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日,呂香兒與霍青松便準備了些禮物,雙雙去了李府。至於剛從京師而來的兩位娘子春喜與春意,似乎知道自己有些‘礙眼’,很是老實在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可留在家裡的綠雲,卻是不敢放鬆警惕,一邊管理着新來的丫環、婆子與小廝,一邊暗中盯着那呂香兒新命名的‘靜心苑’。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李大夫人,其實早就想去霍府問問呂香兒,關於這兩個小妾的事兒。可呂香兒剛剛成親,李大夫人這個‘孃家人’,便上了門有些不太好,她才忍到了‘歸寧’這天。
在呂香兒與霍青松遠遠地看到李府之時,早就候在府門處的小丫環便快速跑回去稟告李大夫人與李峰了。所以,呂香兒兩人剛到李府,李峰與李大夫人便已經迎了出來。李大夫人是急着知道後宅之事,李峰卻是在早上又收到了京師來的消息,急於告訴霍青松。
“香兒拜見舅父,舅母。”看看左右沒有人,呂香兒便低着聲音,向李峰夫婦拜了下去。而李峰暫時忘記了要尋霍青松說事,捋着自己的短鬚,很是感慨地連連道‘好’。而李大夫人卻是直接上前,將呂香兒扶了起來,也是感慨地說道:“快進去說吧,我與你舅父知道你孝順。”
說着話,一行人便走向李府的正堂,而同李大夫人走在一起的呂香兒卻是看了看左右,奇道:“舅母,怎麼不見表哥?”
“文浩啊,他一早就出去了,說是一會兒就回來,還要給你一個驚喜呢。”李大夫人也是奇怪李文浩最近的舉動,還沒有找機會向他詢問呢。呂香兒聽了之後,卻是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些猜測。
走進廳堂,四人分別落座。李大夫人便拉着呂香兒的手,對她左看右看,似乎想看她婚後過的是否幸福。只見呂香兒眉頭舒緩,眼眸如含春水,肌膚更勝之前,好像在成親之後還多美了三分。李大夫人看到這些,便是笑意直達眼底,暗暗點頭。
另一邊,李峰與霍青松喝着茶水,低聲說起了他剛剛收到的消息:“高昌傳來消息,高昌國皇帝突染重病仙逝,太子鞠晨浩在昨天成了高昌國的皇帝,而靜柔公主成了高昌國的皇后。”
“怎麼可能,我看那高昌的皇帝很健康,怎麼會突染重病呢。”霍青松眉頭一皺,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妥。
李峰輕嘆一聲,神情也有些凝重:“我也認爲這裡面似乎有古怪,已經將這件事上報了。原來的高昌皇帝貪圖享樂,不足爲患。可這個鞠晨浩……”說到這兒,李峰沒有說下去,可他的神情卻是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他的想法。
霍青松當然看得出,語氣也慎重了些:“舅父所擔心的有些道理。鞠晨浩這個人,心思深沉,城府極深。如今,他做了高昌國的皇帝,以前的鋒芒恐怕都會露出來的。”
“哦,青松怎麼會對鞠晨浩這麼瞭解?”李峰很是奇怪,便看向了霍青松。
霍青松卻是看了呂香兒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才微微低下頭說道:“舅父應該記得那次爲科舉舉行的宮宴吧……”
“你的意思是,那鞠晨浩根本就沒有醉,他是故意進去,故意與靜柔公主有了肌膚之親?”李峰還是第一次知道那次宮宴裡發生的事,居然是霍青松爲了呂香兒而設計靜柔公主,很是爲霍青松的膽大包天震驚。可是在聽到了鞠晨浩是假醉,有意娶的靜柔公主,卻是臉色一變。
歷朝歷代,都有和親的公主,無一例外只有兩個目地。一個是避免戰事,天朝主動嫁公主;一個是外族怕天朝攻打,用求親來換取和平。當今的皇帝陛下,可是沒有讓公主去‘和親’的意思。鞠晨浩在表面上看好像是被靜柔公主利用了,實際卻是將錯就錯娶到了公主。他那次來京師的目地,恐怕就是衝着公主去的。
取一個皇帝寵愛的靜柔公主,大周朝與高昌在一定的時間裡,就是友好人鄰邦。大周朝根本不可能不顧公主,去攻打高昌國。而高昌國遇到什麼危難,大周朝得出兵相助。也是因爲這一點,高昌國在向南邊的小國擴張領土之時,這些小國看着後面的大周朝,大半都會臣服的。這麼一看,鞠晨浩行的便是‘狐假虎威’之事,心思果然夠深沉。
“再等等,如果過一段時間,傳來高昌國挑起與周邊小國的戰事,那我的猜測可能就是真的。”霍青松自從得知了,自己從背後幫助鞠晨浩一次,心裡就憋着一股氣兒。想他霍大將軍什麼時候做過吃過虧的事兒,何況還是一個小小的番邦世子。霍青松要是不找回這個‘場子’,就不是霍大將軍了。
李峰聽着霍青松所說,也沉默了下來。準備回頭囑咐高昌的細作,小心注意着鞠晨浩的動作。李峰可比霍青松想的要遠一些,他很怕鞠晨浩像霍青松想像的那樣,吞併周邊小國。萬一鞠晨浩的胃口越來越大,想要入侵中原,做爲邊疆統帥的李峰不可不防啊。
霍青松與李峰相對無言想着心事之時,李大夫人也從呂香兒那裡知道了那兩個‘小妾’的事兒。李大夫人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妾’竟然是宋遠派人送過來的。想到呂二孃與呂香兒的關係,李大夫人的眉毛都立了起來。
呂香兒見李大夫人要生氣,忙道:“舅母,這件事也不能怪國公爺,他也不得已這麼做的。”
“不得已?”李大夫人的聲音高了許多,氣道:“在外人看來,宋遠可是你的父親,青松的舅舅。那有做父親,做舅舅的,給自己女兒、外甥添堵的。”
“舅母,你還先生氣,聽香兒說完。”呂香兒對於李大夫人這麼大的反應,又是好笑又是感激。可她不想將事鬧大,忙起身安撫氣極的李大夫人。
要不是護送春喜與春意的護衛中,有一個宋遠的親信,呂香兒與霍青松都會認爲宋遠是在噁心呂香兒呢。當然,呂香兒與霍青松兩人開始時也不知道,還是等到了當天的晚上,那個護衛通過霍寶找上了霍青松,呂香兒才知道宋遠的苦衷。
自靜柔公主遠嫁,二皇子也封王要離開京師,向妃娘娘的閒暇時間可是多了起來。所以,她便想起了呂香兒。本來在向妃的心中,呂香兒便是讓她女兒遠嫁的‘罪人’,找不到呂香兒,只得找上了呂二孃。而宋遠再娶了呂二孃之後,就只有她一個妻子。所以,向妃便打着爲國公府開枝散葉的‘名頭’,鼓動皇帝陛下也給宋遠送上兩房小妾。
皇帝陛下沒有答應,卻是讓宋遠嚇了一跳。皇帝陛下知道宋遠只喜歡呂二孃一個人,卻是不妨礙給他兩房小妾‘開枝散葉’。可被向妃說的久了,他還真有可能答應。如今,呂二孃的肚子已經很大就快生了,宋遠哪敢在這個時候,讓呂二孃受刺激。
想來想去,宋遠才決定讓呂香兒受些委屈,等呂二孃生了之後再說。這才找了不相熟的人,跑到向妃面前鼓吹她,讓將軍府裡的兩個‘小妾’去登州。與其得罪宋國公,還不如直接去給呂香兒與霍青松添堵呢。於是,春喜與春意兩個都沒有與霍青松見過幾次面的‘小妾’,來到了登州。
“香兒,既然是向妃娘娘的意思,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兩個。”李大夫人不怪罪宋遠了,卻是又惦記起了霍府裡的兩個‘小妾’了。
呂香兒吹了吹茶水面上的浮沫,輕鬆地說道:“來了就來了,我就好好地養着她們唄。反正,從登州去京師可差不多一個月的路程,我可不相信,向妃娘娘會跑到登州來,讓那兩人爲霍家‘開枝散葉’。”
“不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李大夫人點了點頭,卻是在想着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準備替呂香兒一次解決那兩個‘小妾’。
呂香兒可不知道李大夫人的想法,因爲她沒有看李大夫人,而是發現了正向廳堂走來的李文浩。看着李文浩手裡的酒罈子,呂香兒便立時起了身,喜道:“表哥,可是出酒了?”
“正是。”李文浩也是滿臉喜色,將酒罈子往桌子上一放,而李峰與霍青松也被呂香兒、李文浩的對話引了過來。
看着這罈子,李峰的臉上多了些驚喜:“文浩,這可是登州的酒坊出的燒酒?”
“當然。”李文浩有些得意地晃晃頭,便將酒罈子打開。頓時,燒酒那特有濃厚香味溢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酒氣,李文浩才喜滋滋地說道:“這罈子可是第一批出的燒酒。那掌櫃的便送來了幾罈子,說是讓香兒嚐嚐品評一下。”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飯吧。”李峰的眼睛一眯,神情很是滿足。
霍青松也是嘴角微揚地看了一眼呂香兒,他可是知道這燒酒對於邊疆些軍營的將士們意味着什麼。如果讓那些人知道這是呂香兒帶來的燒酒工藝,呂香兒可是多了些‘崇拜者’,那對呂香兒可是有益無害的好事兒。霍青松目光一閃,開始算計起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