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菊瑛聽着閨女說不嫁人了,這也不哭了,震驚地看着華珺瑤,華家的男人們目光也齊刷刷的看向了華珺瑤。
“瑤瑤,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送走了高貴的夫妻二人,挑簾子進來的華鶴年聞言立馬激動地說道,“還是那個混蛋傷了你的心,讓你對男人失去了信心。”
“大哥說是就是吧!”華珺瑤不反對道,訕訕一笑又道,“你說我現在這個情況不論嫁到誰家,都要矮人家一頭,自自在在一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何苦去受那個窩囊氣。”
華珺瑤的話讓衆人面上一滯,都沉默了下來,空氣彷彿度凝固了一般寂靜,想反駁卻無從辯駁。
華珺瑤深邃的眸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上,察覺他們不自然的閃躲,她的眼睛出現了一絲神采,“我天生力氣大,挑水砍柴都不成問題。”
“那下地幹活呢?”華鬆年挑眉問道,“不掙工分,你哪來的糧食。”
“二哥我現在在縫紉社工作,抵扣工分的所以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華珺瑤洋洋得意地說道,“而且這天變了,政策說不定很快也就變了,不用困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乾點兒啥都餓不死自己。”
“老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吃穿不愁,幹嘛找個男人,虐待自己。”華珺瑤眼神收縮,神色嚴肅起來道,“我不想當男人的附屬品,嫁人後一輩子圍着男人和孩子轉。整日裡一日三餐,洗衣服、收拾家,帶孩子,還要下地幹活兒。就像是一頭拉磨的驢,蒙上眼睛,稀裡糊塗的揹着磨盤過一輩子。”話鋒一轉黑眸微轉道,“而咱們家偉大的男人們,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洗臉刷牙的水都是女人們端到跟前。咱們家就是男人的天堂,如果結了婚還要過娘這樣的日子。在碰上一個惡婆婆刁難着,遇上一個不爭氣還打老婆的男人,嘖嘖……那樣的日子我不要過!”
“你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你把夫妻間的溫情當做什麼?”華老實頓時火冒三丈道。
年菊瑛趕緊起身攔在華珺瑤身前,而華鶴年兄弟倆起身站在了華珺瑤和華老實之間。
“爹,您消消氣,瑤瑤還小不懂事。”華鶴年忙不迭地說道,“經歷了這些事,再好的人也提不起興致,害怕了。”
“就是,就是,爹這事放放吧!”華鬆年附和道,視線看向年菊瑛身後的華珺瑤道,“快點兒跟爹說,你說胡話呢?”
“老頭子,老頭子,這事我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年菊瑛拉着華珺瑤呼啦一下挑開簾子閃進了華珺瑤的房間。
“爹,我不想結婚。”華珺瑤在內裡間喊道。
年菊瑛隨即就說道,“老頭子,別生氣,我替你教訓這臭丫頭。”
華老實則被華鶴年兩兄弟給架進了屋內。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着,“爹,不是小妹這麼想,這事無論放在誰的身上,來提親的人根本不像樣子,誰對會灰心喪氣的。”華鬆年擔心道。
“那就一輩子不嫁人,成何體統。”華老實喘着粗氣說道。
“說真的,爹,現在這種情況就像瑤瑤剛纔說的是可以遇見的,如果嫁過去,真的不幸福的話,還不如在家裡當老姑娘,我養她一輩子。”華鶴年拍着胸脯當仁不讓地說道。
“你跟着瑤瑤起什麼哄。”華老實生氣地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麼能當老姑娘。”
“咱們村又不是沒有。”華鶴年小聲地辯解道。
“誰?”華老實瞪着他道。
“蕭家姑姑的女兒夏靜姝,靜姝姐,不是快四十了還沒結婚啊!”華鶴年趕緊說道。
“那性質不一樣,靜姝那丫頭有青梅竹馬的戀人,說好了戰爭結束回來結婚的,誰知道長眠在朝鮮。可憐的孩子死的時候才十九歲。”華老實提起來不勝唏噓道,“人家那是除卻巫山不是雲,在過去那是守節,現在也備受尊敬,你妹妹算什麼?是識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小妹這樣,那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曾經爲另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華鬆年擔心道。
大家同是男人,聞言頓時安靜了下來。
隨即重重的嘆口氣唉……
年菊瑛戳着華珺瑤的腦門兒道,“你這丫頭,在你爹面前胡說什麼?你可真是你爹給了你幾天好臉色,就忘了你爹是啥樣的人了。”
華珺瑤俏皮地吐吐舌頭道,“娘,現在不說,以後我就沒有那麼大的膽量了。”
“可是哪有大姑娘不結婚的,到時候這村裡的吐沫星子能把人給淹死。”年菊瑛太陽穴一鼓一鼓的。
“我都這樣了,還在意別人說什麼嗎?”華珺瑤毫不在乎道,清亮的雙眸看着年菊瑛道,“娘,您覺的您的這麼多年生活的怎麼樣。生了我這個糟心的孩子,不生氣嗎?如果一個人過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鬧心啊!”年菊瑛眉宇一掀,淡淡地說道,“可我更怕沒有這些鬧心的事。”
戳着她的腦袋道,“你呀!還小,感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等你年紀大了就知道,一個人孤單的生活,多冷清。人總會有失必有得,在你眼裡可能會覺得我過的日子很糟糕,就像你說的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我很滿足,雖然你們讓我和你爹操碎了心,可誰讓我們是你們的爹孃呢!你爹雖然說一不二,可事實證明你爹說的對。”
“是是,薑還是老的辣。”華珺瑤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輕輕顫動,臉帶笑意的說道。
年菊瑛嘮嘮叨叨地說道,“你爹雖然對你們嚴苛了點兒,但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總的來說你爹是個好男人,好父親。你爹他顧家,既不抽菸也不打牌,更沒有打老婆的習慣,當然你們做錯事,懲罰你們是應該的。在教孩子方面,他用自己正確的方式來教你們做人的道理,更沒有歪鼓心思,他的心裡只有這個家和大隊上的事。”言語間是脈脈溫情。
作爲婦女主任年菊瑛見多了那些不是男人的東西,所以華老實在她眼裡就是難能可貴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