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她露出一副小女兒的模樣,赫連晟一顆心像飄了起來,久久落不到地。
特別是學以致用落在近在咫尺,嫣紅的脣兒,飽滿水嫩,泛着誘人的色澤。
令他忽然覺得口乾舌燥,不知從哪燃起一串火苗,隱約着,有越燒越旺的態勢。
“大姐,你在哪兒呢?”
門外忽然傳來木朗的聲音。
木香嚇了一跳,雖然她沒有跟赫連晟發生什麼,但還是有被人抓包的感覺。
她推開赫連晟,理了下衣服,趕緊拉開門出去了。
等走出房間的一刻,長長舒了口氣,她怎麼覺着越來越招架不住赫連晟了呢?感覺這貨看她的眼神,好像餓了很久似的,不妙啊!
木朗奇怪的看着大姐,她的臉……怎麼紅成那樣呢?
木香略一低頭,發現弟弟在盯着她看,暗罵赫連晟那個混蛋。
“木朗怎麼了,是不是肚子餓了?”
“沒有,我不是很餓,我就是找不見你了,還以爲你又出去了,咦,二姐也回來了。”
彩雲跟劉二蛋,一前一後的進來了。
木香瞅見劉二蛋那副可憐巴巴的樣,有些於心不忍,便招呼他過來,“你把棉襖脫了洗洗,我去給你找件衣服先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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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晟的衣服,劉二蛋是肯定不穿,但她昨兒好像看見何安也帶了幾件衣服過來。何安身材瘦小,他的衣服劉二蛋穿着應該剛好。
反正他是赫連晟的小廝,應該不缺衣服。
“不用不用,我就這樣穿着吧,捂捂就幹了,沒事的,”劉二蛋哪好意思讓她麻煩,再說,他穿這樣的衣服也習慣了。
木香卻不由分說的,推他進去換衣服,“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等下自己去廚房打些熱水洗洗,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注意下自己的模樣!”
劉二蛋被她說的臉蛋通紅,囧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彩雲看他低頭的樣兒,也催了,“我去燒熱水,你動作快些,待會還有好些事兒呢!”
“走吧走吧,我大姐要做生意,好忙好忙的,”木朗拖着他的手,硬拉着他進了堂屋。
劉二蛋爭不過,只得隨他進了屋。
可剛一邁進堂屋的門,就被一股寒氣籠罩,再一擡頭,對上一雙沒有溫度的眸子,把他嚇了一跳。
也難怪赫連公子要暴發寒意了,木香把這個男娃帶回來,又是關心他,又是要給他找衣服的。
對於一向心眼不大的赫連公子來說,無疑是一件讓他很不爽的事。
木朗卻不曉得這其中的彎彎繞,催着是劉二蛋進去換衣服。
另一邊,木香跑去舊屋,把何安的衣服翻了個遍,找了件最舊的。
即使是最舊的,也比劉二蛋身上那件不知好了多少倍。
拿了衣服,回到堂屋。赫連公子仍舊黑着臉坐在那,看她疾步跑進來,臉更黑了。
木香沒理他,徑直把衣服給劉二蛋送去了。
剛進來,還沒來得及出來呢!赫連晟就進來,直接把她拎出去了。
“喂,你扯我幹嘛?”
“以後不許隨便帶人回來,這次就算了,要是我不在的時候,更不許,記住沒?”赫連晟黑着臉,作爲懲罰,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手法不輕不重,卻還是有點疼的。
木香拍掉他的手,不滿的道:“記住什麼呀,二蛋跟彩雲差不多大,一個小屁孩而已,有啥可防的,再說了,你憑啥跟我提要求,咱倆好像不太熟哦!”
這種時候,她故意忽略掉,某人說的,一個時辰之內要下聘禮,娶她過門的事。
他說歸他說,如此戲言,傻子才當真呢!
她說的很痛快,赫連晟卻在暴怒的邊緣,順帶着,四周溫度降了又降。
只聽他咬牙切齒,狠狠的道:“誰說不熟,你已經收了我的傳家玉佩,我沒告訴你,這塊玉佩是我們赫連家祖上傳下來的嗎?我沒告訴過你,這塊玉,只有赫連氏當家主母才配擁有的嗎?”
說到最後,赫連晟字裡行間,盡是得逞的快意。
“啥?祖傳?還主母?”木香蹭的一下,從他身邊跳開。震驚的臉都僵硬了,空着雙手停在那,動也不動。
她就說嘛,好端端的,赫連晟爲啥非得要塞一塊玉給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她弄丟,不許她拿去當掉。
原來他挖了個坑,等着她這個傻帽往裡鑽哪!
震驚過後,是震怒!
“赫連晟,你個混蛋,居然設套陷害我,玉佩我不要了,你愛給誰就給誰去,老孃不稀罕!”
木香瘋了似的又跳又叫,轉身衝回屋去找玉佩。之前她怕弄丟,所以把它藏了起來。
媽呀她怎麼會蠢到收下那玩意。
雖說,很多女孩子家家的,做夢都想嫁入豪門大宅。何況,還是赫連家。
這個人,要貌有貌,要纔有才,還是一等一大將軍,剛封了襄王。
如此多的光環,如此耀眼的背景。
試問,木香跟他能是一路的嗎?
木香知道自己是個簡單的人,簡單的背景,簡單的願望,願望也很簡單。但是赫連晟卻太過複雜,身後的一切,更像一團迷霧。
她看不懂,也看不清。試問,在這種情況之下,她能隨隨便便答應跟他走嗎?
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娃,相反的,她很冷靜,不會輕易被感情左右。
木香叫嚷的聲音,把其他人都驚動了。木朗第一個衝出來,滿眼敵意的看了赫連晟一眼,然後視線掃過房門裡頭。
他不放心,想進去看看。
赫連晟及時拎住他的衣領子,阻止他進去,同時也嘆息,這個臭小子,還不夠信任他,以爲他會欺負他姐姐嗎?
“她沒事,我需要跟她談談,你在外面待着好嗎?”
“真的?”木朗不在相信。
劉二蛋穿好了衣服,也追了出來,看赫連晟的眼神,跟木朗差不多。
赫連晟指着他,“過來,把他看着,這是我跟木香的事,你倆不許進來,聽見沒有?”面對劉二蛋,他是不會客氣的,直接下命令就好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劉二蛋是攆不走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怕是都撇不開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語氣震懾到,劉二蛋乖乖的走過去,拉着木朗,好一番安慰。
赫連晟乘這個空檔,進了屋子,順帶着還把門插上。
看着關上的房門,劉二蛋表情很凝重。
木朗晃着他的手,擔心的問:“我大姐真的沒事嗎?可我分明聽見她叫喚了呀!”
劉二蛋笑着摸摸他的頭,“沒事,赫連大哥不會對你姐怎麼樣,那是他們大人的事,你要實在擔心,咱們就坐堂屋門口等着,就隔着一道門,真有危險,也不怕!”
“好,我就坐這兒等,”雖然他說沒事,可木朗還是不放心,瘦小的身影,還真坐在堂屋門口,抽着下巴,等着屋裡的人出來。
劉二蛋無奈的嘆口氣,也陪他等着。
其實他並不是很擔心,那個赫連大哥,別看對別人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可他看木香姐的時候,眼神好溫和,好像眼睛裡只有她一個人。
總之,他就覺着木香跟那個赫連大哥在一起,不會受欺負就是了。
事實究竟是怎樣的呢?
是,也不是……
赫連晟關上門,進了屋,抓住某個瘋狂翻找東西的小丫頭。
他用力想抓住,某人卻拼了命的想反抗。
這一拉一扯之間,也不知怎的,兩人雙雙倒在上炕上,是男下女上的姿勢倒的,木香覺得世界又玄幻了……
赫連晟原本的鬱悶心情,瞬間好了不少,“你想這樣,怎麼不早說,要怎樣我都可以滿足的。”
被他調戲了,還是理所當然的調戲。
木香又羞又氣,但首先任傷是要先爬起來再說。
見她掙扎着要起來,赫連晟卻不幹了。溫香軟玉抱在懷,傻子才肯鬆手呢!
木香氣的想咬死他,“赫連晟,你快放開!”
“不放,”赫連晟跟她較上了勁,摟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男人的力氣太大,他要是不想放,木香根本就掙不開。沒辦法,只有先撐着,跟他拉開距離。
“赫連晟,你玩夠了沒有?行了,你先把我放開,咱倆好好談一談,成嗎?”
知道不能逼她太急,縱然不捨,赫連晟也不得不放開。
脫離魔掌,木香便迅速跳開,努力平復下狂躁的心跳,深吸兩口氣,才能勉強鎮定下來。
尼媽,這傢伙氣場太強大了,又是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身材又超棒。
她也算親手體驗過幾回了,那手感,那質感,真不是吹的。
要不是她意志力足夠強大,外加使勁掐了幾下大腿,扼住不該有的邪念。
否則早撲上去,把人家衣服剝了,好好欣賞一番了。
“那個,玉佩我可以留下……”
赫連晟聞言,眼睛一亮,琉璃般的光芒,映的整個屋子都亮了幾分。
“你先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木香看他有激動的態勢,趕緊攔住,“我是說,我可以留下,但我沒說一定要收,在這期間,哪天你要是後悔了,隨時都可以拿走,您看,這樣成嗎?”
“我不會後悔,”赫連晟臉色又沉了下去,有些不悅的瞪她。
木香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是說以後,又不是說現在,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或許你現在對我的感覺,就是新鮮,等這個新鮮勁一過,說不定就會後悔呢?以後的時間還很長,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你給自己留條後路,對不對?”
聽聽,她多麼善解人意,多麼會替人考慮。
“我說了,我不會後悔,”赫連晟又重複了一遍,這回臉色更陰沉了,隱約的,有暴風雨欲來的徵兆。
木香真怕把他惹急了,急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老是強調這一點,你說的我都明白,要不這樣吧,咱倆做個約定,呃……就定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之後,你還沒後悔,我就答應你,收下這個玉佩,如果你後悔了,那沒啥好說的,該幹嘛幹嘛去,這樣總行了吧?”
依着木香的想法,別說三個月,就是一個月,恐怕他都堅持不了。
現在他的執着,不過是鑑於得不到,以及那麼一點點她的特別之處,引起了他的興趣。也就是俗稱的征服欲和貪新鮮。
“好,如果是你希望的,我答應!”赫連晟一字一句的許下自己的誓言。
他知道木香是個固執的性子,與其在這裡跟爭論是真是假,倒不如依她說的,定下三個的期限,看她三個月之後還有什麼好說的。
得到他的承諾,木香心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望,原來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嗎?
“那我先出去了,還有好些事要幹呢!”
“嗯,去吧,”赫連晟這回沒再攔着她了。只是在木香離開之後,某人的俊臉上劃過一個得意的笑。
獵人佈下陷阱,後面要做的,就是如何將他看中的獵物,一步一步的逼近陷阱,到了必要的時候,再伸手推她一把,如此的狩獵技巧,除了赫連晟,誰又能連用自如呢?
木香懷着複雜的心情出了房門診,還沒走幾步,差點就被坐在門口的兩個絆倒,嚇了她一跳。
“你倆坐這兒幹嘛呢?擋着路了。”
木朗跟劉二蛋趕緊站起來,木朗擔心的把她看了個遍,“大姐,你有沒有怎麼樣?赫連大哥呢?”
木香笑了笑,“我沒事,就是跟他談幾句話,木朗,我還有話跟二蛋說,你先去練會字好不?”
木朗乖巧的點頭,繞開他們,進了屋子。
劉二蛋穿着何安的衣服,除了有點大之外,倒還挺合身的。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穿着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覺。
“木香,有啥事你就說唄,只要我能幫上的,絕對沒二話,”劉二蛋吸了吸鼻子,笑呵呵的看着她。
“不是幫忙,是給你介紹個工作,你先說,你想不想掙錢吧!”
“掙錢?那咋不想,我做夢都想掙錢,我都想好了,過了年就去鎮上找活幹,要不就是去當學徒,反正不能總在家待着,”劉二蛋也急啊,看看木香家日子越過越好,可他呢,爹孃只會守着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別的啥也不會。
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爹孃壓根不會把心操在他身上。他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木香理解他的想法,“你不用去鎮上找活幹,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就跟着我幹,木朗太小,彩雲又是個女娃,我身邊缺人,當然,你給我幹活,我會付你工錢,就按着鎮上打工的夥計待遇算,他們拿多少,我就付你多少。”
想了想,她又覺着這樣說不對,因爲她不可能讓劉二蛋每天準點上班,準點下班,又不是正規的店鋪,準確的說,她是需要劉二蛋給她當幫手。
停了下,只聽木香又道:“這樣說也不對,不如我就按着普通夥計的兩倍工錢請你,你先別急着反對,聽我把話說完,我之所以花兩倍的錢,也不是憑白付的,你要隨傳隨到,如果有需要,還得負責送貨,加工坊的活,也得帶着幹,如果咱們效益好的話,每個月我還能你開獎金,咋樣,願意幹嗎?”
劉二蛋都聽傻了,這樣好的條件,她居然還問自己願不願意幹?打着燈籠也難找啊,可是……“你付那麼多銀子請我,你不是虧本了嗎?其實不用的,我幫你家幹些活,這也沒啥。”
他是真的不介意,反正現在家閒着也是閒着,兩家離的又近,幫木家幹活,在看他來,就是舉手之勞。
可木香卻不這樣認爲,“一碼歸一碼,你幹活,我付錢,咱們是僱主與僱傭的關係,有了這一層,不管對外還是對內,都好說,不過呢,這工錢多少的事情,你出去別亂說,我目前請的長工就你一個,至於其他人,都是按日子算錢的。”
她還有話沒說完,就是何安他們幾個,他們是免費勞力,特別是那個大飛,送上門的免費長工,管他們飯吃,就不錯了。
劉二蛋聽她都這樣說了,雖然覺着不對,可又無從反駁,只能點頭應下。
木香笑着拍拍他的肩,“小子,自己的未來要靠自己用雙手去掙,別指望別人幫你,曉得不?”
劉二蛋緊皺的眉,終於舒展開了,重重點頭,“嗯,我明白了,那木香姐,我以後就跟着你一塊幹活了。”
彩雲燒好了熱水,拍掉身上的草屑子,走到堂屋,見他倆說的很投機,納悶道:“你們倆在說啥呢?我熱水都燒好了,劉二蛋,你到底要不要洗乾淨?”
“洗,我馬上就洗,”劉二蛋又臉紅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晚上家裡人多,還得做晚飯,至於他們做香腸,得等到明天了,今兒是做不成了。
木香捲了袖子,繫上圍裙,招呼彩雲跟劉二蛋,“你倆快點收拾,等下要把舊屋那邊都收拾出來,我想把舊廚房的土竈拆了,搭一個炕,你們覺着咋樣?”
家裡人多了,他們姐弟三個可以睡一個屋,赫連晟這位大爺,哪肯跟別人同睡,還有剩下的人,要怎麼辦呢?
舊屋的土炕,還放着浸泡豆芽菜的木盒子,要是全挪出來,也沒地方擱。
一想到這些,木香好後悔啊!
當初擴建屋子的時候,爲啥不咬咬牙,再擴大一些呢?總好過如今爲了屋子小而着急吧?
“土竈現在就拆,但是你要的土炕,一時半會沒法搭起來,但可以讓人運材料,把南邊搭起來,做個簡易的木板房,一些不重要的東西,都可以擱在那。”
赫連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連衣服都換了,換的是一身輕便簡潔的衣賞,不過,依舊很薄。
木香挑眉,“你穿這樣不冷嗎?別告訴我,你沒棉衣。”說出去誰信哪,隨陰便便就能掏幾百銀子出來的人,能沒衣服穿嗎?
赫連晟站着不語,竟然真的點頭了,“的確沒棉衣,你什麼時候有空給做件?”
連那個叫王喜的,都穿上她做的新鞋。可惡的丫頭,居然都沒想到給他也做件。
木香啞聲了,轉身進了廚房,沒再理他。
鬼才給他做衣服呢,也不想想,他身上穿的都是什麼料子,她就是想做,請問上哪找料子去?再說了,她只會做簡單的棉襖,只要能穿就成,也不繡花,也不講究針腳。
萬一做出來了,他再不喜歡,豈不是白搭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赫連晟一臉陰沉的站在廚房門口,嘴巴抿成一條線,只差沒在腦門上寫上: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了。
木香拿着洗米盆,準備要淘米做飯的,回身看他一臉陰沉的模樣,似乎還有控訴的味道,不免覺得好笑,“行了,不做棉襖,我給你做雙鞋,這總成了吧?”
相對棉襖,棉鞋要好做一點。上午在街市上,看見賣鞋的攤子,拿着看了看,大致的樣式記住了。
“這還差不多,”陰沉的天空,終於雲開霧散。
赫連晟滿意極了,至於衣服,等日後再叫她做也不遲,慢慢來嘛!
“我去收拾土竈了!”
他原本就不是來享福的,雖然不太精通農家活計,但只要肯幹,又能有多難呢。
劉二蛋自告奮通的幫他一起幹,有了他在旁邊協助,赫連晟上手的很快,加上他力氣又大,不一會,舊廚房的土竈,就已被拆的七七八八。
聽着舊屋咚咚的動靜,木香無聲的笑了。
有人幫襯着,不是獨單一個人撐着,這感覺還不錯。
晚上的主食是米飯,淘米下鍋之後,彩雲便坐下去燒火。
木香拿了兩大截香腸,擱在鍋裡蒸着,另外又蒸了一條鹹魚,用她自己做的醬蒸的。
她家醃的鹹魚,肉質很軟,蒸到入了味,入口即化,好吃的很。如果再加上泡菜的酸爽,這道鹹魚,無疑是下飯的絕佳美味。
當然了,晚上人多,光這個菜肯定不成。
最方便的法子,就是煮幾個火鍋。
想着何安他們帶回來的菜裡頭,應該有豬肉,到時用五花肉做道紅燒肉,再燒個牛肉火鍋,燙幾個菜,這樣就成了。
其實比起牛肉火鍋,她更想做肥腸鍋子。冬天用來燙菜吃,用大量的辣椒炒出來,再放上配好的香料,燉煮入味,既大補,又好吃。
她給何安的單子上,就有豬大腸,也不曉得有買幾副回來,要是不夠的話,明兒還得再去一趟。
沒事,反正有大飛這個跑腿的免費長工在,不用白不用。
想到大飛,就想到安平鈺,那麼漂亮的臉蛋,被她氣的冒青煙,露出猙獰,她就想笑。原來逗弄美男,這麼好玩的。
牛肉是掛在外面風乾的,只要取下來燒就成。
其實做牛肉沒什麼訣竅,除了火候就是配料,這兩樣缺一不可。
木香做菜,有的是耐性。一般把牛肉燒滾開之後,加入配料,再盛出來,擱在小炭爐上慢慢燉煮。
這樣既不耽誤做其他菜,又能把牛肉燉的入味。
家裡有青菜,是早上挑好的,都洗乾淨了。不過,她還想去挖些胡蘿蔔,回頭擱在牛肉鍋裡煮着,也很好吃的。
想到便去做,她解下圍裙,擦乾淨手,說道:“彩雲,你看着大鍋裡的米飯,我去挖些胡蘿蔔回來,不曉得長的咋樣了,先挖幾個試試看。”
“姐,你放心去吧,廚房有我呢,”彩雲從竈臺後面探出頭來。
離開霧氣繚繞的廚房,木香拿着圍裙,在身上拍了拍。
舊房傳來的動靜還挺大,一陣一陣的。還有厚厚的灰塵飛出來,看樣子他們鬧的動靜挺大。
木香懶得去管,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都是舊的,就是拆壞了也沒啥。再說,有赫連晟在,她擔心個啥。
或許連木香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赫連晟的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了。
家裡有個男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拿了菜籃子跟鐵鍬,換了又舊鞋,她便出了院子,去挖胡蘿蔔去了。
積雪還沒化完,眼看着快要到傍晚了,化開的冰凍又重新結上了,也更冷了。
走到田頭,放下籃子,使勁搓了搓凍的發疼的手指頭,“哇,還真挺冷的,明早肯定要上大凍。”
上凍,不利於香腸風乾,如果到時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在室內烘乾。那麼今兒赫連晟拆了舊屋的土竈,還真拆對了。
胡蘿蔔秧上還有碎冰渣子,那水也快上凍了,不是很好挖。
費了很大的勁,連着厚厚泥巴,才挖出十來根胡蘿蔔。個個都有一拃長的樣子,對於普通品種的胡蘿蔔秧來說,已經算是很大了。
除非能搞到雜交的胡蘿蔔種,能長到一個半斤,可是雜交的胡蘿蔔,沒有土生土長的品種好吃。
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挖了半籃子的胡蘿蔔,木香打算收工回家燒菜。
剛拎起籃子,就聽見一聲趕車的吆喝聲,迎着寒風正她家這邊來。
加上趕車的,一共三個人,不是何安他們幾個,又能是誰。
遠遠的,瞧見木香站在田間,何安揉了揉被凍麻的臉蛋,衝她喊道:“你要的貨,都在這兒了。”
他指着身後的大板車,趕車的是吳青,大飛坐在後面,雙手抱着劍,噙着一張黑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之所以稱之爲大板車,是因爲這車雙林長栓家那個,大了一倍,還是四個輪子的,應該是訂做的。
木香收了東西,快步走過去,纔不理他們三個的臉色,掀了蓋在車上的布簾子,“你們幾個動作挺快的哈,有沒有漏買的啊?我告訴你們哦,要是有漏掉的,提早說一聲,明早得去補齊。”
大飛粗聲粗氣的哼了聲,別過頭去,沒理她。
吳青也沒吱聲,倒是何安,忍不住抱怨道:“小姑奶奶,漏掉就算了吧,這裡離鎮子挺遠的,而且好冷啊,你將就一下不行嗎?”
木香聞言直起腰,小臉沉了下去,正要說什麼,身後卻傳來赫連晟的聲音。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主子發火了,何安急忙彎下腰,“爺,您別生氣,我們跟木姑娘說着玩的,木姑娘有吩咐,我們都照辦,絕不敢質疑。”
吳青臉色也沉了下來,不太好看。至於大飛,他是無所謂,反正赫連晟也不是他的主子,但他還是被赫連晟身上散發的寒氣給震懾到,不愧是南晉國的襄王,這氣勢,他家主子還真就比不了。
何安話裡的不情願,赫連晟聽的出來,木香也不傻。
若是何安跟吳青這兩人,對赫連晟絕逼的忠心不二,可對她,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不光是因爲她的身份,只是個小村姑,更因爲他們覺着,他們的主子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神聖不可侵犯。
她配不上!
除了嘴皮子利索點,腦子活泛點之外,真沒其他的優點,或者說,不足配得上赫連晟,充其量就是個附屬品。
想到這一點,木香的神色冷了下來。
不急,有挑戰纔有進步嘛!既然他們看不起她,那她便做到讓他們看的起,不爲別的,只爲證明自己。
她——木香,永遠不會成爲別人的附屬品,她只是她。
赫連晟怎會注意不到木香的異樣:小丫頭,既然她想變強,他便如她的願,助她一臂之力。
他深知,木香不是個甘願躲在男人身後的嬌弱小花,她要的,是能與他並肩而行。
赫連晟面色不悅,“還愣着幹嘛?趕快把東西卸掉,進來幫忙!”
聽他提到幫忙,何安這才注意到主子與衆不同的打扮,也不是說主子穿的有多異樣,是他身上的灰垢,頭上也有。
這樣的主子,越來越接近農家漢子的標準了。
主子都這樣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還敢拿喬嗎?
何安幾個人認命的幹活,三個大男人搬一車的東西,也就片刻的事。
木香幸災樂禍的笑道:“好好幹啊,要是乾的不好,晚飯可沒你們的份。”
何安氣的內傷,吳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大飛始終板着一張大餅臉,自打安平鈺讓他留下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就沒變過。
就跟吃了蒼蠅似的,一百個,一萬個不情願啊!
木香纔不管他們咋想的,有赫連晟鎮着,他們幾個還能翻出她的五指山嗎?
她從卸下車的豬肉裡,挑了幾塊上好的五花肉,舀了水洗乾淨後,拿進廚房,“彩雲,把小鍋燒上,咱們做紅燒肉。”
“紅燒肉?”彩雲一臉的激動,紅燒肉啊,好久沒吃到了,“太好了,我馬上燒火,大姐,還要別的佐料不?我一併給你找來。”
看她一副饞樣,木香好笑不已,邊往小鍋裡舀水,邊道:“不用,廚房裡頭都有,對了。”
木香想了下,她要的佐料有八角、香葉、蔥、生薑、白糖、黃酒。
前面兩種香料,她一直都有備着,八角這裡很常見,至於香葉,還是託福壽樓,才得已買到。
其實要做最正宗的紅燒肉,除了白糖之外,還得用冰糖,可惜她這兒只有紅糖跟白糖,冰糖還真的沒有。
小鍋裡上水,乘着水涼,趕緊把切好的五花肉擱進去,水開了之後肉塊再煮一會便撈出。
香料需得先煸炒一遍,逼出香味,然後再倒入白糖,小火熬出糖色。
一般的紅燒肉都是甜口味,至於甜的程度,依各人口味而定。
木香不喜歡把味兒做的太甜,那樣吃着會很膩人,所以她擱進鍋裡的糖並不多。
彩雲坐下竈臺後頭,深吸一口氣,“好香啊,比上回聞的味兒還香!”
木香攪着鍋裡的糖色,自信滿滿的笑道:“那是自然,一回生二回熟,再做幾回,我這保證這紅燒肉的味兒更好吃,不比大酒樓的差。”
彩雲笑呵呵的嗯了聲,表示同意大姐的話,她突發奇想,“姐,不如咱們以後開個飯館,生意肯定火爆。”
“別,”木香搖頭,“雖然我不討厭做菜,可也不想整天圍着鍋臺轉,一天到晚的,身上頭髮上都是油煙味,時間久了,臉上油煙厚的都洗不掉,你沒看福壽樓的王磊廚嗎?整個一油葫蘆!”
她說不下去了,想想都覺着很噁心。長年待在廚房裡頭,長年跟油煙打交道,再水靈的皮膚,也經不起折騰。
她做飯是享受這個做飯的過程,纔不想整日都圍着竈臺轉。
彩雲想了想,明白了,“好像真是這樣,那咱只管自己做飯自己吃好了,不去開飯館。”她不是沒有主見,她是習慣了又大姐爲主心骨,也就是俗稱的一條心。
木香笑了笑,看着糖色炒的差不多了,趕緊把切好的五花肉放進去。
今晚吃飯的人多,五花肉切的也多,足有小半鍋之多,翻炒起來挺費勁的。
木香炒一會,就要歇歇胳膊,不然胳膊要發酸的。
看着五花肉煸炒到水份耗幹,顏色透亮,表面微黃,開始出油了,便可以加入黃酒跟醬油,繼續翻炒。
這時,火候太重要了,稍不注意,火大了,就會造成糊鍋。就算沒糊。可這鍋底粘上糖色,也是很難刷洗的。
加入醬油之後,很快的,肉的表面就會裹上一層醬色,這時便可以加水,加入生意,跟香味,小火燉煮入味。
至於鹽的比例,根據各人口味。
等小鍋裡朱燒開了,木香嚐了下,才擱下鹽,保險一點。
擦擦手上的油漬,她直腰,叮囑彩雲好着火,“我去外面看看他們弄好了沒有。”
彩雲點頭應下,“嗯,你去吧,這裡有我就成。”
臨走時,木香不放心,又掀了燉煮牛肉的鍋子,防止湯汁燒乾。
剛剛挖回來的胡蘿蔔,已經洗好,評待切民大塊,跟牛肉鍋子一起煮,既能吸收多餘的油份,還能爲牛肉增加香味。
除子胡蘿蔔,豆芽菜也是必不可少,放在一起燙熟。豆腐就不加了,加多了鍋子也裝不下。
院裡,何安三人已經把貨都卸下了,因爲沒地方擱,便用木板架着堆廊檐下。
還沒等卸完貨,吳青跟何安就跑去舊屋,幫主子幹活。
土竈早就拆完了,再在正要往外運土。
劉二蛋回家拿的笆斗,用笆斗把舊竈臺拆下的土塊往外運。
赫連晟力氣大,幹起活來,頂劉二蛋三個。
後來有何安跟吳青加入,不一會舊廚房就收拾好了。甚至還多出來幾個用木板搭成的牀架子。
當然,不是用來睡覺的,是用來把舊廂房裡的木盒子騰出來,不然大飛他們晚上沒地睡覺。
“喲,你們乾的挺快嘛,”木香笑意融融的站在門口,看他們乾的熱火朝天。這纔多久啊,她家的舊廚房就換了個樣。
男人幹活就是不一樣,比他們姐弟三個幹着強多了。
吳青跟何安都沒理她,何安甚至還偷偷白她一眼,以示抗議,誰讓她站着說話不腰疼。
大飛晃了下膀子,粗聲粗氣的嘛道:“噯,你廚房燒啥呢?怪香的,我飯量大,你最好多煮些飯,要是吃不飽,我可不給你幹活!”
其實,他也不是想通了,他是餓通的。一想到要在這兒待上十天,每天干活就不說了,如果連飯也吃不飽,那才叫苦逼呢!
他想起自己飯量大,又聽說鄉下人很窮,每天能吃上窩窩頭就不錯了,連口白米飯都吃不上。
以前跟着安平鈺,雖說不算吃香的,喝辣的,但每頓至少都有白麪饅頭吃,有時還能吃上烤肉,喝上一碗肉湯。雖然不是經常,但那樣的待遇,也算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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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些事讓輕煙很難過,妞們要支持輕煙原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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