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楚北點了點頭坐在了身後的鵝卵石上,放眼望去,看不知名的野花放肆的綻放繁花似錦,聽綠濤如海、風振林木……這是山林最美的季節。
華珺瑤楊樹枝穿了野雞,架上了火堆,開始翻滾、炙烤。白白的野雞已化作金黃,溢出的油脂時不時地滴落在松脂堆上,啪啪作響,冒出一團幽藍的火光。
華珺瑤從竹籃子裡碼放的各種半扎長的小竹筒裡,不住地掏出大料粉、花椒粉、幹辣椒末等調料,揮灑其上,霎那間,誘人的肉香便傳播開來,挑動着食慾,勾引着味蕾。
也讓蕭楚北扭過頭來,“聞着就香,那是什麼?”蕭楚北指着竹籃子裡的竹筒道。
“是調料。”華珺瑤簡單地回答道,雙手麻利的翻滾着野雞,接着輕鬆從容地笑道,“我以爲你會板着臉,教訓我資產階級享樂。”
“我沒那麼迂腐!”蕭楚北一撇嘴笑道,“有能力爲什麼不吃?”他面色平靜地又道,“人是鐵,飯是鋼!偉人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可現在提倡的是餓着肚子幹革命?”華珺瑤眨眨眼故意說道。
“我是毛*主*席的好戰士,堅決聽他老人家的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蕭楚北正襟危坐,雙手扶膝,一本正經地說道,“人可以餓着肚子幹革命,但不能長期餓着肚子幹革命。身體垮了,還談什麼革命。”
華珺瑤聞言一怔,隨即笑意溢出嘴邊,“你說的對!”接着遞給了他一隻野雞,“吃吧!”
“唧唧……”六耳不樂意了,指指華珺瑤手裡剩下的雞,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蕭楚北雙手拿着左右兩邊的光溜的楊樹枝,“謝謝!”然後忍着燙撕下一個大雞腿,華珺瑤遞給他一個荷葉,“太燙,墊着些。”
“嗯!”蕭楚北接過荷葉,將雞腿放在上面遞給了六耳。
六耳手捧着荷葉,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華珺瑤手中的雞,華珺瑤莞爾一笑道,“小饞貓。”說着撕下雞腿放在了荷葉上。
六耳才心滿意足的高興地埋頭大吃起來,吃的極爲迅,卻不顯狼狽。
蕭楚北搖頭輕笑道,“六耳真聰明。”
“猴子的聰明勁兒,相當於人類七歲的孩子。”悶頭一口咬下一塊雞肉,嚼吧了三兩下就嚥下了肚子,“嗯!這雞真好吃。”擡眼看着她紅脣粉頰,蝶翅般的眼睫、黑白分明的靈動明媚的雙眸,又加上一句,“你的手藝不錯。”
野雞不是家養的,皮肉緊湊,肥而不膩,再加華珺瑤這麼一烹調,料理得法,蕭楚北吃得噴香,連閒話的功夫也沒有。
兩隻野雞再怎麼肥大,也不夠這二人一猴吃上多久,片刻功夫,便吃得只剩了骨頭。
吃完野雞,又撅折幹樹枝,扔進了篝火裡,火苗頓時竄的老高。嚇得六耳唧唧直叫,嗖的一下就竄沒了。
“這是?”蕭楚北看着一下子沒影兒的獼猴道。
“六耳怕火。”華珺瑤笑了起來,想當初降服了調皮的六耳,第一次燃起篝火,六耳好奇地摸了摸結果被燒着了,那猴急猴燎的模樣真是笑得她肚子疼。
山裡溫度低,火染紅的兩人,頓時溫暖了起來。
華珺瑤將雞骨頭埋在土裡,洗了洗手,重新坐回鵝卵石上,眼中閃着光,“你心情不好。”
“你怎麼看出來的,有那麼明顯嗎?”蕭楚北驚訝地說道。
“這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華珺瑤指着他雙眉之間道。
蕭楚北一張臉如同紫茄子一般的紅了起來,握拳放在嘴邊乾咳了一聲,頗爲不好意思,輕輕嘆了口氣。
華珺瑤神情淡然,平靜地開口道,“想要說說嗎?雖然給不瞭解決的辦法,卻是最好的聆聽者,保證謹守秘密。”俏皮地縫上自己的嘴。
想起剛纔那通電話,蕭楚北心裡就涌上不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翻涌的波濤壓了下去,將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頓了一下,緩緩地開口道,“這事肯定是被人給頂了,這事肯定是走後門。明明江科長親自打了電話,調我去師部的偵查科,徐師長也同意了,可臨了居然起了變化。”有些失意地說道,“到底是我沒有人家的後臺硬,背景深。”
“怎麼嫌棄自己的出身,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後臺。”華珺瑤口齒尖銳,不留情面地說道。
蕭楚北聞言深深地、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靜靜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此時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神色,還悠悠嘆了口氣,“那倒不是,出身又不是可選的,雖然有些不厚道,比起那些被打倒的人,我可是根正苗紅,只是有些不甘心。”
華珺瑤聞言哭笑不得道,“這算是跟踩了****的人相比我很幸運。”目光不自覺的變得柔和,柔聲勸慰道,“你可別這麼想問題,這種思考問題的方法是錯的,他們肯定是選擇最合適的人,這是他們偵查科自己的事,世上哪有人要壞自己的事呢!蕭連長你可能是第二人選。”
“你怎麼知道的。”蕭楚北好奇地問道,他挺了挺胸,他可是自認爲自己是最好的。
華珺瑤冷靜地說道,“總以爲由於某些人的不公正,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這不是健康的思想方式,它只能讓你更加痛苦,而無濟於事。”
“你太天真了。”蕭楚北滿臉生氣地抱怨道。
華珺瑤一雙黑眸圓溜溜地盯着蕭楚北,柔聲道,“這不是天真,不公平的事情當然會有,可還是相信它公平爲好。畢竟軍人那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不相信只會增添不平,最後自己也會失去公正,以爲人人都不公平,自己失了本心,亂了初衷。”
蕭楚北詫異地看着她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斂眉沉思,總覺的自己是最好的,因爲走後門擠掉了自己,而不思進取,反正再怎麼努力也沒有人家背景深,後臺硬,破罐子破摔,隨波逐流。
或者別人走後門送禮,自己是不是也送禮,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不甘心,別人收禮,我爲什麼不能收。
想着想着蕭楚北渾身冒冷汗,搖搖頭恢復心神,清明炯炯有神的雙眸凝視着華珺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