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霜停下了步子,並沒有掙脫開蘇曜牽着她的手,而是徑直轉身看着身後的陸王氏道:“娘……這麼多年了你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嗎?你覺得我會信了你的話?”說着便要走。
陸王氏見此,連忙又急急地衝陸爲霜與蘇曜揚聲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將這事兒告訴給你的公爹和婆母,讓你背上一個不檢點的罪名嗎?”
陸爲霜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你怕是早已將這樣的罪名扣在我腦袋上了,你以爲我會怕了你不成?要如何你請便,想要銀子做夢去吧。”
說着她進了院子,將身後的偏門猛地一關,“砰——”地在陸王氏面前被關上。
陸王氏見緊閉的偏門,雙手緊緊握拳,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好!陸爲霜!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還真就不信這回我會治不了你這個小賤人!”
這回,陸王氏還算理智,並沒有當着蘇曜的面將這事兒給捅穿了。
她可是聽說了,這個蘇曜對陸爲霜可是十分寵溺的,就算她現在與蘇曜說了,沒準回頭陸爲霜幾句花言巧語便又將蘇曜給哄住了呢?
可若是將這事兒告訴了蘇老爺,怕是就不同了,畢竟……蘇老爺對蘇曜這個養子分外寵溺,總不樂意叫蘇曜戴上綠帽子吧。
蘇曜牽着陸爲霜進了院子後,便徑直去了屋子裡,沒有與她說一句話。
陸爲霜心裡猜測,蘇曜這是聽到了方纔陸王氏說的那些話了,所以……起了疑心。
對於蘇曜的這個反應,陸爲霜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但多少還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這樣的事兒若是擱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第一反應大概也不會比蘇曜好到哪裡去。
雖說……
蘇曜說了,他們之間在一起與感情無關。
但他們畢竟已經是夫妻了,誤會什麼的還是需要及時去解開的。
想到這,陸爲霜在廚房放下了揹簍後便推門進了屋內。
蘇曜正坐在桌邊,雙手拿着樹葉子忙碌着不知道在做什麼,她進屋了也並未擡頭看她一眼。
“阿曜……方纔那陸王氏說的話你可別往心裡去。”陸爲霜來到桌邊,想要與蘇曜做一番解釋。
這時蘇曜聽了陸爲霜的話後,卻擡頭不解地道:“什麼?”
看着他面上的不解,陸爲霜疑惑地解釋道:“就是方纔陸王氏在外頭說看到了我與吳掌櫃拉拉扯扯的事兒……”
說完後,陸爲霜才意識道:“你沒聽到這事兒?”
“嗯……”蘇曜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此時將目光落在了陸爲霜身上。
陸爲霜依舊是不敢看蘇曜的眼睛,但當她察覺到蘇曜盯着自己,心裡急了。
這時她手腳無措地出聲解釋道:“我……那日是去還食盒的,哪裡知道叫吳掌櫃纏着談了那做回鍋肉的事兒,所以……”
“我曉得……”蘇曜突然打斷了陸爲霜的話,“我曉得那日的事兒。”
說完這話,蘇曜便又埋頭繼續編織他手裡的葉子。
蘇曜的反應陸爲霜覺得十分不安,她不曉得蘇曜這樣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意思,是相信她還是在責怪她?
陸爲霜不安的眼神四下亂瞟,屋子裡除了蘇曜手中那樹葉的聲音,她便只能聽到自己不安的心臟胡亂跳動。
“阿曜……”
“嗯?”
“我與吳掌櫃只是生意上的夥伴,並沒有做過什麼逾越之舉……那陸王氏不過是恰巧看到了吳掌櫃從我手中接過食盒……所以她以爲我和吳掌櫃有染……”
陸爲霜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對眼下的這件事兒顯得過於緊張了。
蘇曜將手中最後一點葉子收好,又把多餘的葉子用剪子給剪了,將蒲扇在自己手中扇了兩下。滿意地道:“這扇子如何?”
陸爲霜沒有說話,她只想要聽到蘇曜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懷疑自己。
蘇曜見沒有聽到陸爲霜的回答,是以纔將目光從手中的蒲扇上移開,落在了距離他不遠的陸爲霜身上。
只見此時此刻的陸爲霜正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那雙昔日裡靈動無比的雙眸中隱含着一抹淡淡地憂慮。
這時,蘇曜才恍然回想到爲霜方纔說得那番話,意識到她這是在解釋方纔陸王氏嘴裡的那些話。
當下,只見蘇曜十分難得地煥然一笑,他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蒲扇,接過陸爲霜眼中的那抹焦慮,“從始至終,我都是信你的。”
當陸爲霜聽到蘇曜嘴裡的這話,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我是不是信你,在你看來就那麼重要嗎?”蘇曜見陸爲霜的樣子,出聲調侃道。
方纔陸爲霜倒是還沒有察覺,眼下聽了蘇曜這麼說,陸爲霜才驚覺過來。
剛纔……
她都做了些什麼?她居然那般着急地去向蘇曜解釋自己,她居然會在意蘇曜對自己的看法?
見陸爲霜自己的驚愕的樣子,蘇曜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只見他緩緩起身,將手邊剛剛做好的蒲扇放到了陸爲霜面前。
“夏日炎熱,這扇子你帶上,還能擋擋太陽。”說着便往門口走去,“今早我發現門口放着肉,我聽你的話做成了白切肉,你收拾收拾便出來吃飯吧。”
這一瞬的蘇曜話似乎略多,但偏偏陸爲霜陷在訝異中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發現蘇曜這不一樣的一面。
是啊,自打王阿婆告訴她,她已經喜歡上了蘇曜之後。
她似乎將蘇曜對自己的看法看得分外重要了,就算陸爲霜不想表現出來,但她必須還是承認,她心裡已經對蘇曜上心了,她開始在乎蘇曜,離不開蘇曜了。
直到蘇曜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陸爲霜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着急的應聲着往院子裡走去。
七月的太陽漸漸變得十分猛烈,原本在院子裡吃飯的陸爲霜與蘇曜兩人終於在不久前轉移到了廚房裡。
由於方纔那件事情的影響,吃飯時,陸爲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等她發現桌上那一份白切肉時,蘇曜已經盛了第二碗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