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衣服。”楚美琴嘿嘿一笑道,“人嗎?老了,成了枯樹皮了。”
“哥,你就看着嫂子欺負你妹子啊!”蕭順美嗔怪道。
“我不在家,你們繼續。”蕭萬泉起身道,“你們都回來了,我去看店兒。”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溜了。
華珺瑤趁機說道,“我做午飯去。”
“哎……不用,不用。”楚美琴追出來道,“午飯有人做,你回屋歇着去吧!”
“娘,不礙事的。”華珺瑤擺手道。
“不行,你這根本就沒法蹲在地上燒火。”楚美琴推推她道,“乖,進屋去,外面冷。如果不是孩子,你要幹,娘絕不攔着你。”
話說到這裡,華珺瑤乖乖地進了屋子,歪在炕上也沒事,呆。
卻說楚美琴穿着新衣在小賣部裡站櫃檯,無論誰來,都挺直了腰板,想顯擺一下自己的衣服,可是眼拙的看不見。
楚美琴裝腔作勢的撣撣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正好,引起來人的注意,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誇了華珺瑤好一通。
在衆人的羨慕和恭維聲中,楚美琴才放人離開。
同一個村住着,這消息比瘟疫擴散的還快,眨眼間村裡人都知道了。,
麥香踮着腳,雙手揣在袖籠裡,蹬蹬跑來了,脫鞋上炕,盤腿坐着,動作是一氣呵成,看着年菊瑛道,”我說弟妹,你這有心情給你外孫子做棉襖,你心裡想着閨女,人家這心裡可都想着婆婆。“
年菊瑛不緊不慢地用牙咬斷了線,擡眼看着麥香道,”這老嫂子,又聽見啥了。“
”弟妹,你這閨女白養了。“麥香拍着大腿氣憤地說道。
年菊瑛好笑地看着她道,”這話咋說的。“
麥香就等着這句話呢?把聽來的繪聲繪色地告訴了年菊瑛,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我當什麼事呢?“年菊瑛老神在在地說道,”不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了。她孝敬公婆不是應該的嗎?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值當的你眼巴巴地跑來告訴我。“鼻子哼了一聲道,”不就是來看我的笑話呢!“
”天啊!俺絕對沒這個心思。“麥香這心思打死也不能認啊?雖然自己心裡有那麼點來看笑話的意思。
”行了,嫂子,咱倆這麼多年妯娌,這心裡想的啥,誰瞞的了誰?“年菊瑛乾脆挑明瞭說道,”俺家瑤瑤做的對,常年不在家,這過年回來,買件衣服應該的。“
”我這不是替你鳴不平嗎?咱可是生養了她一場。“麥香訕訕一笑道。
年菊瑛捋了捋耳邊的碎,眼神瞥向了炕頭櫃,那裡閨女寄來了衣服可不少,孃家和婆家的郵包都寄來了,,不給女兒招麻煩,家庭和睦衣服都穿在裡面。
唉……這丫頭真是沒心沒肺的,雖然孃家、婆家一視同仁,可寄來的東西能一樣嗎?感覺住在一個村子裡,也不是都好!
麥香好奇地看着她,”說實話,弟妹,你這心裡真平和。“
”我說嫂子,你這心咋長的,安的什麼心,非讓我們家雞飛狗跳,你才高興。“年菊瑛沉下臉道。
麥香聞言,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來安慰你的嗎?怕心裡不舒服。“
”安慰?我看你倒是想來挑事的。“年菊瑛瞥了她一眼道。
”怎麼會?“麥香挑眉道,挪到炕沿邊,穿上鞋子道,”我還有事,先回家了,你繼續忙。“話落轉身就離開了。
年菊瑛好氣又好笑地看着離去的她,這不愁吃穿了,都是閒得!
不止村裡人,閒得慌!華珺瑤也這樣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跟豬一樣。
回到孃家,也是豬一樣的日子,就在華珺瑤琢磨之際,華國慶找來了,一屁股坐在華珺瑤對面,看着她正在看小人書,滿臉的黑線,開口調侃道,“瑤瑤,真是好興致啊?”
華珺瑤放下手中的小人書,笑看着他道,“這不是閒着沒事?講給孩子聽。”
“哎……你閒得跟孩子嘮嗑,我閒的在家裡都快黴了。”華國慶雙手環抱,放在炕桌上,下巴抵着胳膊,眉頭緊鎖道,“我被娘和爹看着,連家門都出不去,想去南方進貨的路給他們堵得死死的,冬閒時節,老兩口沒事,那眼睛就時刻尾隨着,緊盯着我。”
華珺瑤好笑地搖頭,”你呀真是天生勞碌命,閒不住。“
”說的對!這手裡癢癢的。“華國慶手指比劃了個點鈔票的動作,眼巴巴地看着華珺瑤。
”哦說,你看着我幹什麼?“華珺瑤視而不見,故意道。
”瑤妹妹,咱不帶這樣裝傻的。“華國慶笑眯眯地說道。
“小嬸,我和姑姑可以進來嗎?”蕭靖恆站在門外喊道,身旁站着夏靜姝。
“請進。”華珺瑤擡眼看着門口。
華國慶輕笑道,“他們一準兒也是閒的慌,找你來聊天了。”說着站了起來。
蕭靖恆他們推門進來,看見華國慶也在笑道,“親家小叔也在。”
“是啊?閒着沒事找瑤瑤聊聊。”華國慶脫了鞋上炕,坐到炕裡邊道,“坐。”
夏靜姝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蕭靖恆則拉了張椅子坐在了炕前面。
“弟妹在幹什麼?”夏靜姝隨口問道。
“她呀!”華國慶拿起桌上的小人書道,“閒着沒事,給孩子讀這個。”
“這是胎教,怎麼不可以嗎?”華珺瑤挑眉道,聲音中濃濃地警告。
“可以,可以!”華國慶立馬狗腿地說道,“瑤妹妹說什麼都對。”
“行了,別狗腿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幹什麼?”華珺瑤單手托腮看着他說道,目光看向夏靜姝和蕭靖恆道,“你們呢?”
“親家小叔先說吧!”蕭靖恆謙讓道。
“瑤妹妹,找點兒事做好不好!快把人悶死了。”華國慶雙手合十希冀地看着她道。
“巧了,我們也是,寒假就這麼浪費了太可惜了,也不能出去賣冰棍,小賣部也用不到我們。”蕭靖恆撓撓頭道,“閒得快黴了。”
“看來大家都想到一起了。”華珺瑤勾脣一笑,雙眸神光湛湛。
華國慶高興地說道,“呀!瑤妹妹有好主意了。”
“離過年還有二十天,來個應景的,我們買春聯如何?”華珺瑤緩緩地說道。
華國慶輕蹙着眉頭,有些失望道,“這春聯,雖然我的字還可以見人,不過我們得寫多少春聯啊?就算我們這些讀書的,齊上陣,累死了能寫多少,太不划算了。這個提議不好不好。”
“現在家家戶戶都是自己寫春聯,要不就是請鄰居書法好的寫春聯。”夏靜姝遲疑道,“能賣的出去嗎?放着免費的不要,去買?”搖搖頭,顯然不看好。
“嗯嗯!”蕭靖恆忙不迭地點頭,同意他們倆的說法。
華珺瑤聞言哭笑不得道,“誰給你們說了,傻乎乎的要自己寫了。”
“那不自己寫,要怎麼做?”蕭靖恆虛心請教道。
“找印刷廠啊?”華珺瑤不緊不慢地又道,“而且你們以爲春聯就單單指春聯啊?還有年畫啊?大胖娃娃抱着鯉魚,還有門神:尉遲恭和秦叔寶,福字啦!剪紙啦!各種過年喜慶的東西。至於寫的春聯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條,‘人民江山春風萬里,社會主義幸福千秋’
大海航行靠舵手幹革命靠毛*澤*東思想
抓革命,促生產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這麼多年過革命化的春節,估計大家心裡好懷念那個自由自在的年味兒啊!”
華國慶聞言心下琢磨了起來,“聽你這麼說有門兒。”猶豫了下道,“可是這玩意兒能賣多少錢,不是我看不上,我總覺的掙不了大錢。”
“怎麼會?這裡可是暴利。”華珺瑤拍着胸脯保證道,“我保證,除去給印刷廠的分成,咱們大家齊心合力,每個人能賺一套房子,京城的房子。”
“不可能吧?”蕭靖恆懷疑道。
“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市場嗎?不要着眼與眼前這一畝三分地兒。利用你們手中的資源,我就不信這貨鋪不了全省。”華珺瑤自信滿滿地說道。
華國慶聞言恍然大悟道,“全省各個地市的百貨公司交給我了。”
夏靜姝也毫不示弱道,“那城鎮的供銷社就交給我了。”
兩人在單位工作了那麼多年,誰不認識同行業其他的人啊!以點帶面,這是多大的人力資源啊!
“那我們呢?”蕭靖恆拍着自己的胸部着急道。
“送貨啊?從中調節,你姑姑和親家小叔,倆人能忙的過來,多幫幫他們,還愁沒事做嗎?”華珺瑤眨眨流光溢彩的雙眸道。
“對哦!”蕭靖恆高興道,“我們可以跟親家小叔和姑姑多學習學習。”
冷靜下來的夏靜姝說道,“想法不錯,可是這印刷廠我們沒有熟人。”
“誰說沒有,百貨公司需要採購包裝紙,我可是幹過的。”華國慶大拇指指指自己道,“就是不知道這春聯、年畫是否有刻板。破四舊有沒有全部給銷燬了。”
“時間不夠?”夏靜姝頗爲遺憾道。
“算了,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反正春聯也是臘月二十以後纔有了買,我們還有時間。”華國慶只好這麼安慰自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