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鍋裡溫了酒……”陸爲霜衝廚房指了指,“怕熱度太高會影響了口感。”
“你要喝酒?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蘇曜詫異地問道。
陸爲霜點頭,“算起來,今日纔是我倆定情的日子,難道不應當慶祝一番嗎?”
蘇曜一聽,覺得爲霜似乎說得也有道理,遂道:“那你坐下,我去等着,這麼一冷一熱地來回跑動,仔細別染了風寒。”
說完,蘇曜便開門冒着外頭的大雪跑了出去。
外頭的雪下了一下午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即便是陸爲霜的院子裡圍着屋檐都搭建了棚,開門時也還是沒能攔住一些調皮的雪花鑽進堂屋裡。
不一會兒,蘇曜便提着那被溫好的酒回到了堂屋裡。
他替爲霜倒了些許,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
陸爲霜低頭看着那小小的酒盞裡頭就小半杯盞的酒有些不大高興了,她兀自提起了擱置在桌邊的酒壺,正欲往自己杯子裡頭倒去,卻叫身邊的蘇曜一手給擒住了。
“你未曾喝過酒,就喝點兒助助興得了,萬一喝大了我可是照顧不好你的。”
說着,蘇曜便從陸爲霜的手中奪過了那壺被她握在手中的酒壺,安置在了他的另一側。
陸爲霜看着那被擱遠的酒壺,顯得有些喪氣,“若是我喝了這些都還未醉的話,是不是還能再喝一些?”
陸爲霜自己也不能確定在這個時代她的酒量到底如何。
若是擱在從前,這一壺酒對她而言還真是算不了什麼,畢竟在前世閒暇之際,她偶時也會約幾個朋友出去聚一聚喝喝小酒,她自己的酒量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可說來說去那也是前世的事兒了,眼下她早已換了一副身子,酒量如何到底還是要看身體情況的,這副身子能喝多少她還真沒確切的把握。
“不行!!”蘇曜直截了當地否定了陸爲霜的提議,“喝酒要循序漸進才行,據我所知你從前可從未喝過酒,第一回喝,這些已經足夠了!而且這酒又是你從名苑酒樓買回來的,烈得很!”
說着,蘇曜拿起酒杯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忍不住道:“不錯!”
陸爲霜眼睜睜地看着蘇曜又一次將自己的酒杯斟滿,而自己則只能捧着那小半杯酒有一口沒一口地抿着。
心裡雖有不甘,但事實證明,陸爲霜確實有些高估這具身體的酒量了。
只是喝了這麼一小杯,陸爲霜便已經有些上頭。
若不是蘇曜攔着,或許今晚她真的會喝醉。
飯後,蘇曜看着陸爲霜一臉通紅的模樣,勸道:“要不明日你就歇一歇,今晚就別和什麼麪粉了。”
陸爲霜晃了晃腦袋,她的臉雖是紅了,但她知道自己意識還是很清醒的,是以她果斷地拒絕了蘇曜的話。
“你先洗漱去休息吧,給我留一個位置便好,你也知道我那牀塌了,今晚怕是要先去你那兒留宿一宿了。”
“行,那你也早點兒弄完,早點兒睡。”
蘇曜見她說話的思路還很清醒,便也不再說什麼。
他也知道,陸爲霜的脾氣向來都很倔,若是此番他逼着不讓她做,只怕她又該與自己生氣了。
揉麪粉是一門氣力活兒,待陸爲霜將明日一早要用的麪粉準備完後,身上的酒氣也散了大半,就連原本紅得堪比關公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洗漱完後的陸爲霜站在廚房門口,遠遠地看着蘇曜的房間亮着燭光,心裡忐忑地又不敢往前了。
當她由於之際,眼睛一不小心掃見了安置在廚房角落的那罈老酒。
想了想,她終於還是從碗櫃裡拿了一個乾淨的小碗往那酒罈子走去……
是啊,今晚提出來要喝酒,一來是爲了慶祝,二來不就是爲了壯膽嗎?
昨晚她已經經歷過了一回同牀入眠的忐忑,喝了酒或許膽子就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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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曜本還想在地上鋪一牀地鋪的,但一想到白日裡兩人都已經互相告白,便是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了,即便再陌生也總要有習慣的一日不是麼?
是以,他將從隔壁房間搬來的被子與自己的被子一起放在了同一張牀上。
蘇曜的牀要比陸爲霜的牀小一些,雖也可以睡兩人,但終歸是有些擁擠。
放了兩牀厚厚的棉被後,這牀便是滿了。
蘇曜怕陸爲霜睡覺不安穩半夜滾下牀去,便將她的被子鋪在了裡側,而自己的則是鋪在外側。
—
今日爲霜和麪的時間有些久,她洗漱乾淨進來時,蘇曜已經脫了衣裳躺進了自己的被窩裡頭。
“收拾乾淨了?趕緊上牀休息吧……明兒你又要早起。”蘇曜在被窩裡縮着腦袋道。
“嗯……”陸爲霜輕輕地應了一聲,而後來到桌邊吹滅了桌上了燭火。
原本光線充足的房間,瞬間暗了下來,陸爲霜的雙眼便有些不大適應。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待雙眼能夠重新看到事物了後,這才挪動着步子往牀邊走去。
她站在牀邊將自己的外衣以及外褲脫了乾淨,上牀時就剩下了身上的一身裡衣。
冬日的天氣寒冷,即便是在室內,脫了衣裳的陸爲霜也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睡在外側的蘇曜感受到陸爲霜隔着被子從他的身上爬過,而後爬進了旁邊她的褥子裡頭。
剛剛鑽進褥子裡的陸爲霜只感覺這又硬又冷的被窩將她凍的不輕,不過好在她已經順利鑽進了被窩。
此時此刻的陸爲霜,只覺得方纔在廚房裡喝了半碗酒那簡直就是明智之舉,‘喝酒壯膽’這話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眼下還在慶幸的陸爲霜下一瞬便有些後悔了。
大概是方纔一口氣喝了太多,以至於她渾身都變得有些發燙,躺在那被蘇曜裹得很小的褥子裡,陸爲霜只覺得自己身上的熱氣沒地兒去散,全都堆積在了褥子裡頭,熱的她連額間都沁出了一滴滴的汗水來。
也不知怎的,腦子裡竟突然想到了白天蘇曜嘴裡說的那件事兒,如此一來,她就更是面紅耳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