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驀地瞪大了雙眼,腦中快速地將昨晚的場景過了一遍,終於她還是神色慌張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昨晚……她在泡澡
然後……就……
睡着了?
想到這,陸爲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穿着一身乾淨的裡衣。
就在陸爲霜回憶昨晚的事兒時,房門被人從外面“吱嘎——”一聲推開。
只見穿戴整齊的蘇曜正一瘸一拐地端着什麼從外頭進來。
“醒了?”
見來人是蘇曜,陸爲霜的身子下意識地牀的裡面靠了靠。
“昨晚我在外頭等了許久都沒見你出來,進來才瞧見你睡着了。”說着,蘇曜將手裡的碗遞到了陸爲霜面前,“你泡的太久水都涼了,我煮了薑湯,你喝了驅驅寒……”
陸爲霜突然想起,自己與蘇曜已經拜堂成了親,就算她再抗拒似乎新婚之夜圓房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她的眸子略略暗了暗,探着身子將薑湯從蘇曜手中接了過來。
也是難爲他那麼早起來照顧自己的,明明他纔是需要被照顧的病人。
思及此,陸爲霜低頭抿了一口泛着辣味的薑茶,蹙眉將起矇頭一口乾了,下一瞬姜的辣味便在整個嘴巴里炸開,惹得陸爲霜難受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喏……”蘇曜將一塊桂花糕遞到了陸爲霜面前,“昨晚剩下的……吃了應當會好受些。”
陸爲霜的目光在桂花糕與蘇曜面上來回掃過,最終伸手將其接過。
蘇曜端過了陸爲霜手中的湯碗將其放回到桌上,然後瘸着腿走向房間一側。
陸爲霜的目光跟着蘇曜,而後落到了那牀鋪在地上的被子上。
陸爲霜指着那牀被子,訝異地道:“你……”
察覺到她訝異的目光,蘇曜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被子,尷尬地輕笑一聲道:“奧……我睡覺不安穩,所以日後你睡牀我睡這兒便行了。”
說話間,蘇曜已經彎腰將地上的被子抱起,重新塞進了一旁的櫃子裡。
聞此,陸爲霜將目光從蘇曜身上收了回來,而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此說來,昨晚蘇曜並沒有對她做什麼,最多也就只是替她穿上了衣裳,僅此而已?
想到這……陸爲霜還是忍不住偏頭衝他道:“那……昨晚……”
聞此,蘇曜愣了愣,過了片刻,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似的,衝陸爲霜揮手道:“昨晚我只是給你穿了衣裳……”
或許,這事兒也戳中了蘇曜尷尬的點,丟下這話後他便拿着碗開門離開了屋子。
待陸爲霜穿好衣裳收拾乾淨地踏出房門時,蘇曜正坐在廚房門口的長凳上等着她。
見她出門,蘇曜略顯慌張地搓着雙手站起了身子。
望着蘇曜緊張的模樣,陸爲霜低頭暗自笑了笑,分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但眼下在陸爲霜面前卻宛若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大男孩一般,那樣子讓陸爲霜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陸爲霜裝作沒有瞧見他緊張的模樣,上前一把挽過了蘇曜的手,腳步緩慢地衝前院走去。
那步子的節奏完全是爲了遷就蘇曜來的。
按着福安村的習俗,新媳婦過門次日一早便要去堂屋給家中的長一輩以及比他們年齡大的人敬茶。
這也就意味着,此番陸爲霜與蘇曜除了不要給蘇晴敬茶之外,要向蘇家的另外幾個都敬一遍才行。
兩人步履緩慢地來到堂屋時,蘇家的僕人正巧在準備今日蘇家所要用的早飯,見蘇曜與陸爲霜進屋,僕人們衝兩人屈膝問好。
“三少爺、三少夫人,老爺和夫人還未起身,還請先在這兒稍等片刻。”有僕人從院子裡匆匆跑來,衝陸爲霜與蘇曜彙報道。
蘇曜冷着面色衝那人緩緩點頭卻沒有說話。
站在他身邊的陸爲霜目光落在蘇曜那俊冷的面色上,心裡泛起一抹異樣。
爲何,蘇曜在自己面前與在他人面前的態度似乎會有所不同?想到這,她又忍不住在蘇曜臉上看了兩眼。
似乎感受到從身邊直射而來的目光,蘇曜偏頭衝她望去,恰好瞧見陸爲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如此突然地對上了蘇曜的視線,幾乎將陸爲霜生生嚇了一瞬。她慌忙地撇開的視線,裝作在四下望風景的樣子,隨後臉頰兩側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
蘇曜見她這般就如未瞧見一般,偏過腦袋,當轉到陸爲霜看不見的角度時,他輕輕邪肆地勾脣一笑。
陸爲霜與蘇曜兩人在堂屋等了兩刻鐘都沒有等來蘇立與蘇李氏。
而蘇越與蘇華兩兄弟以及他們的妻兒卻已一併在堂屋中坐下了。
他們兩兄弟對蘇曜本就有偏見,是以坐在一個屋子裡時,免不了會開口對蘇曜與陸爲霜兩人進行一番冷嘲熱諷。
最激動的應當要屬蘇華的媳婦兒柳蘭了,一想到昨晚自己莫名受氣,偏偏今兒早婆母與公爹這個時辰了都沒有來堂屋。
便分外得瑟地看着蘇曜與陸爲霜兩人,裝作不經意地道:“哎呀……今兒個爹和娘是怎麼了?平日裡這個時辰他們也應當是要起了,今日怎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呢……”說着,柳蘭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蘇華。
蘇華早就看蘇曜不順眼了,憑什麼區區一個從外頭撿回來的養子能夠有那樣好的待遇,而且……還能娶回這樣一個標誌的小娘子。眼下見自己的媳婦兒將話交個自個兒接,他怎麼會放棄了這個難得可以用來損蘇曜的機會呢。
思索了片刻,蘇華便開口道:“還能有啥原因……昨兒個那件事兒可讓蘇家在整個福安村的鄉親們面前丟臉了,這還不說,要曉得昨日還有好些爹的好友在席間了,發生那麼丟面子的事兒,叫爹怎麼還他朋友面前擡得起頭呢!”
濃郁的酸味從蘇華與柳蘭兩人身上散發出來,陸爲霜只是衝兩人輕輕掃了一眼,也懶得理會他們。
蘇曜就更是沒多大反應了,整個人都像是一尊木雕一般,就連面上那俊冷的神色都幾乎沒有怎麼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