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品,發現她話卻綿裡帶針,話裡話外都在說何晚棠身份低賤,不配碰她的古琴。
“琴只是一個物件,本來就是給人彈的,遇到一個懂琴又會彈琴的人,這纔算是沒有糟蹋這古琴。”千尋雪可不會讓人當着他的面欺負小丫頭,綿裡帶針的話誰不會說。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不過了,就算你拿着古琴,你就覺得你身份高,配得上這古琴了。
白衣女子頓時羞得臉色通紅,“既然公子這麼說了,那我們就來比試一下,看我是不是最適合這古琴的人?”
白衣女子從小就開始練古琴,在整個府城,還沒有誰的琴藝能超過她去。
“那就讓我家丫頭跟你比吧!”千尋雪立刻將鍋甩給何晚棠,剛剛這小丫頭說她要幫人看古琴,那就是她會咯。她
千尋學想着,反正會不會都是她上,他和葉瑾玄,他們兩人可都不會彈古琴。
何晚棠看到這女子對她,眼裡滿滿的都是輕蔑,她也沒在意,淡淡的說道:“這比試總要有一點彩頭吧!如果我贏了,將這婢女送給我。”
白衣女子滿滿自信的說道:“如果你輸了呢?”
何晚棠本想說她怎麼可能輸,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聽過無數名曲,怎麼會輸給一個古人。
要說她怎麼會古琴,那得多虧了她的室友,耳濡目染,跟着就學會了。
何晚棠想着她自己身上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轉眼看到千尋雪手裡的玉扇,一把奪了過來,“這玉扇可價值連城,冬暖夏涼,就用這個做彩頭吧!你贏了,它就歸你。”
本來準備抗議的千尋雪頓時愣住了,這小丫頭,怎麼知道他這玉扇價值連城冬暖夏涼。
千尋雪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琴藝如何?可別將他這價值連城的寶貝玉扇給輸了呀!
要是真輸了,到時候他找誰去哭呀?
說實話,何晚棠就是爲了擡高這玉扇的價值,瞎蒙的。
沒想到還讓她給蒙對了,甚至讓大廳裡的所有人都對千尋雪和葉瑾玄另眼相看。
要知道這好玉雖然不少,但這冬暖夏涼的玉那就真是鳳毛麟角了。
白衣女子壓下眼底的驚喜,覺得這玉扇她是事在必得了。
甚至都開始幻想着,拿着這把玉扇回去送給阿爺,一定會得到阿爺的稱讚。
白衣女子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那就讓我先來爲大家彈奏一曲鳳求凰。”
這白衣女子有幾分小聰明,她要先彈,抱着的就是先入爲主,讓人記住她彈的旋律,後面彈的人如果沒有特別之處,定然是無法超越前者的。
白衣女子將手裡的古琴從包袱裡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番,這纔開始彈奏起來。
當白衣女子最後一個琴音落下,大廳裡的掌聲不絕於耳。
當何晚棠走過去,準備拿過古琴的時候,卻被白衣女子給擋住。
“我這古琴從不給外人碰。”
何晚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若是公平比試,當然得用同一把琴,難道是你們已經準備好了一把壞琴,想要訛詐我們不成。”
“你……”
“你什麼你,想比就認認真真公平的比試,不想比試就直接說,何必玩這種下三賴的手段,明日我就要到外面去找人打聽打聽,你究竟是誰家的千金,做人如此不坦誠。”
白衣女子果然如林妹妹似的,低着頭委屈地哭泣了起來,還小聲地說着,“我……我沒有,你污衊我。”
“既然沒有,那就廢話少說,直接將你的古琴拿過來。”何晚棠霸氣十足的說道。
別以爲她剛剛沒有看到,在這白衣女子彈琴之前,和那紅衣女子小聲嘀咕了一陣。
想要算計她門都沒有。
白衣女子爲了證明自己不是何晚棠說的這種人,這才一臉不情不願,哭哭啼啼的抱着那把古琴送到何晚棠手裡。
何晚棠拿着這把古琴試了一下音,果然音質醇厚,是一把好琴。
她想了想那就給他們彈一曲高山流水吧!這可是經典。
隨着何晚棠琴音婉轉而悠長的響起,大廳裡所有人原本還有些浮躁的心,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隨着她琴音時而婉轉,時而悠遠清揚,這些人的情緒也跟着她的琴音起伏着。
當何晚棠彈完最後一個音調,這琴音彷彿還在着大廳中迴盪,讓這些人沉浸在其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知道千尋雪的掌聲響起,這些人才回過神來,跟着拍起來掌。
坐在中年男子身邊的少年,眼裡冒着粉紅色的泡泡看着何晚棠,“姑娘彈的這支曲子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此曲幽遠綿長,實在讓人難以忘懷。”
何晚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支曲子叫高山流水。”
“妙!實在是妙!這琴音表現的高大雄渾、深沉、肅穆、高潔的神韻,流水更是千變萬化,時而如溪水的潺潺,時而如大江東去的磅礴,更有時如瀑布傾斜的奔騰,實在是妙不可言吶!”少年忍不住又感嘆一番。
何晚棠怕他繼續再說下去,趕緊打斷他,“既然我們兩人都彈完了,那大家就來說一說誰更勝一籌。”
少年幾乎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當然是你了。”
白衣女子垂着眸子,咬牙切齒,若是讓大家來投票,這大廳裡的人,是絕不會站在這個婢女那邊的。
紅衣女子也是滿臉的不甘,可是自家大哥都站出來了,她也不能當衆駁了他的面子,負責阿爹肯定會對她不滿的。
何晚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向他伸出了手,“既然我勝出了,就將彩頭給我吧!”
少年頓時有一些懵了,“什麼?”
“說好我贏了,就將剛剛犯錯的那婢女送給我的。”何晚棠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
少年反應過來,頓時看着首座上的中年男子,“阿爹,既然這姑娘勝出,那我們就應該按照約定將這婢女送給她。”
中年男子深邃而銳利的目光,在何晚棠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有言在先,那就將這婢女送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