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有什麼好事嗎?”柴東見狀,他立馬眼中也涌動起一抹光亮。
春枝衝他咧嘴一笑。“你猜!”
“我猜呀,應當是樑王妃有喜了。”柴東就說。
春枝立馬扁扁嘴。“和你說話真沒意思。我叫你猜,你不能多猜幾個嗎?直奔主題是什麼意思?”
柴東摸摸鼻子。“這樣啊?那好,下次我肯定隨便多猜幾個。”
春枝撇撇嘴。“還是算了吧!”
讓他裝模作樣,那實在是太爲難他了。尤其他現在這麼忙,每天在御史臺用腦子就夠多了,結果現在回家還要費腦筋玩這種小把戲,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更何況……她也捨不得。
柴東又微微一笑,他忙又追問她。“樑王妃真的有身孕了?”
春枝點點頭。“她這信是年前寄出來的,那時候就已經兩個月了。算算日子,現在應當已經四個月了吧!”
說着,她雙手合十唸了聲佛。“佛祖保佑,一定要讓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安安穩穩的生下來。是男是女無所謂,反正只要孩子好好的,那就行了!”
“這個孩子肯定會安然生下來的。畢竟是樑王樑王妃都盼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他們心裡肯定寶貝得很。”柴東連忙點頭。
“但願如此吧!”春枝也點點頭。
柴東又看着她。“信上應該不止這麼一個好消息吧?不然你也不至於興奮成這樣。”
“嗯,的確是還有一個消息。”春枝又點頭,“樑王妃已經在涼州把一枝春給開起來了。”
“這麼快?”柴東聽到這話,他都嚇了一跳。
春枝連忙點頭。“是吧,你也被她的速度給嚇到了對吧?她在信裡說,實在是在那裡無聊,又見百姓貧苦,她於心不忍,到了那裡之後不久就把手頭的錢都拿出來,把棉農手裡的棉布都給買了來。正好她前往涼州的途中也爲了打發時間畫了一些花樣,本來是打算寄給我的,但是現在她還是打算自己留着了。不過等繡件做好了,她會叫人送一些過來,放在京城的一枝春賣,看看效果。而且她什麼的確缺人,知道我把春芽給了她,她歡喜得不得了,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派人去顧家村接人去了。算一下,現在春芽應該都已經在去涼州的路上了。”
“原來如此,這倒真是個好消息,難怪你歡喜成這樣了。”柴東頷首,“他們纔剛去那邊,就雙喜臨門,看來涼州的確是他們的福地。”
什麼福地不福地的?不過是遠離了某些噁心的人,所以他們才終於過上了正常的日子而已。春枝心裡暗說。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一堆小夫妻想平平靜靜的過着屬於他們的生活都變成了奢侈。幾經波折,他們才終於如願以償。
不過再想到太子之前對他們死死糾纏的狀態,春枝又眉頭微皺。“太子這些天沒又來找你問樑王的事吧?”
“他沒來。”柴東搖頭。
“那是別人來了?”春枝忙問,“誰?王宗平嗎?”
“除了他還有誰?”柴東沒好氣的嗤了聲。
春枝頓時好無奈。“太子他是不知道你和王宗平之間的過往嗎?現在居然這樣讓他來你這裡打探消息?”
“他當然知道。他更知道王宗平有多不要臉,所以才讓他來對我死纏爛打。我只要扛不住,忍無可忍把樑王的信件交給他了,那他就成功了,也在太子跟前立了大功,你覺得他會怎麼做?”柴東問。
那肯定是不停的對他死纏爛打。
畢竟像他們這樣剛剛進入官場沒幾年的人,身後如果沒有大靠山,全憑自己的本事往上爬的話,這麼一級一級的爬上去,無比艱難不說,耗時也長。天知道,多少人爬到白髮蒼蒼,也沒有爬上三品去。王宗平這麼野心勃勃的人,他肯定不會樂意自己落到這麼一個下場。
只是他又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不屑於乾柴東這樣的事,那就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了。雖然……春枝真不覺得對別人死纏爛打的要消息是什麼正人君所爲。
“那你向他屈服了嗎?”這是春枝最關心的。
“我給了。”柴東點頭。
“給了?”春枝猛地一驚,“你怎麼給了?我還以爲……”
“爲什麼不給呢?”柴東淡淡一笑,“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對手,現在在朝中,我也希望他能一直當我的對手下去。人要是連個可以較勁的對象都沒有,那該多沒勁?只是這兩年他在朝中的表現着實平凡,這次考績只怕不會太好,這個可是影響他升官的關鍵所在。所以,關鍵時刻,我就幫他一把好了。”
說完了,他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他都已經跪在我跟前叫我爺爺,求我幫他一把了,身爲長輩我又怎麼能拒絕?”
噗! 春枝頓時噴了。
說了半天,其實他最後一句話纔是關鍵吧?
而王宗平也的確做得出來這樣的事,尤其是關起門來的時候。那傢伙其實才是個沒下限的主!
“好吧,我明白了。”她點點頭,不再糾結這件事。
柴東也頷首。“其實樑王什麼狀況,太子那邊心知肚明,現在涼州的樑王府上也不會少了他的人手。只不過,他們不像在京城這邊一樣會輕舉妄動罷了。而且,他貴爲太子,又怎麼習慣一直被人拒絕?我拒絕他個一兩次,他看在樑王的面子上不多和我計較。但次數多了,他肯定會生氣。他可不是秦王,不需要我來幫他做事,所以他想弄死我的話,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行了。而我,在幫樑王噁心過他一兩次後,也就差不多了。”
這個道理春枝當然也明白。
雖然現在德妃得寵,但是皇后的位置依然十分穩固。太子又已經在太子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了,秦王努力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才讓他的地位稍稍受到了一點影響。但對於柴東這樣的七品芝麻小官來說,太子看他就跟看螞蟻一樣,想捏死他就能捏死他,他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氣性雖然重要,但性命纔是最重要的啊!
所以,和太子鬧一鬧,出出氣,差不多也就得了。以後他還有的是機會和太子繼續鬥法呢!
“就是便宜了王宗平。”春枝小聲咕噥。
“的確便宜了他。不過,我也相信他肯定還藏着許多真本事沒拿出來呢!”柴東淡笑,“不過也沒關係,他遲早會拿出來的。”
春枝就吐吐舌頭。“我還是把巖小子穿過的衣裳都收拾一下,給他們送過去吧!雖說樑王妃那邊肯定不缺給孩子做衣裳的人,但巖小子穿過的,邊邊角角都已經磨平了,又軟又舒服,給剛生下的孩子穿再好不過了。樑王妃也在信裡跟我提了一嘴來着。”
“嗯。”柴東頷首,“現在咱們也只能幫他們到這裡了。”
春枝也連忙點點頭,就趕緊收起信,跑回房去收拾衣裳了。
等她前腳剛走,後腳柴東纔拿起樑王寫給他的信,慢慢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他的眉頭一邊慢慢皺了起來,而且越皺越緊。一連把四封信都給看完了,他才閉上眼長出口氣。
“短時間內,想把一個涼州給治理好,談何容易啊!那個地方,本來就是皇上隨口給他挑的。”
搖搖頭,他把信收好了揣進懷裡。“只是既然外甥來信問了,我這個當舅舅的少不得要幫忙指點一二纔是。“
說着,他就慢悠悠的往書房那邊去了。