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霜的話說完後,安裕與安嬸子皆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次日,陸爲霜醒的比往常都要早了半個時辰。
時辰還早,陸爲霜本是還想繼續再小憩一會兒,但卻是睡意全無。
她平躺着睜着雙眼,盯着面前那屋頂,心裡皆是官老爺來福安村的事兒。
雖說,蘇曜已經答應過自己不會叫人抓住把柄,更不會有事兒,但在陸爲霜的心裡卻依舊是有些不安。
那種不安像是在告訴陸爲霜,這次是肯定會發生一些什麼事兒似的,也就是那不安,讓陸爲霜一晚上都沒能睡踏實。
知道自己也睡不着,陸爲霜索性便爬了起來。
打開房門來到屋子門口時,卻見隔壁的屋子房門半掩。
陸爲霜下意識地往隔壁挪了幾步,伸手正欲將蘇曜的房門關好時,陸爲霜居然鬼使神差地往屋子裡張望了一眼。
卻見蘇曜的牀鋪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蘇曜的身影。
陸爲霜的身子一僵,往裡頭喊了一聲,“阿曜,你在嗎?”
話音落下許久,屋子裡頭也沒有傳來作答聲。
“阿曜,你在裡頭嗎?”陸爲霜繼續試探地往裡頭喊了一句,可是迴應陸爲霜的依舊是一片無聲的寂靜。
陸爲霜終於推開了房門,邁步往裡頭走去。
她在屋子裡掃了一眼,卻根本沒有發現蘇曜的身影。
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兒呢?
這個念頭剛剛在陸爲霜的心底冒出來,她便跟着一慌。
陸爲霜快步來到了牀邊,蹲下身後,嫺熟地撬開了牀下的其中一塊木板。
這裡頭,原本是放着蘇曜的佩劍。
可眼下里面卻是空空蕩蕩的。
從前,蘇曜有關於黑衣人的東西不管是衣裳,面具,還是佩劍都是放在沉寶山上的那個山洞之中。
可自打搬家後,蘇曜便將隨身的佩劍放在了牀底下的夾層中,他的意思是若是真有個什麼不測,他至少手邊也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當然了,這事兒是陸爲霜在知道蘇曜那黑衣怪的身份後,蘇曜才與她說的。
眼下,蘇曜不見了,連帶着他的劍也不見了。
陸爲霜的心裡自然是會跟着着急。
其實就算蘇曜不說,陸爲霜也還是能夠察覺到,蘇曜其實還有什麼瞞着自己。
但正如從前黑衣怪與自己說過的一樣。
她既然不能對蘇曜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她自然不能要求蘇曜將所有的事兒都告訴她。
既然是蘇曜瞞着不說的,陸爲霜猜測,蘇曜那些隱瞞着她的事兒大概與她自己是從現代穿越過來這事兒一樣驚人吧。
只不過,眼下陸爲霜心裡所想的可不是什麼蘇曜心底的秘密,而是這大晚上的蘇曜究竟去了哪兒。
正想着,院子外頭傳來了一陣悉數的腳步聲。
陸爲霜聽聞後,心裡一驚,心想難道是蘇曜回來了?
這麼想着,她倒也沒有立刻跑出去一探究竟,而是拾過了一旁支在牆邊的一根棍子,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陸爲霜握着棍子,彎腰往屋子的門口挪去,一面挪動步子,一面在心裡祈求對方是蘇曜,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可陸爲霜的身子都還沒來到門口,身邊便莫名地躥起了一陣風,緊接着脖間一涼,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誰!!”
“啊——”
陸爲霜叫對方冷不跌地一下,低呼一聲後,手中的棍子應聲落地且咕嚕嚕地滾到了一旁。
房間裡沒有什麼光線,那人看不見自己也是正常。
可那人的聲音在陸爲霜的耳中,卻異常熟悉。
這分明就是蘇曜假扮黑衣怪時的聲音啊。
想到這,陸爲霜吞嚥了一口唾沫,衝身後的人道:“你……你確定要衝我下手?”
“爲霜?”
那人在聽了陸爲霜的聲音後,忙放在了那柄架在她脖子上的長劍。
長劍一入劍鞘,陸爲霜便雙腿一軟,癱軟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連着呼了好幾口氣,這纔將那快得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的心跳給緩和了下來。
蘇曜將長劍放回到了夾層之中,又點燃了屋子裡的燭火等,見爲霜叫自己嚇得癱坐在地上,他倍感抱歉地上前伸手將她扶到了牀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嚇着了吧?”
陸爲霜接過蘇曜手裡的杯盞,仰頭將那溫熱的茶水盡數灌入了自己的肚子中,如此她才感覺自己雙腿又重新有了感知。
天知道,她方纔被蘇曜用劍架着脖子的時候,真的差點兒就嚇尿了。
過了半餉,陸爲霜才緩緩道:“你這半夜三更地出去,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我方纔起來,瞧見你與那劍一同消失,你曉得我心裡有多緊張嗎?!!!”
說着說着,陸爲霜的鼻尖便驀地一酸。
是啊,她那樣擔心他,他卻居然一回來就拿着劍指着自己,還問自己是誰!
此番蘇曜終於是沒有那愚鈍了,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陸爲霜心裡的委屈與她那說話時一抹若有似無的哭腔。
只見蘇曜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抓起了陸爲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這次的事兒,着實是我不對,要不如你打我吧,看看能不能消了你心中的委屈?”
蘇曜垂頭,看着陸爲霜的臉色,小聲地問道。
陸爲霜吸了吸鼻子,甩開了蘇曜握着自己的手,伸手便衝蘇曜的手臂回去。
只見蘇曜悶哼了一聲,陸爲霜大驚,“你受傷了?!!!”
陸爲霜知道,自己的手勁兒縱使再大,但在習武的蘇曜面前,那手勁兒也是無關痛癢。
可眼下他的反應卻是十分不尋常。
“沒事兒,小傷。”蘇曜扶住了自己的上手臂。
“給我瞧瞧!!!”陸爲霜緊皺着眉衝蘇曜道。
可蘇曜卻不爲所動地似乎並沒有想要給陸爲霜看自己的傷口。
陸爲霜見此,也索性不再與蘇曜進行商量,伸手不由份地便去扒他的衣裳。
蘇曜見此,只得無奈的妥協道:“好好好……”
蘇曜脫了外衣,將傷口展現在了陸爲霜面前。
“方纔我已經尋了孫孟然給我上過藥了,沒什麼大礙,修養一些時日便可以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