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發糕不能多做一些麼?我們排隊排了這麼久,結果居然沒了。”有人開始衝陸爲霜抱怨起來。
陸爲霜彎腰撿起地上供大家試吃的那些竹籤子,“今日是首賣,所以做的少,待明日我起早一些出兩次,不過明日怕是要恢復原價咯。”
“原價就原價,既然好吃多少價都買!”說這話的自然不是尋常的老百姓,而是生活要比尋常人家稍稍富裕的。
這十文錢看似不多,但對於尋常老百姓來說,要掏十文錢買發糕,也還是要咬咬牙才能辦到的。
好在這鎮子上的富人也多,她這發糕賣這個價位也不怕沒有客源。
想到這,陸爲霜將手中的竹籤子遞到了衆人面前,“這些是用來試吃的,你們都拿去分了吃了吧。”
衆人見此,紛紛拿過陸爲霜手中那試吃的發糕一鬨而散。
“姑娘,你看吧……我說了這價位是不貴的。”中年男人笑着衝陸爲霜道,說完又不忘衝陸爲霜的竹簍子裡望了兩眼,“姑娘,你這竹簍子裡剩下的發糕不賣嗎?我原是還想給我家裡的女兒買一塊呢……”
說着中年男人從他的袖袋裡掏出了五文錢遞到了陸爲霜面前。
陸爲霜見此,又掃了一眼那竹簍子剩下的七塊發糕,笑着接過了他手中的五個銅板,然後掏出兩塊發糕利落地將他們包起來遞給了那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見此,面色一愣忙將手中的其中一塊遞還給了陸爲霜,正欲開口,陸爲霜便率先打斷了他的話。
“叔,這塊糕點是算我答謝你的,今日若不是有你中途幫襯着我怕是真的要忙活不過來呢。”說完,陸爲霜便開始蹲下身子收拾起自己的攤位來。
“這……”中年男人聞此,有些不大好意思。
“老周啊,你這是又要買糕點給你家丫頭了啊?可真是疼女兒的……別人都喜歡家裡的胖小子,我看也就只有你啊,媳婦兒生個女娃娃你都能樂呵這麼些年。”
聽大傢伙管他叫老周,陸爲霜才知道這個今日幫襯了自己許多的男子姓周。
她帶來的東西不多,除了鋪在地上的花布以及紗布還有一些竹籤子之外便沒有什麼其他東西需要收拾的。
待她收拾好東西后再回頭,見那中年男人還是同樣的姿勢站在那兒。
見此,陸爲霜背上竹簍子衝他笑着道:“叔,您不用衝我不好意思,今日若不是你在旁邊幫襯着,還給我提了建議,我指不定要虧多少呢……這發糕你就安心收下吧。若是明兒個我還忙的話,煩請叔你再幫襯着一點便是了。”
那中年男人聽陸爲霜這麼說,也只能分外不好意思地將兩塊發糕收起來了。
他想,若是明兒個還能與這姑娘遇上,是指定要出手幫襯着點兒的。
想到這,他便衝陸爲霜道:“姑娘,那我便是謝謝你了。”
陸爲霜搖頭,“叔,你叫我大喜就好。”她本是想將自己的本名告訴周叔的,但一想到那吳掌櫃以及時大哥也都是這福安鎮上的人,若日後碰巧遇見了,叫他們曉得自己騙了他們指不定會叫他們多想。
索性就告訴別人自己名叫大喜,日後若是說起來,還能解釋這是自己的小名。
“誒……我姓周名達,是青山村的人,日後就喚我一聲周叔便好。”
陸爲霜笑着衝他點點頭,“嗯……周叔,我等會兒還有事兒要去忙,就先行一步了。”
周達聞此,衝她揮了揮手,“當心着點兒。”
“這丫頭看着年齡不大,到是聽懂事的奧……”
陸爲霜離開後,擺在周達附近攤位中有人便開口道。
周達笑笑說,“是啊,看她樣子也不過十六七歲,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好的手藝。”
—
陸爲霜離開收起了攤位後,便在市集裡悠閒地轉着。
一面走,她一面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出去本錢以及留下的發糕,光是一日她就賺了有一百四十文呢。
這還是她留下幾塊且半價賺的,若是日後每日都能賣光且按原價的話一天就能賺七百六十文,再加上賣掉乾貨所賺的那部分銀子。
想到這,陸爲霜的雙眸便不由地亮了亮。
陸爲霜有預感……
她在這大曆朝變成土豪的想法是指日可待了。
有了賺錢的路子,陸爲霜的心情也免不了跟着舒暢起來。
她在市集轉了一圈,在肉鋪子上割了兩斤的五花肉,又買了一些蔥薑蒜的日常調味品,最後在街市上買了一包中等茶葉,以及小孩吃的兩包麻糖。
她買這些,以及留了幾塊發糕自然不是爲了帶回家的。
陸爲霜打算趁着時間還早去一趟王阿婆家看看她,並且給她做個菜。
到底是一個人獨自生活,年紀還這麼大了,沒人陪伴肯定會顯得孤單。
更何況,昨日王阿婆賣給她的那些糖塊那般便宜,她就想着把自己做的發糕拿去給她嚐嚐。
至於茶葉與麻糖則是爲時大哥的家人準備的。
昨天時大哥也曾說過要嚐嚐看自己做的東西,正好趁着今日可以一道去了。
按着記憶陸爲霜拐進了前一日時大哥所帶她去過的那條衚衕裡,在衚衕裡面拐了好幾個彎後,終於在一閃微敞着門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正欲邁開步子往裡面走前,腦海中便想到了昨日在此所受的驚嚇。
陸爲霜將伸出去的腳微微往回收了收,而後擡起手在那人家的門上輕叩了兩聲。
叩門聲剛剛落下,院子裡便傳來了一道略略蒼老的聲音。
“誰啊……”院子裡有腳步聲傳來,“院門沒鎖,有事兒就進來說吧……”
聽到這話,陸爲霜這才推開院門邁開步子往裡頭走去。
剛走了兩步,王阿婆佝僂的身影便映入了陸爲霜的眼中。
“丫頭,是你啊!”王阿婆見來人是昨日去過的陸爲霜,衝她撇了撇嘴巴後,便轉身欲往屋子裡走去。
陸爲霜見王婆要離開,便清了清嗓子故意站定道:“王阿婆,看你的臉色,似乎是不大歡迎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