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青會跟着四皇子在明天一早,離開江陵府返回京師,霍青松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就像霍青青所說的那樣,霍青松立刻讓霍寶去購買江陵府本地的特產,讓霍青青帶回京師去。
當霍寶出門之後,方哲便快步從外而進來到霍青松的面前。發現方哲舒緩的神情,霍青松立刻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了?”
“回將軍,確實有好消息。”方哲點點頭,有些掩不住臉上的喜色,低聲道:“根據朝霞小娘子提供的消息,還有在校場後山發現的痕跡,屬下查到了一些情況。”
“哦,快說。”霍青松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讓方哲坐下說,他的心裡卻在想着朝霞。經過郎中的診治,朝霞終於清醒了。可她身上的傷卻是太多,特別是腹部的傷口非常深,必須要牀上躺些日子了。
方哲不知道霍青松心中想着什麼,只是盡職地說着他的發現:“校場後山木屋中,大概能有十人。當日,校場中舉行着武舉武試,在武試結束學子們返回城中之時,這十人便混在了學子中。屬下還懷疑一個人,幫着這些人進了城……”
“誰?”霍青松眉頭一挑,雙眼放凌厲的光芒。方哲輕輕吐出三個字,卻讓霍青松猛然站起,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說廖文卓,廖家家主廖南國的長子,廖文卓?”
“正是。而且下官也從暗訪中證實,廖文卓在三年前被廖文博取代成下任家主的人選後,曾經頹廢一陣子。後來,認識了一個書院的學生,才恢復到從前的性格。”
方哲說到這兒,看了看霍青松的臉色,才繼續說道:“廖文卓所認識的那個學生,正是這十人中的一個。從校場出來那天,廖文卓與他同乘一輛馬車,馬車的後面還跟着一些護衛。”
霍青松點了點頭,沉聲道:“你的意思,那幾個護衛便是後山木屋裡住着的那幾個‘陳王餘黨’?”
“是。將軍,要不要將廖文卓抓起來審問一番。”方哲在江陵府多年,自然是知道廖文卓就是一個紈絝公子一無是處。想到他這樣一個人,卻與‘陳王餘黨’有牽扯,方哲便想立刻將廖文卓抓起來。
霍青松先是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搖搖頭:“不忙,先派人盯住廖文卓和那個學生。待明天四皇子離開江陵府,我們再好好地計劃一番。”
“遵命,屬下這就去派人晝夜盯着廖文卓他們。”方哲很快明白了霍青松的意思,點着頭退出了房間。
霍青松見天色以晚,便先去看了看朝霞,纔回到自己的房間安歇。一覺醒來,天已微亮,霍青松身着便服,帶着霍寶乘着馬車來到了呂家。霍青青要離開江陵府,霍青松不能與她同回,便打算來送自家的妹妹。
在呂家,呂香兒與呂洪也是早早地起來,準備送霍青青出城。呂洪昨夜回家後,聽說霍青青今日離開,心裡也升起一絲惆悵。霍青青與呂洪相識之後,雖然鬥嘴的次數不少,呂洪卻從未真正與她生氣。在呂洪的心裡,也差不多將霍青青當成半個妹妹對待。所以,呂洪與呂香兒昨夜都未休息好。
霍青青卻是一直記着呂洪要去京師參加會試,她的心裡倒是沒有太多的難過。當霍青松敲開呂家的大門時,早就準備好的霍青青立刻拉起呂香兒,同時向呂洪示意一同上馬車。
好在霍青松知道呂香兒與呂洪也會去送霍青青,提前準備了一輛比較大,卻不是很惹眼的馬車。這兩對兄妹坐在馬車裡,還真的不是很擁擠。當然,馬車裡還有兩罈子呂香兒送給霍青青的葡萄酒,鄭嬸做的吃食,還有霍寶買的‘江陵特產’。
看到這些東西,霍青青的臉上立刻揚起笑容:“我這次可是‘滿載而歸’啊。對了,香兒,你可別忘記了。我哥哥回京城的時候,讓他再給我帶幾壇果酒。”
“放心吧,忘不了。等明天,我就讓哥哥去青石縣將酒取來,然後交給霍將軍。你看可好?”呂香兒看向呂洪,待他點點頭,才向霍青青一笑。
清晨的江陵府很是寧靜,所有的街道上,都沒有多少的行人。呂香兒四人從呂家到出了城,一路之上很是通暢。沒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了畫屏山山一座小亭旁。
“哥哥,我那裡好像有蘑菇,咱們去採一些中午讓鄭嬸做湯喝吧。”呂香兒見霍青松一路上也沒有說什麼,便將亭子讓給了霍青松與霍青青。呂洪先是不解,可見霍青松看向呂香兒感激的眼神,才明白什麼而與呂香兒去了附近的樹林。
霍青青也明白呂香兒的用意,纔沒有跟着去湊熱鬧。她拉着霍青松坐在亭子裡,不等霍青松開口,便道:“哥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回到家裡,我一定會乖乖的。要不然,在你沒有回京之前,我就向以前一樣去外祖父家暫住。”
“青青你真是長大了,都不用哥哥操心了。”霍青松坐在石凳上,很像向小時候那樣去摸摸霍青青的頭髮。可想到霍青青已經及笄,霍青松放在大腿上藏在石桌下的手,只是微微地動了動。
霍青青從呂香兒與呂洪這對兄妹的身上,可明知道了很多。看着遠處的呂香兒與呂洪,霍青青輕聲說道:“哥哥,我以後再不任性了,你放心吧。”
“嗯,回京之後,代我向外祖父,還有舅舅問好。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京的。”霍青松不想讓氣氛太沉重,便轉移了話題。說實話,他們兄妹兩人雖然聚少離多,卻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平和地坐在一起,聊上半個時辰。
霍青松很是享受與霍青青這樣的相處,可隨着四皇子的馬車越來越近,霍青松不得不結束了話題。當他與霍青青起身之時,呂洪在呂香兒的指揮下,已經將由呂香兒再次整理好的箱子,都從馬車裡拿了出來。待陳林帶着幾個侍衛來到亭子旁拿箱子,呂香兒便與呂洪退到一旁。
看到呂香兒將雜亂的物品,整理的非常妥當,霍青松不由的又看了她幾眼。跟在霍青松身後的霍青青,很是清楚自己的哥哥對女色從不多看一眼。可自她來到江陵府,霍青青卻發現霍青松可是不只一次偷看呂香兒了。
想到什麼,霍青青偷偷一笑。在霍青松扶着她上四皇子的馬車時,霍青青突然轉頭說道:“哥哥,廖文博對香兒有情,香兒卻對廖文博無意。不過,誰也不能肯定香兒會不會被廖文博感動。”說完,霍青青便鑽進了馬車,理也不理愣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的霍青松。
坐在馬車裡的四皇子隱約聽到霍青青的話,便掀起簾子,對霍青松疑惑地說道:“青青在說什麼?”
“誰知道呢,她有時候就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也不是不知道。”已經回過神兒來的霍青松,臉不改色地與四皇子聊了幾句。至於他的心裡如何,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霍青青坐在馬車裡,也向四皇子掀起了簾子,與站在馬車另一邊的呂香兒、呂洪道別。之前,霍青青與呂香兒已經說過很多了,此時兩人都是相互微笑着的話別。而對於呂洪,霍青青還是像以往那樣,兩三句話就沒有了好聲。
“呂洪,等你去京師時,一定要帶上香兒。要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說着,霍青青還做了一個很兇的表情。呂洪卻是失笑着點頭,一副很怕的模樣,回道:“小娘子莫急,我一定遵從你的吩咐,你放心回京吧。”
“這還差不多。”霍青青知道呂洪是在逗自己,也忍不住一笑。
三人這兒正說着,霍青松那裡已經發現時間差不多該起程了,便向四皇子抱拳道:“殿下,該起程了。臣祝殿下一路順風,平安到達京師。”
“那就承霍將軍貴言了。”四皇子哈哈一笑,便揚聲對最前面的陳林說道:“陳林,起程吧。”
“遵命。”陳林翻身上馬,高聲:“起程——”
四皇子的馬車,還有一輛載着很多箱子的馬車,在兩隊侍衛的守護下,緩緩移動起來。霍青青眼見馬車行駛,再次對呂香兒急道:“香兒,你可一定要來京師,我等着你。”
“青青,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別忘了,我阿孃還在京師呢。”呂香兒同呂洪向霍青青擺擺手,霍青青纔將簾子放下,坐回到馬車裡。
呂香兒看着遠去的馬車,心裡突然有些空空的。雖說呂香兒已經跟自己說過多少次了,她與霍青青還是會再見的。可眼看着她遠去,就像呂二孃去京師的那種感覺,最是傷感離別時。
看着呂香兒的神情,呂洪不得不記着自己是哥哥。揚起笑容,呂洪拍拍呂香兒的肩,輕聲道:“分別亦會相逢。幾個月後,我們還會見到青青的。”
“我知道了,哥哥。”呂香兒發現霍青青的親哥哥霍青松,好像都沒有自己這麼傷感,便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自己的精神,呂香兒也現出笑容,對呂洪說道:“哥哥,青青已經走遠了,咱們回去吧。看今天採的這些蘑菇,一定能做出一大鍋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