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
就知道不能夠報太大的希望!
許寶無比哀怨地看着自己只用兩個手指捻着的肉包子,話說,這是肉包嗎?
皮泛着黃色,還是冷的,還是硬邦邦的!
誰會知道她接過這個包子的時候心裡那是怎樣的瓦涼瓦涼!俗話說期望越高,失望就會越高!這話說的真叫做一個在理。
忍不住就讓她想起當初堪堪進入大學校門,因爲勞累,因爲對校園的憧憬,也因爲自己頭昏眼花,更因爲自己眼鏡沒有帶,到最後對一個學長竟然就有了人生的“三望”狀態,一看是希望,二看是失望,三看硬生生變成了絕望。
“姐,你怎麼不吃?”許貝看着許寶發愣,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許寶瞧了眼許貝,他的兩隻手上都拿着兩個包子,一左一右舉着,那樣子倒好像舉着什麼萬分得了的東西一般。很顯然的,恭敬義的那一個包子也都交給了他,上過學堂的人都知道謙讓是美德,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將這個包子給小蘿蔔頭吃呢?
瞧了一眼,許寶便選擇了作罷,許貝兩隻手已經舉着,哪還有多餘的手來抓?那還是自己留着得了。
“這包子有點冷了……”沒多做考慮,許寶攔下了許貝啃包子的動作,“我們現在回去吧,家裡已經燒好了飯燒好了菜……”稍作停頓,她才繼續開口,“這包子回去熱了之後給你吃。”
“我們不看舞龍跟舞獅了嗎?”
“不看了!今天我們回去進行一下大掃除……以迎接我們的新年。”不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這樣微不足道的傳統,但是在許寶的印象中,她外婆家所在的那個傳統比較多的村子是有的,過年前要進行一番大掃除,小年夜需要吃餛飩,大年夜需要吃年夜飯,還要用豆杆之類容易引火的東西來燒火,而且豆杆燒火會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預示着來年的興旺。
炒豆子,炒花生,噼裡啪啦翻炒,越響越好。
好久違的關於過年的記憶!
似乎,也只有外婆家纔有那些傳統,自己家過年早就沒了感覺,放幾個炮仗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姐!姐啊!”
“怎麼了?”
“我姐夫跟你說話呢……”
“恩?”許寶看向恭敬義,“大義哥跟我說了什麼?”
“呵呵!姐你這樣子真傻……”許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恭敬義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小屁股,算是讓他收斂一點。“大義哥你打我幹什麼?”特殊的情況,特殊的稱呼,有的時候是“姐夫”,表達進一步親暱的時候是“我姐夫”,而等到出問題的時候就變成跟許寶一樣的稱呼“大義哥”。
“乖一點。”
“哦。”
看到許貝吃癟的樣子,許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傢伙在自己這裡吃癟沒什麼稀罕勁,而在恭敬義那邊吃癟倒是很難得。
許貝怨念她就高興了!
話說這樣幸災樂禍的一個性格她是什麼時候給養起來的?真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
就着香噴噴又軟糯的白米飯,也就着熱乎乎冒着熱氣的白菜燉肉絲,以及那三個許寶很是嫌棄的肉包子,三個人吃了頓很舒適的午飯。
“吃飽了……”許寶很沒形象地伸了個懶腰,做完那個很不淑女的動作,她才緩緩地將自己的手臂收回來,怒瞪着兩個死盯着自己瞧的人。“看什麼看?再看我要發飆了?!”
“姐你不發飆的時候已經夠兇了。”許貝努努嘴,瞧上恭敬義一眼,恭敬義沒有出聲,只是側着身子側着頭裂開了嘴,給許寶一個他在笑話的側臉。
“呵呵……”許寶倏地站起來,單手扯上了許貝的小耳朵。不要看許貝的耳朵小,但是小而精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耳垂很大,用村裡那個相面大師的話來說,這就是福氣啊!所謂彌勒佛,便是大耳垂;所謂壽星君,便是寬額頭。
這運道,這氣勢無人能比,無人能及。
即使現在還在苦厄之中,但終將脫離一切苦厄,成就大福大喜。
許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信上了佛,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迷上了道,但她不求大福大喜,只願求得來年興旺。
“你這個傢伙,在過年之前還要讓我好好給收拾一頓。”許寶不客氣地將許貝從位置上拎了出來,說她兇是吧?那她還真要將這兇惡給坐實了,不然還真是對不起自己。“你就是要將我潛在的暴利給激發出來……”
“寶兒,輕點!”看許寶的樣子,恭敬義忍不住急了,真擔心她會傷到了小傢伙。
“嘿嘿!還是我姐夫好!”
“哼!”她哪有扯疼了他?!根本一點都不疼!他要不相信的話要不要來扯一下試試?想着,許寶瞪了恭敬義一眼,在他欲言又止地時候站了起來。“走,幹活去,把咱家打掃地乾乾淨淨,這樣過年也能有個好心情。”心情好了,來年的動力就大了,動力大了,賺的錢也就多了,這就好像那環環相扣的食物鏈一樣,有着千絲萬縷的連帶關係。
看到許寶走開,許貝鑽到了恭敬義的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姐夫,我姐跟我鬧着玩呢,這樣扯一點都不疼……”許貝說着這話,擔心他不相信,示範着扯了一下自己那隻已經泛出紅色的耳朵,耳朵捲了起來,紅色依舊,但這種情況下耳朵只是散發了一點熱量,至於疼不疼的,不要說許貝幫着許寶隱瞞啥,他還真沒感覺到一點疼。
比蚊子叮還沒感覺。
“哦。”
“哦什麼呀,我姐生氣了,還不去哄哄。”
“好。”
被許貝這靈活的小傢伙一催促,恭敬義頓時明白過來,許寶剛剛的確瞪了自己,“哼”了之後就沒有理自己。
“怎麼?知道錯了?知道誤會我了?”許寶瞧了走向自己的恭敬義一眼,丟下手中的一把掃把,猛踏了好幾步就來到恭敬義的面前。可是怎麼辦呢?她最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冤枉自己!
沒等恭敬義反應過來,許寶就擡起手拎住恭敬義的耳朵扯了一下,比劃着轉了九十度,按照她心黑的要求,應該要轉上三百六十度纔可行,只是臨到最後,在他的定定注視之下她選擇了放棄,擰了九十度意思意思。
“許貝那死傢伙是我的親弟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難道我還能真虐待了他去?”到底有沒有長腦子?不會思考是不是?
“我的錯,一時之間沒有想清楚。”雖然從始至終他就說了那麼一句話,但恰恰那一句話給了許寶一種不安定的感覺,不被信任的人往往是可悲的。
許寶始終覺得自己是缺乏安全感的,特別是對於將來要跟自己一起過日子的恭敬義,她會自然而然地提高要求,以着自己的標準來進行評判。
想着,自己真是矯情了!
“我的脾氣不好,以後你得讓着我點。”
“好。”恭敬義絲毫沒有考慮,直接就給了許寶迴應。“我以後會絕對信任你。”但是殊不知這樣的話,只會使得許寶不安定而已。
這個世界上哪來什麼絕對?
似乎自己又矯情了!
念及此,她恨不得狠狠捶自己兩下。
“好。我會記得你說的這話。”
“爲了我們的將來,我們得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