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暫時不得外泄,便是皇后那裡也不許說,”皇帝輕輕揮了揮手,“下去吧。”
兩漢國運也才四百零七年,我若能活八百八十歲,那就是活過了兩個兩漢,什麼都不用做,每日只看這天下變化,那就是多美的事啊。”
蕭院正擡起腳就快步走,懶得再搭理她,他覺得不能再和周滿說下去了,說服不了對方也就算了,話題還總能是不是被扯到天邊去。
周滿連忙小跑着跟上,“蕭院正,您別走這麼快啊,雖然彭祖的八百壽不是尋常人認爲的八百壽,但能在上古時候活到一百四十多歲也很厲害了。”
她道:“我覺得,我們仔細研究,將來說不定能將此壽命翻一倍,讓人活個二百八十歲……”
蕭院正停住腳步,回頭問她,“你活那麼長做什麼?”
“雖然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也不覺得這是短期內能完成的事,估計得研究個幾百年,甚至千年也未可知,”周滿道:“所以對我來說,我只要能活過百歲就可以了。”
前半段蕭院正還欣慰一些,待聽到後半段,他就把欣慰收回去了,轉身便走,一百歲還不是妄想啊,這世上有幾個能活過七十的?
等出了宮門,蕭院正還是叮囑道:“有關長壽之法的事,你少在朝中提起,你要真想與陛下研討此事,那也要悄悄的。”
他看着她道:“你讀的書比我多,應該知道歷史上多少昏君暴君是從追求長生之路開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沒有在自己有生之年研究出長壽秘訣的野望,但你沒有,陛下沒有,將來的皇帝也沒有嗎?”蕭院正低聲道:“研究這個耗費極大,到時候你便是與滿朝文武爲敵了,而這種事一旦開始,那就不是你想叫停便能停的,你我不過是這洶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根本不能自主,你別忘了我們太醫院的祖訓。”
周滿微愣,垂眸思考起來。
蕭院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作爲太醫,我們只管照顧好陛下的身體便可,其他的事,能不做便不做,如此方能保全自己。”
周滿雖不敢苟同,但也沒有反駁,將話記下後說起正事來,“陛下中毒之事,院正一點兒沒察覺到嗎?”
蕭院正嘆氣道:“其實我是有懷疑的,是藥三分毒,何況這還是不知藥方的丹藥,但從脈象上看不出來,陛下服用丹藥後身體都在正常範圍內,甚至精神還更好,我便沒法說。”
周滿沉吟道:“我總覺得這丹毒不簡單,不該是這麼簡單的。”
蕭院正蹙眉:“周大人心裡可有了解毒之法?”
“得知道他煉丹都用了什麼藥,不然只從毒血上研究解毒藥方太難了。”
“那套逼毒的針法……”
“不能常用,”周滿打斷他的話,小聲道:“您也看到了,那套針法運行起來很痛苦,對臟腑,尤其是心臟有很大的影響,我施針一次,陛下至少要休息半個月纔可以繼續。”
蕭院正就嘆氣,“是啊,這套針法也不能多用。”
周滿則在心裡盤算起科科空間裡那三分之一的藥劑, 若用它配藥,可以在施針之時保護皇帝的臟腑,同時對已造成的損傷恢復和治癒……
周滿瞥了一眼自己的積分,再買一管的話,積分也是夠夠的,給皇帝用,他的身體肯定能更好,但有些“病”不是病,而是衰老,是身體的衰老,細胞的衰老,這不是藥劑可以恢復的。
當初魏知便是油盡燈枯之相,用了藥劑也只是多活三年罷了。
陛下嘛,他的身體才被毒折騰過,用藥劑只怕也就多活兩年。
周滿嘆息,蕭院正也嘆息,倆人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都覺得好爲難,雙手往身後一背,一起出宮去。
有官員也正下衙出宮,看到一老一青揹着手邁着憂傷的步伐往外走,不由和同伴道:“蕭院正和周大人的關係還真好,這是定了她是下一任院正了?”
“太醫院的太醫除了枉死的,哪個活得不長?蕭院正還有的活呢,周滿想要接手估計得等上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