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宴,一場風波。
第二日,奉雲談論的話題便是兩件事,慕容將軍和鳳陽公主未知的婚事,離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
顧如瑾聽到那些議論,那些談論着蕭珏的存在如何不合理,甚至在傳這個孩子的出現是不是私生子,心裡不舒服。
一個大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孩子。
蕭珏無疑是敏感的,從下人的談話中捕風捉影,隱約知道那些談論是關於自己的,而且很不好。
“珏兒似乎情緒很低落。”顧如瑾第一次拉住蕭夜寒,很擔心。昨日便決定告訴蕭夜寒關於蕭珏身體的問題。
蕭夜寒遠遠的看着獨自一人的身影,心裡莫名疼痛,這五年來無論怎樣做,都無法坐到讓孩子體會父母雙全,是他虧欠的。
“這件事本王會處理,謠言之所以是謠言,皆是因爲傳出來的風聲。不日便會消退。”
“嗯,確實。昨晚的慶功宴,聽說皇上封珏兒爲世子,記入族譜了?”
蕭夜寒冷哼一聲,算是承認了。
顧如瑾並沒有驚訝,反而和蕭夜寒說起她的擔心,一個孩子曾經被試藥,蕭夜寒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珏兒被擄走的三日,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夜寒臉色愈加不好,“本王會查清楚。”
“不用查了,珏兒說起過一些,他們抓了珏兒是爲了試藥。那三日,這孩子所經歷的……”
顧如瑾說着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偷偷看過孩子的那些傷口,雖然已經痊癒,可是那些很深的針釦,那些被毒蛇咬傷的傷口,那些痕跡,都告訴她孩子所經歷的非人場面。
蕭夜寒一點點聽着,臉色逐漸鐵青,寂靜的屋內可以聽到指節作響的聲音。他以爲那些人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沒想到居然敢如此。
他寵着五年的孩子,居然被人拿去試藥!
“很好,很好!”蕭夜寒怒極反笑,直接朝着屋外走去,顧如瑾連叫住他的機會都不曾有。
她知道蕭夜寒應該去找慕容晉雲,畢竟他發現的蕭珏,應該清楚當時的情況。而她,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找出蕭珏身上的病因。
一場試藥,讓一個孩子不僅落下了陰影,更留下了後患。她沒有告訴蕭夜寒,蕭珏身上,有毒。
離王府一處院落,顧如瑾屏退所有人,甚至讓夜風將暗衛撤到百米遠。只留下她和蕭珏兩人。
她低下頭,將蕭珏拉近自己身邊站好,面對面的看着,她看得到他眼底的拒絕。
“珏兒,我讓所有人都離開了,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試着相信我可以嗎?我們先試一下,測試你的血液!”
蕭珏整個人立刻條件反射的推開,靠在門窗邊眼神警惕,對顧如瑾敵視着。
看到這樣的反應,顧如瑾知道很正常,卻也心痛。只好耐着性子說道,“我知道,你對那幾日有陰影,可是我們必須克服面對。我知道你不想讓你父王知道,不想有一大堆的太醫圍着你,我會醫術,你若是信我,我來給你看看?”
蕭珏依舊看着前方,卻拿出了匕首,防備。
顧如瑾像是未知的一步步走過去,一邊微笑着,“匕首很好,你自己拿着,我這裡有一個杯子,你用匕首劃破手指,滴下血。我要給你測試下?”
“嘶——”
鋒利的匕首瞬間劃破手臂,鮮血直流,但卻是顧如瑾的。蕭珏看到顧如瑾不躲不閃,一時有些不習慣。他雖小卻懂,顧如瑾應該不會傷害她。可是他心底的抵抗不由自主的存在。
“我,我不是有意的。”
真夠鋒利的,這一下就將皮肉外翻了,看蕭珏有些動搖,她也顧不得許多,利用受傷的手臂做文章了。
“嘶,很痛。”
蕭珏臉色一僵,有些不自在。
“你過來幫我包紮,行嗎?”
……
一步步,顧如瑾自問生平所有耐心拿出來了,終於哄的小包子肯放下戒備,順利的將血液滴進杯子裡。
“疼吧?”看着顧如瑾包的跟糉子一樣的手臂,蕭珏有些愧疚。他把人弄傷了,而且顧如瑾又沒有那麼壞。
“其實,你也不壞,我……”
顧如瑾一邊拿金屬針和藥材開始測試血液,一邊打趣,這孩子開始在接受她的存在了。
“嗯?你想說道歉嗎?”
“沒有,你這女人搶我父王,纔不要。”
“那你臉紅什麼。”
蕭珏默默無聲了,直接扭過頭不看。顧如瑾回神,開始認真測試血液。
一個時辰後,她將所有東西清理乾淨,順便把蕭珏的手指包紮好,開始兩人打商量,“這件事你想你父王知道嗎?”
蕭珏直接搖頭,想到蕭夜寒竟然有一絲嚮往和不安,“父王,會生氣吧?”
“那就是我們的秘密。你應該知道你每晚會心絞痛,而且半夜身體會發冷,這些都是毒素在你體內作怪,從今日起,我給你配藥,你乖乖配合。我們低調進行,不讓你父王知道,早些解決可好?”
顧如瑾心裡卻是無奈,這離王府的事情蕭夜寒怎麼會不知道的。估計等他回來就清楚她和蕭珏做了什麼,可是,她還是想讓蕭夜寒當做不清楚這些。
蕭珏的性子實在讓她意外,竟然強硬到執拗的地步。
而此時的慕容府,蕭夜寒一身清冷站在慕容晉雲跟前,線條冷硬,嘴角似笑非笑的半張着。
慕容晉雲似早知道蕭夜寒會來,將椅子直接踢過去,而後把茶杯遞到另一側,笑着說道,“表哥既然來了,何不坐下喝杯熱茶,我們兩兄弟似乎很久沒有說說話了。”
兄弟?
蕭夜寒眸色微閃,慕容晉雲打什麼主意。
“好,今日就坐下和你好好聊聊。”
“好。”慕容晉雲笑容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