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不是那麼簡單的,何況這小子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懂金融知識,然而對房地產、建築業什麼都不懂!倒是有點兒自知之明。”卓朝天頗有些欣賞道。
“姐夫,這麼說起來,我有點兒知道那小子,爲什麼開出這樣的條件了。”郭代旺笑着道,“他想我們帶他‘玩兒’。”
又道,“難怪了,獅子大開口後,又提出入股這個條件。作爲股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入行了。”
“他倒是聰明。”卓朝天指指天花板道,“就看老天給不給他這個機會。別急着聯絡他們,誰動誰先輸。”
卓朝天話音剛落,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長臂一撈,拿起聽筒,“喂,我是卓朝天。”
大約一分鐘後,卓朝天放下電話,緊皺着眉頭。
“怎麼了?姐夫。”郭代旺擔心地問道。
“剛剛得到消息,房屋署明天下午將公佈金達樓那一片規劃。”卓朝天說道。
郭代旺聞言着急道,“那不是糟了,讓那小子知道,我們會更加被動。”
“看來明天只能約他們見面,趕在他們將規劃公佈前,搞定他們。”卓朝天握緊拳頭道,他絕不會讓人擋住他的去路,何況是一個毛頭小子。
姜衛國主要任務是保護華國慶的人身安全的,自從華國慶獅子大開口後,姜衛國更是時刻跟着華國慶,絲毫不敢懈怠。
他非常怕華國慶砍的價,激怒他們的神經。要知道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萬一對方狗急跳牆,明的不行,他來暗的,可是防不勝防。
像現在就連華國慶在露臺上給種的蔬菜澆水,姜衛國都警惕地看着外面。
“你不用那麼緊張,這裡是高層,人是爬不上來的。”華國慶手裡拿着噴壺灑水道,對於他這種草木皆兵的架勢,搖頭失笑,沒那麼嚴重吧!
這房子是複式樓房,露臺夠大,所以華國慶就將露臺收拾了一下種蔬菜。製作了一下木槽裝些土,開始了‘耕種’生涯。
“小心駛得萬年船。”姜衛國冷靜地說道,“您可是虎口奪食,香江這地兒太亂,白的與黑的共存,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奸商了。”
“他們是正經的上市公司,不會做那麼沒品的事情,香江是法治社會。”華國慶隨口說道。
“有錢人的法治社會。”姜衛國立馬背書道,緊接着又道,“這上市公司的背景也不一定都是乾淨,涉黑借殼上市,一下子就洗白了。誰能保證他們是披着西裝革履,乾的卻是殺人放火的勾當。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錢,真的是很要人命的東西。”
又來了讓華國慶無以反駁一句話,“蕭大哥,走的時候,可是將您的安全交給了我們。”
“好好,隨你。”華國慶舉手投降道,“這不他們沒有動靜嗎?”
“誰說沒有動靜,他們不是放出消息,放棄收購了。”姜衛國立馬說道。
“這算什麼動靜,只不過是混淆視聽,讓我們自亂陣腳而已。”華國慶揮舞着手裡的噴壺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怎麼都不着急啊?”姜衛國好奇地問道。
“我爲什麼要着急?”華國慶將手裡的噴壺放下,甩了甩手上的手,走進了房間。
“可是他們又放話出來要修葺那個唐樓,通知我們每個單位要交十多二十萬的維修費用,這樣的話維修期又無法向外出租,豈不是放着養蚊子啊!”姜衛國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他這擺明了坑我們嗎?”
“那就放着養蚊子好了。”華國慶渾不在意地說道。
“可是如果他們讓我們一下拿出裝修的費用,我們可一下子拿不出兩百萬。”姜衛國提醒道。
華國慶一拍額頭道,“不會催那麼急吧!我估計最多撐一個月英國那邊就有消息了。”故作輕鬆道,“他們放出消息就是讓我們自亂陣腳,別理他,現在是他們求我們,不是我們求他,一句話:誰求誰,誰就佔據着主動,誰就得了定價的話語權。”
華國慶他這邊話音剛落,“叮鈴鈴……”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華國慶疾步走到茶几上,拿起了聽筒,“你好!我是華國慶。”
“你好,我是ip;
“真要去見卓總。”姜衛國有些心虛道,那可是上市公司的大老闆,看着財經日報上有關他的採訪,及其公司的介紹,心裡上就怯。
“怕什麼?現在是他們求我。”華國慶攥緊拳頭道,視線看向姜衛國道,“到時候你可不能露怯啊!拿出你戰場對敵人態度就對了。”
“是!老闆!”姜衛國斬釘截鐵的應道,隨即垮下肩膀道,“看他們又不是真正的敵人。”
華國慶聞言搖頭失笑道,“沒聽過商場如戰場嗎?”
“這倒也是。”姜衛國重重地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下午,因爲要見卓總,華國慶特地從衣櫃裡挑了一套最貴的西裝,終究是從品牌店買出來的款式,無論設計,材質,款式都走在時代前端的。
華國慶本就個頭高挑,身材健壯,穿個新衣服出來,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一下子從內地來的土包子,變成了大都市裡的商界精英。
兩人下了小巴,姜衛國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裡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臉陰沉如墨,陰森森的。
“你幹什麼?放輕鬆。”華國慶拍拍他堅硬的肩膀道。
“你不說上戰場嗎?”姜衛國冷冰冰地說道。
華國慶聞言一愣,隨即笑道,“行,繼續保持,用你的渾身的煞氣壓制他們。”
兩人邊走邊說,眨眼間就到了大廈門口。
保安看見有人進來,將玻璃門打開,華國慶走進來,與保安擦肩而過時,朝保安點點頭,表達謝意。
麥琪一看見華國慶遠遠的走過來,這真是人要衣裝馬要鞍。與第一次見面看着只是普通的中環的上班族。
這一次,細細品來,還真是個會穿衣服的,足以看出華國慶的氣質和品位不錯,而這些都是一個人的修養息息相關的,上一次真是眼拙了。
麥琪立馬迎了上去,“華先生,請隨我來。”
華國慶真沒想到,麥琪親自下來迎接,他以爲她只是一種客套。
沒想到真的看見她,華國慶心裡暗自警惕了起來。
此時的麥琪眼底沒有了不屑與輕視,眼底更多了一絲警戒。
華國慶承受這迎面而來的幾分壓力。麥琪身上脫去了女人的嫵媚,雙眸如刀犀利地審視着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商業精英,處事經驗也十分豐富的老手。
論真正的商業談判,華國慶可是一個菜鳥,並沒有真正的走入到這個戰場。
在國內計劃經濟,採購任務都是上面下達的,他頂多是跑跑腿,保持溝通不出錯,準確的傳達買賣雙方的意圖,幾乎不需要勾心鬥角。
這是第一次,自然有幾分不安。前些日子他們輕敵,其實給了他最好的揮空間。今天看起來沒有那麼多幸運了。不着痕跡的握了握拳頭,既來之,則安之。
他們很想買,他又不着急賣,主動權握在誰手裡?很顯然主動權在他的手裡,沒什麼好怕的!
華國慶和姜衛國跟着麥琪搭上總裁的專用電梯,直達卓總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