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從我祖輩的時候就有了,聽說去告的人都沒回來過,鬧過的人也都沒了。”
李石握住木蘭的手,微微搖頭,木蘭暴怒的心這才冷靜下來。
她寒着臉不說話,村民還是被她嚇了一大跳,連退了三步,才摸摸脖子訕訕的走了。
“這裡離京城不過幾日的路程,竟然就如此猖獗。”木蘭憤憤然。
“就是因爲離京城不是非常遠,所以那些縣裡大老爺背後的人才令人深思。”
木蘭想起自己看的那些歷史,“皇上未必不知道吧?不過是壓迫百姓,只要不損壞到社稷,他只怕不會整治,還能趁機討好那些大官僚。”
李石皺眉深思,“這個天下畢竟是他們家的。”
木蘭冷哼,“那要看他是爲什麼當皇帝了,若是爲權勢,自然是順着那些人才穩妥,只要百姓不反,他樂得清靜,可若是爲了其他……”
木蘭看向李石,她對皇帝的感官都不好,不管他是不是李江蘇文的大boss,也不管他上臺之後政治清明瞭許多,他手中有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任誰的命掌握在別人手裡都不會很喜歡的。
李石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道:“也許我們給賴五叔的信可以寫得具體些。”
李石教會他們認一些普通的草藥和其療效,然後留下一沓畫着草藥的圖紙,上面詳細的寫着療效,“以後你們若是有人識字,可以傳下去,我不敢說生病時能完全治好,但遇上急病,多少能緩一些。”
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生病,除非是像孫小波一樣孝順的,不然很少會有人把老人送去鎮上看病的,而大人,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孩子,這個年代,孩子夭折的太多了,除非是獨子,不然很少有願意爲了一個孩子傾家蕩產的。
因此對於能夠有機會認識草藥,孫莊的人都很感激李石,村長對昨天的事也很不好意思起來,他決定今天晚上就拿出米來做幾碗米飯給他們吃。
既然決定不走了,他們也沒了進山找藥的意趣,倆人就一起到村裡走走。
孫莊是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前面後面都是山林,中間屬於一個盆地,也正因爲這樣,地才少得可憐。
木蘭爬上一個山坡往下看,指着縣城的方向道:“從這兒來看,整個隆興縣整個都被包圍住了。”
李石點頭,“難怪這裡閉塞,交通不便,往北去的路根本不經過這兒,我們能到這裡來還是因爲走岔了,若是順着大道往北走,根本就不知還有個縣城藏在這裡。”
木蘭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把它畫下來,隆興縣雖然閉塞,但裡面的藥草無數,我仔細看過山林裡面動物的痕跡,雖然沒見過,但多少也推論得出來,裡面的野獸也不少……”說到這裡,木蘭微微一頓,搖頭道:“太過濫殺也不好,到時只怕要破壞生態了。”
“生態哪裡是那麼容易破壞的?裡面野獸衆多,雖然有打獵的人,但能從裡面打到獵物的少之又少,只要不是遇上大災和打仗,裡面的野獸是不怕打的。”又道:“我們村的那座山,每年進山打獵的人有多少?不說那些富家公子,只說松山書院的人,每年的秋獵都跑到山裡,你和趙師傅當年更是屠了多少,結果現在還不是兔子野豬氾濫成災?”
木蘭低頭沉思,後世的幾種珍稀動物絕跡,好像真的是因爲經歷了戰火導致,但人爲的捕殺也是一種……
可是,想到山裡面成羣結隊的野鹿,時不時嚎叫的老虎,還有昨天碰到的小棕熊,好似是不能與現代放在一起理論的。
想到打獵,木蘭手癢了一下,拐進林子裡。
李石忙跟上,“你沒帶弓箭。”
“沒事,拿棍子差不多了,又不是打大的,你晚上想吃什麼?”
李石歪頭想了一下,“狍子和兔子都吃膩了,野雞又太柴。”
木蘭就幽怨的看向他,李石忙舉手道:“隨便弄塊鹿肉就好了,現在不是秋天嗎?鹿肉正好吃。”
木蘭翻着白眼道:“弓箭都沒拿,我可跑不過鹿,而且這麼短的時間你叫我去哪裡給你找鹿啊,換一個。”
李石佯裝認真的想了想,道:“那就來只白錦****,聽說是這兒的特產。”
木蘭就知道李石是逗自己玩的了,既然是特產,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她撲上去把李石按到在草地上,騎在他身上按住他胸口兇巴巴的問,“你還逗我不?”
李石看着眼角眉梢上揚,霸氣側漏的木蘭,一時呆住,眼裡不自覺帶了情意,撐起身子親了親木蘭的眼睛,低聲笑道:“再也不逗你了。”
低沉的笑聲在木蘭耳邊響起,手下的胸腔因爲笑而微微震動起來,木蘭的臉突然就如天邊的彩霞一般,耳朵尖都要冒火了。
她彷彿觸電一般把手縮回來,李石就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的腰。
木蘭順着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坐姿曖昧,臉色更紅,正要跳起來,李石抓住她一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了……
李石親了親木蘭的鬢角,有些壓抑的道“可惜,我們正在做客……等下了山,我們租一個小院子,好好的休息幾天,好不好?”
木蘭瞪着他,“你,你胡說些什麼呢?”
李石眼裡帶着笑,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在她耳邊噴氣,低沉着聲音道:“我覺得我們都太累了,所以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你以爲我要說什麼?”說着,下身微微一沉。
木蘭漲紅了臉,這人真是,怎麼這樣?口裡說的正經,行動間卻……
她爲什麼會以爲這人是君子,明明是個小人嘛……
李石見木蘭眼角微紅,卻是心中一蕩,不敢做得太過分。
明明已經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在有些事上,木蘭依然羞澀,李石壓抑的嘆息一聲,覺得這次旅行也不錯,至少離了那幾個臭小子,就算他做得過分些,也很快能把妻子哄回來……
李石在心裡把算盤打得啪啪響,壓着木蘭的手就不由放鬆了,木蘭找準時機把李石掀開,跳起來,氣哼哼的道:“今天晚上你什麼都別想吃了。”
說完就往外面跑,跑到一半纔想起這是在林子裡,雖然是外圍,但危險依然存在,她咬咬牙,一跺腳,還是不甘的跑回去了。
李石剛爬起來拍掉身上的草屑,見木蘭又回來,心中不由的愉悅起來,努力控制着不讓自己的嘴角太彎,免得又惹惱了妻子。
“還不快走,你在磨蹭什麼?”
李石忙上前握住妻子的手,“走吧。”
木蘭努力的甩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也就不管了。
木蘭走在前頭,牽着他往外走,因爲有木蘭在,李石也放心的觀察林子裡的情況。
這裡鬱鬱蔥蔥,雖然還只是外圍,但樹木比他們村的那座山要密集得多,地上也隱約可見幾種常見的草藥,一出現就是一叢。
看來木蘭說的沒錯,這裡地少人少,但山多林多,裡面的藥材和野獸都不少。
木蘭突然停下腳步,李石不由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這是他們多年養成的默契。
“我好像聽到了野豬拱地的聲音。”
李石皺眉,“這兒不是外圍嗎?野豬一出現就是一窩……”
“所以我們要悄悄的繞過去……”木蘭牽着李石的手悄悄的往外走,她能聽得出來,那野豬就在他們右側,但還有些距離。
她身上只有腿上綁的一把匕首,連剛拿的木棍都丟了……
真要對上,她覺得自己肯定能跑掉,但李石就不一定了,他這個大夫雖然比她身體健康,但運動方面實在是,不敢恭維啊。
木蘭抽出那把匕首,拉着李石往外走。
野豬,雖然很兇猛,但只要不主動招惹,它們也不會主動攻擊的。
只是這個時節野豬下山,是爲了找吃的吧?
可惜,木蘭越想避開就越是撞上了。
他們才拐出林子,木蘭的氣才鬆了半口,指着另一條道說,“我們從這兒下去,正好避開那段……”
“野豬!”
“野豬吃糧食了!”
“快砸它們!”
木蘭剩下的話就堵在口裡出不來了,她想也不想,回頭就往那邊跑,邊跑邊喊李石,“快回去叫人!”
李石跟着跑了兩步,就停下衝着村裡喊道:“有野豬,有野豬傷人了!”喊完就追着木蘭跑過去了。
那是他的妻子,他爲什麼要爲了別人置自己的妻子在危險的境地?
李石使出全部的力氣跑去追木蘭。
木蘭才拐過一個彎就看見三個熊孩子拿着木棍去驅趕野豬。
這是一片荒地,荒地裡種着紅薯,野豬把紅薯給拱了。
“你們拿棍子趕它們,但不要打到他們身上,只許拍地……”
三個孩子幾乎要哭出聲來,他們是出手以後纔想起野豬的兇悍的,此時也不敢丟下棍子跑,但好在他們家大人都會打獵,多少也聽過一些,因此聽着木蘭的話就用勁的敲擊地面嚇野豬,沒敢攻擊它們。
野豬煩躁的走來走去,但因爲孩子們沒擊打到它們,倒沒有暴躁。
木蘭小心的移到孩子那邊,用眼角制止了要跑過來的李石,拿着匕首冷冷地看着帶頭的母豬。
母豬渾身一冷,遲疑的看着木蘭,它感覺到了危險,它還不夠聰明的知道原因,但天性讓它趨利避害的慢慢往後退。
它的孩子也就跟着退到林子裡去……
眼見着野豬羣就要退回去,身後一支箭就衝着野豬飛過來,擦着一直豬蹄射到了地上……
母豬頓時暴躁的嚎叫一聲,帶着它的孩子們就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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