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十億人民十億兵”曾幾何時在幾億中國人的衣櫃裡綠、藍、黑、灰等幾種顏色的衣服佔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當時有西方人甚至用帶有嘲諷的口氣將穿着不分男女老少的中國人形容爲“螞蟻”,就連兒童的服裝顏色也很單一。然而隨着改革開放的來臨國門打開、觀念變更中國人重新打量自己的穿着。在自我懷疑的目光中逐漸認同穿着打扮是沒有階級性的。中國人深埋幾十年的愛美之心開始在服飾上得以釋放。
尤其爲了孩子,父輩們可以省吃儉用,什麼都捨得,也要讓孩子穿的漂漂亮亮的。
裝修前衛,如夢似幻的兒童王國,整個店鋪是一種溫暖溫馨的風格,專門開闢了一個區域讓小寶寶們玩兒。
裡面鋪了鬆鬆軟軟的地毯,散放着各種各樣柔軟可愛的毛絨玩具,可以讓小寶貝們,坐在裡面玩兒。
益智玩具、組裝玩具,是給年齡稍微大一點兒的孩子玩兒。
當媽的可高興了,孩子們能安靜的坐下來坐一會兒。
店裡經營孕婦裝和六歲以下嬰兒服裝、童裝、親子裝,還有玩具區衛生用品等。
各種可愛或實用的小物件,還有要賣童車、童牀、餐椅,就是要把這個店弄得讓媽媽們進來就心裡癢癢的想買,畢竟愛孩子,是每一個媽媽的天性。
將活潑、可愛、天真爛漫的兒童天性,與時尚、健康的元素融合於設計中,童裝溫馨卻不單調,怡然卻不隨便,時尚而不奢華,簡雅但不簡單。使穿着嗒嘀嗒產品的孩子們在舉手投足之間,綻放出特有的自然大方、趣味盎然、明快動感的時尚氣息。
至於小模特小乖和醜蛋兒就被抓了壯丁,和媽媽一起穿着親子裝,絕對的亮眼。
小乖和醜蛋兒真是玩兒的樂不思蜀。
任國紅捶着自己的胳膊道,“終於能喘口氣了,我天天上班,下班後還要應付這小子快把我累死了,也不知那小子哪來那麼多的精力。”又道,“還是當老師好,有寒暑假。”
“你也可以繼續休假。”華珺瑤笑着說道。
“我倒是想,四座大山壓着我敢嗎?”任國紅無奈地樣子。
任國紅休完產假就上班了,不是不帶着孩子去華珺瑤家玩兒,醜蛋兒這熊孩子太能造了,真怕鬧的人家家裡雞犬不寧。
實在是醜蛋兒前科累累,嚇得她現在都不敢出去串門兒。
就連今兒在遊樂區醜蛋兒這個小霸王,也有保姆看着,好在玩具夠多,這小子目不暇接,不然準又搶起來,說不得就欺負人家小孩兒,打起來。
雖說這年頭衣服這東西正處於完全的賣方市場可以算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但華珺瑤事先仍然一再要求銷售的時候要提供微笑服務。
百貨公司的售貨員這時候那是相當吃香的工作可他們的服務態度卻越來越被人詬病。有人在報紙上撰文抱怨說過去的店員對顧客都會有禮貌地問:“您要買點什麼呢?”現在則改爲說:“你要什麼?不許挑不要就算了。”尤其是皇城根下,優越感極強,服務態度之惡劣到了舉國盡知的地步。
這種苦蕭邵恆感同身受,在買東西時,雖然現在普通話標準,可剛來時,口音稍重。那時候他也算是紮紮實實領略了個透徹,如今自己做銷售方當然要在這一點上多加註意了。
尤其是經營兒童店,要更加的有耐心,更加的溫柔,尤其是對待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準備工作做的周全,童裝和早教卡片、玩具一上市被搶購一空,蕭邵恆他們的生產力,遠遠抵不上人們熱情的購買力。
玩具廠也是加班加點兒的開足馬力。
賣出的東西蕭邵恆他們採用明碼標價不二價這樣容易結算帳目清楚。
對於孟師傅他們的工資,直接採用了計件工資。而銷售員的收入掛購這樣能最大限度調動起人的勞動積極性。
農村人能吃苦爲了掙多一點錢,她們自覺加班加點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不用休息。睡眠時間被壓榨到了極苛刻的地步連吃飯上廁所都是一溜小跑。
第一天銷售開門紅,晚上蕭邵恆和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熱鬧了一把。
沒有市場的考驗蕭邵恆真的心裡沒底,這下子終於鬆了口氣。
都說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而現在做爲先吃螃蟹的先行者蕭邵恆嚐到了豐收的喜悅。
每天晚上蕭邵恆固定的工作之一就是在燈下數錢。
數錢的感覺很幸福雖然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激動和震憾。但這是他第一次付出了心血得到的回報,比任何一次都高興。
在收支本上記下數目把錢放進抽屜。“唉!”蕭邵恆長長呼了口氣。
“怎麼唉聲嘆氣的,掙錢也不高興。”華珺瑤抱着小乖進來。
“在煩惱什麼?告訴姑姑。”夏靜姝隨後端着一碗麪進來道。
蕭邵恆見狀趕緊把炕桌上的錢,掃到炕上,然後站起來,接過夏靜姝手裡的海碗放在炕桌上。
“你不開心嗎?有事告訴我們。”夏靜姝拉了張椅子坐在炕邊上道,“做生意賺錢,手下的員工也非常的好,籤合同的玩具廠也積極配合,還有什麼煩惱的。”
生意非常的好,員工加班加點的幹活,並且沒有任何怨言,而且始終保持高漲的熱情,蕭邵恆自然是高興。
蕭邵恆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該說。”想了想道,“這麼說吧!服裝行業確實暴利,而我這個當老闆纔是其中佔大頭的,而孟師傅他們創造的價值越多被剝削的也就越重。”壓低聲音道,“我怕被扣上帽子,我感覺我像舊社會的無良資本家。而且現在沒有私人公司,現在裁縫和銷售員都有二十來個……老實說我很擔心。”
“你沒有想過掛靠一個單位,交納一些管理費就可以嗎?這樣就沒問題了。”華珺瑤說道。
“我想過的,可是小嬸你也知道這簡直是下金蛋的雞,那些機關單位會不動心,即便當領導的不動心,隨便安插進來皇親國戚,也夠我受的,上面有婆婆管着,還能有我這個小媳婦好過的日子。這小嬸也說過,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內鬥嚴重遲早會雞飛蛋打的。”蕭邵恆擔心地說道。
“好小子,考慮的真全面。”華珺瑤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食指輕叩着炕桌,一聲聲非常的有節奏感,“掛靠呢!只是權宜之計,我想既然改革開放,私人可以成立公司是早晚的事。真要那時候弄的烏煙瘴氣的,你拉起山頭另起爐竈嘍!”
“那我豈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讓別人摘了桃子。”蕭邵恆搖頭道,“不成,不成,我還不如小打小鬧的。”
“那政策一變,你豈不是要關門大吉。”夏靜姝可惜道。
“邵恆,記得我讓你註冊商標是以私人的名義嗎?”華珺瑤看着他們倆,緩緩地說道,靈動的雙眸眨動之間偏又泛出點點不經意的精光,嘴角燦爛的笑容則含着一絲痞氣。
蕭邵恆聞言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狗腿的說道,“高,實在是高。還是小嬸又先見之明,只要品牌經營的好,等到自立門戶,我完全可以東山再起,兒童店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機器可以買,廠房可以建,人又是咱們的。最重要的是有小嬸這個大設計師在。”
話鋒一轉道,“那麼現在找一個單位掛靠我不怕了。”可是猶豫了一下,“我現在去哪兒找掛靠的單位啊!”
“我找師父問問,有他老人家這座大佛鎮着想必沒人敢惹我們。”華珺瑤輕鬆地說道。
“好啊!好啊!背靠大樹好乘涼。”蕭邵恆忙不迭應道。
“這樣挺好的。”夏靜姝語氣遲疑道。
華珺瑤雙眸輕閃,微笑道,“靜姝姐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呶!我只是一個提議?”夏靜姝先聲明道,“我想良生的單位不知道可以不?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姑父的可是保密單位,能行嗎?”蕭邵恆說道。
“當我沒說?”夏靜姝擺手道。
“既然這樣,我們去問問,看看行不行,這種小事就不麻煩師父了。”華珺瑤抱起正在撒錢玩兒的小乖道。
“等我把面吃完了。”蕭邵恆跟往嘴裡倒似的,唏哩呼嚕的將一碗麪,三分鐘下了肚。
心動不如行動,三人一起去了甘家,“姑父呢!”蕭邵恆問道。
“他正在閉門修煉呢!具體幹啥子我也不知道。”夏靜姝將他們三人留在客廳,自己去書房將甘良生給叫了出來。
蕭邵恆說明來意後,講事情詳細的說出來,包括自己的擔心。
“就這點小事啊!沒問題,有我在沒人敢插手進去。至於管理費,你看着隨便意思意思就成。”甘良生輕鬆自若地說道。
“那可不行,還是按市場價來說,這管理費,別人多少,我也多少。我可不想讓姑父在單位難做人。”蕭邵恆事情知趣地說道。
甘良生心底很開心道,“跟我不用這麼客氣。”臉色越的柔和。
“一碼是一碼,大腿自然要抱牢,我掙錢的,不缺管理費。”蕭邵恆笑道,“姑父談妥了叫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