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下決心
蕭然又怎麼會不知道景迎春在擔心寫什麼,他這會兒只是一心想着要救這裡的百姓,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拉着景迎春的手站起來,朝着客棧的門口走去,邊走還邊說:“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那可惡的官員去,先解決一下這裡災民的溫飽問題再說。”
四依聞言,慌忙將孩子拜託給了老闆娘,四人一同跟着景迎春和蕭然出了客棧。
在縣衙的大門上,赫然的掛着“墨龍鎮縣衙”五個大字,景迎春和衆人這才知道這個鎮的名字是墨龍鎮。縣衙的門口站着幾個精神奕奕、身材魁梧、穿着深灰色衣服的衙役,看他們飽滿滑潤的,應該不像是受過餓的人。門前的兩個莫大的石獅子看起來面目猙獰,十分的可畏,會讓人有種進入閻羅殿一般的感覺。
景迎春頓時心生氣氛,百姓都快餓死了,這縣衙倒是收拾的乾淨氣派,門口竟然比其他的衙門多了幾個這樣像大手一樣的年輕人看着,顯然是這裡的官員害怕民反才養的幾條狗。她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毫不猶豫的就踏上了縣衙門口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門前的幾個人看到景迎春他們穿着不俗,倒是沒有立即出手阻攔,反而是恭敬的跟在景迎春他們的身後,急切的問道:“請問小姐是哪裡人士,我們也好去向縣太爺通稟。”
景迎春 並不理會他們,甚至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朝裡面繼續走着。
幾個人見狀,慌忙出手去阻攔,豈不料腰間的刀沒有拔出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振倒在了地上,是蕭然,他好久都沒有施展自己的武功了,這會兒用起來倒是可以小小的練習一下。
門前看門的見事態不對,慌忙躲到了石獅子的身後,待景迎春他們進去後,慌忙從側門繞進了院子中間,連滾帶爬的朝着縣太爺的住所跑去。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闖進縣衙了!”爲首的先跑進縣太爺的屋子,跪在地上大聲的喊道。
縣太爺此時正與幾個小妾在家裡斗酒,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其中一個小妾的座旁還臥着一隻貓,貓的嘴裡正叼着一條魚,吃的別替有多香了呢。一個小妾此時正半裸着肩膀躺在縣太爺的懷裡,見到有人闖進來,當時就嚇得叫了一聲,拉住肩頭的衣服將自己暴露的春光遮住了。
縣太爺沒好氣的看了來稟報的衙役一眼,喝道:“狗兒,到底是誰闖進來了?你們難道不會攔住他嗎?明明知道老爺我和美女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你卻明智故犯,該當何罪啊?”
狗兒將頭在地上響亮的磕了一下,繼續驚慌失措的說道:“不是啊,老爺,你不知道,來人的武功真的很高,我們門口的幾個護院還沒來得及出招就被其中的一個男子打到了,現在她們正朝着您這兒趕來了呢,小的是抄了近路才能感到這裡的,老爺不還是快點出去看看吧。”
縣太爺聞言一驚,震怒的站起了身子,還沒來得及挪動一步,門就被四依生生的踢開了,景迎春和蕭然一同跨了進去,怒氣騰騰的直視着縣太爺。
縣太爺自是經歷了不少世故的人,這會兒看到景迎春驕傲而威嚴的眼神,已經知道她不是泛泛之輩了,所以先是揮手示意身邊的侍妾們退了出去,繼而淡淡的笑着笑着走向景迎春,禮貌的拱手問道:“小姐、公子,找本府有事?”
蕭然輕蔑的一笑,然後看着縣太爺身後的杯盤狼藉,皺眉斜視着縣太爺道:“縣太爺的生活倒是過得舒坦,這貓兒恐怕都比外面的百姓要有福氣。我問你,你可知道外面的百姓過得是什麼日子?”蕭然說着,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縣太爺的領窩。
狗兒一家都是靠他在縣太爺府上的一點微薄的俸祿和糧食才存活下來的,自是終於縣太爺,看到他受欺負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站起身子喝了句:“不許對縣太爺無禮!”說罷,他朝着蕭然撲了過去,雖然他在門口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蕭然的功力,但是他還是得拼死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才行。
梅依擡腳,嗖的一下就竄到了狗兒的面前,快得任誰都沒看得清她行走的路線。只見她在狗兒的膝蓋處使勁一踢,狗兒便跪在了地上,面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膝蓋使勁的揉着。
縣太爺見到這般不同尋常的人,哪裡還敢反抗,客客氣氣的使勁擺着蕭然拉着他衣領的手,求饒似的說道:“好漢別這麼激動,有事好商量啊。”
景迎春也不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對着縣太爺要求道:“將糧倉打開無償的發給鎮子上的農戶和過往的饑民,將去年庫存的糧種拿出來分給各家各戶,讓他們趁着雨水降臨的時候種下,爭取來年就能自給自足。”
縣太爺這個時候哪裡還敢拒絕,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就答應,畢竟那是景國的糧食,他不能私自動用,必須得上表朝廷纔可。
“你不願意?”蕭然一把將縣太爺推了一個踉蹌,縣太爺一時站不穩跌在了地上。梅依立刻抽出手裡的劍將劍尖指向了縣太爺的咽喉。
縣太爺生怕梅依會一劍此下去,顫巍巍的求饒道:“饒命啊!那糧倉的糧食必須得景國朝廷的批示才能動用啊,下官真的不敢善做主張。不如我現在就上書皇上,或許很快的就可以開倉振給災民了。”
景迎春冷冷的一笑,道:“狗官,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嗎?你這鎮上餓死了這麼多人,你會不上報朝廷撥給你糧食嗎?是不是早已將這些糧食吞進自己的口袋了啊?”她的分析很是透徹,四依很是佩服他,蕭然則是微微一笑,沒想到景迎春和他倒是想到一塊兒了。
縣太爺聞言,一驚,正要再次求饒的時候,忽然看到大門處跑進來一羣拿着刀槍和弓箭的衙役,心裡大喜,那些都是他平日裡用來鎮壓那些反民的,想必是剛纔那些退去的侍妾叫了他們過來,他得意的站起身子,不可一世的看着景迎春。
蕭然和四依怎麼會察覺不到身後有人過來,只是沒想到會有那麼多而已,景迎春眼見縣太爺態度的變化和他的眼神,自是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看到了大批涌進的衙役,心裡當下就感到有些不安了,但是她早已養成了處變不驚的習慣,這會兒並沒有表現得十分驚慌。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闖進我的縣衙?老實說的話我就饒你們一條小命,但是如果有半句假話,我的衙役們刀劍無言,不免會傷了大家的性命的!”縣太爺眯着眼瞪視着眼前的一羣人道。
如果是蕭然自己,他倒是不會擔心有這麼多人,但是現在有景迎春在,他唯恐她會受了傷,此時他眼珠子一轉,機敏的相處了一個辦法,毫不猶豫的上前掐住了縣太爺的咽喉,威脅似的說道:“讓你那些衙役們出去!”
縣太爺沒料到蕭然回來這麼一招,剛從梅依的刀尖下套過來,現在又被他掐着脖子,一顆心都快被嚇壞了,只能無奈的對着外面的侍衛皺眉喝道:“都退出去,千萬別讓他們上了我!快退出去!”
四依這個時候早已護在了景迎春的身旁,景迎春倒是不甘心,但是爲了避過眼前的災難,她只得先跟着四依朝着縣衙外走去。蕭然一路帶着縣太爺跟在後面,衙役們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着受困的縣太爺,誰也沒敢動手。
縣太爺一路擔驚受怕的跟着蕭然走出了縣衙的大門,蕭然逼迫着士兵們放下手裡的兵器退到百里之外,這才放心的將縣太爺推倒在了地上,臨行的時候,景迎春在縣太爺的身上踹了一腳,恨恨的說道:“記住本宮的面貌,本宮還會來找你的!“
縣太爺莫名其妙的看着縱身離去的景迎春等人,心裡不由得納悶,不知道爲什麼景迎春會自稱本宮,難道她是宮裡的人?可是聽說宮裡的兩位公主剛大婚三天而已,怎麼會來到這裡呢?這會兒他倒是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伸手使勁的拍了拍耳朵。
狗兒眼見這會兒蕭然等人已經走得很遠了,這才上前奉承似的將縣太爺攙扶起來,嘴裡還連連的詢問:“老爺,您沒事吧?幸好他們沒有傷到你啊!真是萬幸。”
縣太爺這才從自己的疑惑中走了出來,想起剛纔狗兒奮不顧身的爲自己出頭的事情,心裡倒是有些許的感動,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奴才,以後老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狗兒聞言別提多開心了,彎着腰緩慢的扶着縣太爺回了縣衙。
縣太爺因爲景迎春他們闖進府裡的事嚇壞了,這會兒竟然將所有的衙役都調到了縣衙內保護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在糧倉那裡留守。當然,對於他來說,他的命是彌足珍貴的,其他的都是浮雲。
狗兒成了縣衙內的領事官家,早先的官家因爲回家服喪到現在都沒來,所以縣太爺才讓他來頂替,當了家裡管事的奴才中的一把手,狗兒別提多神氣了,走路的時候都是仰着頭的,好幾次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景迎春他們就在客棧住了下來,爲了不讓縣太爺發現行蹤,她們幾乎很少出門,但是每天都有掌櫃的替她們出去偵查情況,所以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足不出戶也知道的十分詳細。上次在縣衙的失敗讓勢單力薄的他們不得不想了另一個辦法,那就是向縣太爺表明自己的身份,命令他即刻開倉放糧,儘管他們知道這樣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但是爲了無數受苦受難的百姓,他們只好痛下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