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的封地不是很富裕,所以地也不貴,尤其是荒地。
周立君找了塊接近路邊的地買下來,現在作坊和房子都建好了,所以大家才跑去看的。
之所以速度會這麼快,是因爲照着農家小院來建的,不像以前建莆村的莊院那樣細緻的劃分,所用的磚石木料也是好的。
建的作坊是一排排的院子和房屋,裡面是陸氏他們根據經驗規劃的碾藥房,熬藥房,煉油房……
反正分得挺細緻的。
到時候要請不少人,周立君決定就請小姑封地上的人。
滿寶抱着一個花瓶去給鄭氏。
鄭氏將它擺在外室的架子上,看了看後覺得不夠協調,便抱到她自己的書房裡去,找了個架子擺上,這才舒坦了。
“是在花園裡剪的?”
滿寶點頭,笑嘻嘻的道:“剪了一點。”
等鄭氏傍晚走過去散步時才知道,這何止是剪了一點兒呀,她得意的幾株花都被剪了,一時心疼不已,然後就把剩下的花苞保護起來,再不許周滿剪了。
她道:“剪花也是有個過程的,花枝上至少要留下一朵盛開的花,這纔不會看着光禿禿的不好看。”
滿寶連連點頭,道:“鄭姨,下次我出去買花回來給你插瓶。”
鄭氏便立即道:“要大朵的。”
這對滿寶來說一點兒也不困難。
她笑着應下,轉身就去商城裡下單了很多鮮花,等收假後下衙時到街上轉一圈,回來就抱着花了。
鄭氏知道滿寶總是能買到很多好看的花,高興不已,與她一起插瓶,然後自己留下一瓶,剩下的送給劉老夫人和與她比較要好的白太太及小錢氏。
纔去上班沒幾天就又放重陽假了。
不過這一次滿寶他們都沒出門玩,而是在家裡陪白二郎三個讀書。
關詠這一次來京城看到白善的筆記,可謂是驚歎不已,果然縣學和國子監的老師相差很大,
更不要說與崇文館的老師相比了。
他基本上每天都能學到新的知識,然後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進士考是真的來積累經驗的,看過白善的文章,他便知道再過三年他也未必能考中進士。
而白大郎和白二郎的文章也不差,他也覺得追不上。
關詠就悄悄地和妻子道:“我們應該會住到明年明經考試,我考不上進士。”
周立信早有預料,進士哪是那麼好考的,於是點頭道:“不怕,我們只管住着,你還能跟着周先生讀書,我以前也和周先生讀過兩年書,這樣算起來,我們還算同窗了呢。”
周立信聞言忍不住笑,也道:“早知莊先生這麼厲害,當年應該到七裡村求學纔是。”
只是當年莊先生名聲不顯,相比只能接白老爺的邀請到村子裡教一羣頑童的莊先生,自然是縣城裡那兩位有名的先生要好,所以關詠早早的被送到縣城裡讀書,他也一直是附近三個村裡除了白大郎外最出息的小孩。
可惜後來來了一個白善,素來讀書不太好的白二郎竟也超過他去了益州讀書……
關詠輕咳一聲,將跑飛的思緒拉回來,和妻子道:“就是想孩子。”
周立信也想,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嘆氣道:“不知道他在家聽不聽話,要不等小姑成親後我還是和二叔他們回去吧。”
“別,”關詠連忙道:“你捨得丟下我一人啊。”
“這兒還有我爹孃他們呢。”
關詠搖頭,“岳父和岳母自然是極好的,但我們從成親在一起,既然來了京城怎能你一人回去?放心吧,娘一定會帶好孩子的。”
關詠壓下心中的思念和擔心,反過來勸服妻子。
周立信想着過不了幾天他就要進考場了,便也不想他分心,於是點頭。
過完重陽沒兩天,九月十二,進士考正式開始,白善他們去送白大郎三人進考場。
白善這個成功人士親自將人送到貢院門口,還碰到了封宗平和裴守約。乾脆一併送他們祝福語,不管前景如何,反正這會兒大家都很有雄心壯志。
不過他們也是做了最壞打算的,封宗平就和白二郎道:“這次不中,明年一起考明經。”
白二郎點頭。
白大郎也點頭。
裴守約和關詠也暗暗點頭。
進士考除了看策論和帖經外,還主要看詩句,以及考生們的名望。
封宗平在京城的名聲還不錯,又是太子伴讀,考官們都知道他,在過去兩年的時間裡他還做了兩三篇不錯的文章。
白大郎名氣也不小,去年差一點兒就考中了,所以閱卷官多半聽說過他,但倆人還是不比白二郎有名。
這一位出名有三個方面,一,他也是太子伴讀;二,他是未來的嫡駙馬;三,他是周滿和白善的師弟,尤其是這一年,他和白善周滿寫的那封關於太醫署的摺子可是時不時的就被皇帝拿出來與羣臣共享。
能作爲進士考試的考官,身份自然不低,他們也沒少看白二郎的摺子。
因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白二郎還算有實幹之才,因此在閱卷時將他的卷子也放進了取中的一邊。
他們排好了名次後就拿進宮去找皇帝,嗯,皇帝一般就點前三名,當然,他要是有興趣也可以給後面排一排,大家聽不聽就另說了。
皇帝將白大郎的卷子拿出來看了看,滿意的頷首,掃了一眼名單,見考官們將他定在第十二名就沒有說話,再看白二郎的, 他就有些糾結起來。
這一次李茂約是考官之一,見皇帝沉吟,便問道:“陛下覺得這卷子不好?”
皇帝道:“倒也不是不好,朕看了一下其他的卷子,他文采上或許稍次些,但見識不弱於人,且務實,你們排他在二十名也不差,但一門雙進士……”
他覺得這個殊榮太大了。
李茂約卻聽從了皇帝的另一層意思,就笑道:“陛下,魏公就說過舉賢不必避親,白誠既有這樣的才華,若是因爲他是嫡駙馬便落第,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皇帝揚眉,深以爲然,咳咳,他這不是假裝,他這不是爲了讓人知道白誠能考中並不是他徇私,而是他的確有這個本事。
不過,皇帝還是公平了點兒,覺得他能排在第二十名還是有點兒水分,於是把他挪到了二十三名。
主考官們看了微微點頭,覺得皇帝還算公平,於是名單就這麼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