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進到室內,裡面很安靜,蕭院正帶着人正給人喂藥,只是藥不太喂得進去,才換了蘆葦來灌藥。
看到周滿,蕭院正便側身讓她看病人,詳細的介紹了一下病情,“一棍子敲在了腦袋上,看到側邊的凹處了嗎,頭骨骨折凹陷,裡面有出血。”
滿寶上前盯着看了看,一直等他們喂完了藥才小心的伸手去摸了摸,蕭太醫小心的上前給她捧腦袋。
倆人慢慢的移動了一下他的頭顱,讓她看得更仔細一些,“已經處理過傷口,現在外傷的傷口只有輕微出血,但內裡看不出來,但我輕微按壓過,看皮肉的顏色,他顱腦內也在出血。才灌下去的是止血藥。”
蕭院正頓了頓後道:“已經是第二碗了。”
滿寶問:“他沒醒來嗎?”
“醒過一陣,但眼中無神,只一會兒就又暈過去了,我們喚過他多次,但他都醒不過來。”
所以他才讓人告訴皇帝人要不好了。
傷到腦子的人最怕的就是昏睡和不清醒。
滿寶蹙眉,莫老師說過,顱腦損傷以致出血的病患最要警惕的是腦疝,她摸了摸他的脈,脈象很不好。
蕭院正的兩隻手還捧着他的腦袋,滿寶看了一眼枕頭,道:“再墊高些。”
一旁的劉太醫立即讓人再取來一個柔軟的枕頭墊上。
蕭院正慢慢的放下他的腦袋,顯露出他受傷的側腦,問她,“你能給他放血嗎?”
滿寶沒動過手,甚至沒在擬人模特身上動過,她直接開過顱的,但很顯然,這裡不能開顱。
她不知道不開顱他會不會死,但他知道,以現在的環境,她要是開顱,他是一定會死的。
“用針放血嗎?”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蕭院正道:“你給人輸血的那個針,或許可以一用,先將腦內的淤血引出。”
滿寶問:“您有多大把握?”
“不到兩成,”他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主要看不到腦內,
誰也不知道出血點在哪裡,針扎進去很可能扎到別的地方。
人的大腦是很奇特的,一旦有所損傷,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便是蕭院正也未曾處理過這樣的病人,只能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摸索着做決定。
但這事兒不能明言,不然不僅會造成太醫院的恐慌,也會給了外人攻訐太醫院的藉口。
但醫術想當的滿寶和劉太醫卻聽出了這話的意思。
倆人對視一眼,思索片刻,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點頭。
滿寶補充道:“讓人取一些冰塊來,給他冷敷。”
蕭院正,“冷敷?對,可以讓他延緩出血。”
滿寶是想降低腦壓。
太醫院的太醫小跑着回去把輸血裝置找來了,皇帝看見還以爲是輸血,便不由看向河間郡王,河間郡王意會,立即擼起袖子表示抽他的血,他願意給鄭二郎輸血。
屋裡的人沒理他,滿寶挽起袖子,主動拿起針坐在了一張高椅上,“我來。”
蕭院正和劉太醫就站在一旁幫忙。
滿寶一口氣給科科付了不少的積分,眼前的腦袋慢慢變得立體,滿寶眨了眨眼,沉下意識掃了眼腦海中科科才掃描出來的腦袋,她對照了一下,慢慢找了個位置,和科科道:“再掃一遍。”
科科很高興,一邊扣積分一邊掃描,實時的景象出現,連滿寶的手也掃描進去了。
滿寶兩相對照,輕輕地向下移動了一點點位置,“再掃。”
科科配合默契,又扣了一筆積分,同時另一張影像出現在滿寶的腦海中。
若是平時,她大可以掃一張圖以後慢慢的對照,現在顯然沒那個時間。
她又輕微的調解了一下位置,然後和科科道:“掃一張十六倍的,它要更細緻吧?”
“是,就是積分也高。”
滿寶很豪氣,“我現在是缺積分的人嗎?”
科科就不客氣的扣了。
更加清楚的掃描圖出現在滿寶的腦中,連腦內現在正在出血的位置也照得很清晰。
滿寶看了眼位置,確認自己找到了最適合的位置,便輕輕地紮了進去。
她沒敢扎很深,就估摸着紮了一點兒,然後讓科科再掃描,她根據掃描出來的圖片決定是否還要再扎深一些……
蕭院正和劉太醫就看着她拿着一根針一直在移動,每次移動的位置都很小,就在那一片打轉,遲遲不扎……
蕭院正還以爲她是害怕,正打算接替她呢,結果她就扎進去了。
蕭院正:……
他頓了一下,想等她平復一下心情便問爲何選擇此處,然後就看到她又輕輕地往裡紮了一點兒,同時連接着針尾部的透明羊腸中出現了紅色,蕭院正一怔,然後拿起剪刀一剪,只留下一截羊腸管。
一滴殷紅的血低落,有醫助端了銅盆上來盛血。
蕭院正看了一眼後道:“添些水,記一下一共滴下多少滴血。”
醫助應下,給銅盆添上水後就蹲在一旁數。
滿寶輕輕的按住針頭,讓科科掃描了一下後鬆了一口氣,這一針沒有傷到腦體。
在積分的幫助下,滿寶一共換了三個位置抽血,並且在不斷的對比中對他腦內的損傷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滿寶記下,在確定抽不出活血了以後便將針取出來,和蕭院正道:“我覺得應該把他頭髮剃了,這樣才能減少外傷感染。”
蕭院正也正有此打算,不過覺得等他情況好轉一些再動手,不然主動死亡的結局,何必還要動人的秀髮呢?
所以他問道:“血抽出來了,你現在有多大的把握?”
滿寶現在對他腦內的情況已經很瞭解了,腫了一塊,兩處出血點,但現在出血速度已經不快了,加上藥物和鍼灸治療的話……
滿寶權衡了一下後道:“五成?”
蕭院正一聽, 立即道:“那就剃。”
剃頭髮這種事兒,除了剃頭師外就是瘍醫了。
而太醫院裡最有名的瘍醫是誰?
大家一起看向周滿。
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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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兒,她只能拿了剪刀咔咔兩下就把人的頭髮給貼着頭皮剪了,然後在蕭院正和劉太醫的幫助下小心的給他將頭給剃了,當然,着重剃的受傷部位和邊上的地方。
外面等着的皇帝先是見人端出一盆血水,聽說是從鄭二郎的腦子裡抽出來的,皇帝心就有點兒涼了。
然後有人捧出一盤頭髮,皇帝看過去,古忠便把人攔下來問,聽說是周太醫他們剃的,爲的是後續的治療方便些,皇帝的心就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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