們,轉眼間卻變成了這樣,這讓年少的他們難以接受。彷彿成仙的美夢被打破,轉眼間就被打回了原形,頓時就恐慌起來。

未見山門之時,這些人都以爲所謂的開山宗,應該不怎麼樣。

因爲顧盼兒去的時候僅僅只是帶了七個人,不似其他宗門一般,帶了幾十上百那麼多人,十大門派更是帶了幾百人。

可見到山門之後,他們就驚訝了,出乎意料中的好。

傲慢使得他們原本可以享受的特權沒有了,如今只能等到正月十五以後才能與其他人一起考試。

顧盼兒說完之後就沒再理他們,轉身回進了山門,這已經臘月二十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除去三眼毒獸的事情,她還得準備年貨過年,顧大河那裡的事情要處理一下,山門的事情也有要處理的,比如雲笙這個人。

除此以外,還需準備上京所需,這一次上京,恐怕要待上好些時日。

三月會試,想必顧清能夠中貢士,到了秋天便要殿試。如若那樣的話,再來回走的話得不嘗失,最好就住在京城那裡。

顧清在安老的教導下到底學了什麼顧盼兒不知道,不過顧盼兒知道,憑着顧清的那聰明的腦袋,哪怕是殿試也難不倒他。這人天生就適合讀書,這也是顧盼兒沒有阻止顧清繼續讀書的原因,一切還需等他高中才知。

這唸書與高中以後,是不同的兩條道路,倘若顧清高中以後真的喜歡當官,那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不過以後的事情,顧盼兒暫時還不想去想,且放在了一邊。

這一忙碌就到了臘月二十七,眼瞅着就要過年,顧大河終於忍不住找上門來,那意思是想要回家過年。

顧盼兒笑着揶揄,說顧大河是不是想回老屋那邊過年,讓顧大河尷尬不已。

聽說周氏的情況不是很好,開始的時候顧全福還把周氏伺候得好好的,到了後來的時候就慢慢開始怠慢了。‘久病牀前無孝子’也差不多可以用到顧全福身上,反正顧全福現在是沒那麼好的耐心去伺候周氏。

而周氏的脾氣本來就大,如今病了更是變本加利,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樣子,也正因爲如此顧全福才更加不耐煩起來。

這個脾氣的周氏其很正常,從前顧全福也知道周氏的脾氣不好,只不過承受周氏脾氣的不是他,所以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相反還習以爲常。如今周氏這爛脾氣發泄到顧全福的身上,那可就不一樣了。

顧全福也不是什麼好脾氣之人,自然不樂意受這個氣,周氏乖乖地不撒潑還好了伺候着,一旦周氏撒潑,顧全福就撂挑子不管,有時候一撂就是三天。周氏餓得兩眼昏花,哪裡還有脾氣可說。

不過這人就是不長記性,等吃飽喝足了,準又要鬧起來,如此反覆着。

因着周氏這喪門星的命,除了顧全福以外就基本沒有人樂意靠近周氏,更別提去照顧了。

如今這大過年的,周氏又鬧了起來,顧全福一氣之下就去了顧大河那裡,本是打算跟顧大河吐吐苦水,順便跟顧大河說說,讓顧大河回老屋那邊去。顧全福想得挺好的,再給顧大河娶一門聽話賢惠點的媳婦,往後有這個媳婦照顧周氏,自個就摘了出來。

再且顧大河又是個有福氣的,能鎮壓住周氏這邪性的,說到底顧全福雖然心裡頭有些膈應周氏,但畢竟一起過了一輩子,又是真心疼這老伴兒,哪能捨得就這麼丟下不管。

反正這命好命不好的,都過了一輩子了,又能差點啥?

顧全福算準了,自個要是死了,這棺材銀子顧大河肯定得出,就算顧大河不出也還有另外三個兒子,總不能讓他卷個席子就埋了。

只是顧全福來得不是時候,這會顧大河正找顧盼兒呢。

顧盼兒聽到顧大河如此祈求般的話語也沒有答應下來,只讓顧大河自己去說,畢竟是他自己的媳婦,他自個不去討好讓誰去?兒女的話倒是管事,可那不叫勸和了,那叫爲難張氏。

以張氏的脾氣,要是兒女開口,張氏肯定就會應了。

顧大河見顧盼兒不答應也沒轍,雖然有些惱,可到底是生不起這氣,畢竟這事是他自己做得不對,跟閨女無關。

這一路回去就一路琢磨着要跟張氏怎麼說,過完年以後小豆芽就要去參加童生試了,不管這考沒考上,顧大河都覺得自己這個爹當得特別有面子,可還是如此分着家的話,說不準會給兒子帶來影響。

顧大河一是捨不得張氏,二是擔心給兒子帶來影響,三是一個人在外實在是辛酸,身旁沒一個噓寒問暖的。

剛回到小院子門口就見到顧全福在院子裡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顧大河這眉頭就皺了起來。有些不願意見到顧全福,因爲顧全福總叫他回老屋那邊,顧大河現在是一點都不樂意回去那邊了。

回去一次心涼一次,現在都涼透了,半點都不想踏進那個家門。

如猜測中的一樣,顧全福就是來勸顧大河回去的,還說周

的,還說周氏那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云云。一句周氏活不了多久倒是說到了顧大河的心坎裡面去,並不是說這樣就會待見周氏,而是覺得周氏快要死了,真的沒必要再計較些什麼。

就當顧全福說的是真理,這人是老糊塗了,所以才辦了那麼多傻事。

“爹你就別勸了,你一個人要是忙不過來的話,我就給你僱一個人,總不會讓你給累着了。”說到底顧大河是不樂意回去,唯一想回的就是小豆芽那個家,因爲那纔是他的家。

顧全福見還是勸不動顧大河,這心也是涼了去,不過聽顧大河說僱人,倒是沒有拒絕了去,只是嘀咕了一句‘外人哪能比自己人好啊,可這自己人要是不幫着也沒辦法,只能用外人了’。

聽到前面的時候,顧大河還以爲顧全福不要僱人呢。

不過說好了給僱人,顧大河也沒有食言,應了過年以後就給僱個人過來照顧周氏,讓顧全福放心回去過年。

到了臘月二十九時候,在外面幹活的顧大海也回來了,帶着李氏與顧來田,老屋這一家人算是除了老三這一房的人,又齊全了去。

這年少了周氏在那裡嘰嘰歪歪的,倒也過得挺輕省的。

到了年三十的時候,顧大河終是拉下面子去找張氏,並且是破罐子破摔,當起了無賴來,不管張氏怎麼攆他,他就是不走,死賴在家裡了。

如此張氏也拿他沒有辦法,也跟他生不起這個氣,便由他去了。

顧大河在家裡頭過年,最開心的莫過於小豆芽,這過完年小豆芽就十歲,現今的小豆芽已經十分懂事,再加上讀了不少聖賢書,儼然一副大人的樣子,基本上不用爲他操心點什麼。

看到如此的小豆芽,顧大河未免唏噓,感覺自己錯過了許多。

再看似乎又年輕了一些的張氏,顧大河心臟怦怦直跳,感覺又回到了初見張氏的時候,面對着張氏竟然有些害羞,紅着臉不太敢與張氏說話。

可張氏沒感覺自己有多大的變化,看到顧大河一副彆扭的樣子,怎麼都覺得不順眼,以爲顧大河是因爲在家裡過年,所以才覺得彆扭不舒服,頓時這胸口的火氣就蹭蹭蹭地漲了上來。

邊擼袖左右看了看,看到個大瓢子,隨手抄起來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